灵界与人间的交界处则是另一番景象。
桃花林里的木屋内,清晨的阳光,明媚柔和撒入窗口,阵阵微风中拂来桃花的淡香,榻上的人被阳光刺到了眼,拧了下眉头不愿睁开眼,下意识抬手挡了挡已经打在脸上的光,终于撑坐起身,慵懒的美人迷糊地闭目倾听窗外林间鸟儿的歌声,蟋蟀等虫的鸣叫。
境内一切景象如春日到来,和煦温暖,景色宜人中好一番宁静美好的世外桃源。
似乎外面的洪涝之灾并没有影响到这片世外桃源的独自美丽。
潇潇揉了揉太阳穴缓神理了理思绪。
依稀记得,自己好像是在琰君还没到地方就在他怀里睡着了,之后……
忽然睁开眼,似突然想起什么,低头看自己的衣服,摸了把自己的脸。
素色衣裙,潇潇将袖子和面料细节都打量一番。
“这衣服,怎么那么眼熟?”
疑惑着眉毛一上一下,嘴里呢喃着,显然身上的衣服是自己那夫君换的了,但她此刻的注意力却被身上的衣服给转移了注意力,脑海回放过那幅出现过在自己记忆里的画。
那幅让暮雪和艾米儿认为画中人就是她的那幅图,上面题的词句都还历历在目。
思及此,潇潇眉头又紧了几分,有些理不清记忆了。
“那幅画,当初再见阿杰时已经被他收走了,上面的词是阿杰的字,可那幅画上面我穿的是阿杰给的衣裙,不是这身,那……那我记忆里和这身相似衣裙画我的人……”
想到这,潇潇小声喃喃自语,只觉得脑子有点乱,难道是罗杰给她作了两次画?
“醒了?”
突然传来的声音让潇潇猛的回过神,顿时抬起头看向声源处,盯着那向自己款款走来的许久不做声。
他昂首阔步,不急不缓,一切显得那般有气质又显得随意,似乎那种上位者的贵气与既视感就是与生俱来的。
脑海里有很多模糊的画面,可潇潇怎么努力想推进却始终都看不清。
曾似梦似记忆里的桃花源,那个花下抚琴人,那个提笔在她不知情下为她作画的人影……
一切都和这如今的环境如此的相似。
见她盯着自己不做声,琰君脸色略显凝重,生怕她的神识又不稳造成什么影响,疾步就走到她身边,半跪在她跟前,将人打量一番。
“怎么了?是不是内伤又复发了?哪里不舒服?”
他急切的语气和不再掩饰紧张的眼神,盯着有些走神的潇潇,想先从外观看她的神形稳不稳。
潇潇拉回思绪,展露笑容摇摇头。
她抬眸目光与其对视,他的脸上仍带着柔和笑意,从他的身上她看到了些许某人的身影。
“衣服……”
对上那双如深渊让人无法自拔的眼眸潇潇羞怯地垂下了脑袋,手下意识地就抓着自己的衣襟,声音诺诺的,因为刚睡醒还带着点懒音,如猫儿撒娇般好听又撩人而不自知。
琰君抬手摸了摸鼻子眸色也有片刻异样,但很快就缓过来,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妖孽又狡黠。
大手抬起摸上她的脸,令其对视。
眼中尽是得意,眉毛单挑,一股痞帅风顿时撒开,让一向习惯了君子感琰君的潇潇有些没缓过神。
“潇潇这是……羞赧了?”他有意挑逗的语气和口吻让周围的空气都感觉变了味道。
潇潇越发不好意思起来,感觉两颊都烫呼呼的了,说实在他们已经是夫妻了,她不该这般还放不开的,怎的面对他的言辞眼神都依旧不好意思?
她早已不是小姑娘了呀!
“哼╯^╰敢打趣我!”
见琰君还蹲在跟前那般看着自己,潇潇轻拍开他的手,侧过身去佯装有恼。
小女儿家情绪又上来的她着实讨人喜欢,琰君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微摇头,宠溺的看了眼站起身将湿暖的帕子拧好递到潇潇面前。
“那,不打趣你了!”琰君一边说一边还是抬手轻捏了把她的脸颊,让那粉晕的脸颊红晕增添了两分。
琰君没等潇潇回过神就转身走出了房间。
潇潇一手拿着湿润的面巾一手抚上被捏的脸颊,有些气鼓鼓地瞪了一眼那个有点窜逃意思的背影。
洗漱完潇潇不时回头看门口,没见到琰君人影也没听到什么声音。
来到门边脑袋往外探了探,没找到他人影。
跨出门槛,映入眼帘的是满园芬芳,远离喧嚣,似不染世俗一丝尘埃的仙境。
笑容绽放的人如明艳可人的花儿,又甜又脱尘,潇潇肆意将头上唯一固定头发的发簪取下,有意让长发散落两肩,随手将发簪放在竹桌上,提着裙摆就往桃林里去。
桃林地表很干净,满是枯叶与零散的花瓣花朵,枯树枝甚少,地表几乎都被枯叶铺满。
似少女心回归的人直接脱下鞋来,赤足踏在那落花上。
地表许是入了秋冬,枯叶下不曾藏水,格外干净,枯败的桃叶似还存有生机般,只是在护着自己的根,并不曾化泥归根。
这一刻的潇潇心情极好,将任何烦恼抛诸脑后,她张开手在树下起舞,树顶上的蝴蝶估计是林中的灵族,在空中观望片刻也飞到她身边似试探又似为她伴舞融入了这幅画卷中去。
注意到蝴蝶的潇潇笑的更开心了,与蝴蝶互动,远远看去就似一人一蝶在配合共舞,树梢上的雀儿也叫唤着,表达自己的欢快。
在二者头顶不时盘旋,然后又落到一边的树枝上观望。
花瓣蹁跹起,似被女子的欢快感染,微风拂来……
手里端着做好的吃食,琰君来到屋子的转角处,注意到那个在树下起舞的她,画面如此熟悉又美妙。
面如桃花而胜似桃花,美而不艳,艳而不俗!
她脸上的笑容也感染了他。
散着一头乌发,她的舞步停下,兰花指柔而有意的抬起间手指上停留下那只精致的蓝色蝴蝶,笑容绽放的她脸上那浅浅的酒窝增添了分甜美与可爱。
蝴蝶见身后的人走近,飞离。
潇潇又低头玩起了地上的桃花花瓣,捧起地上的花瓣她低头闻着花瓣那若有若无的清香。
琰君走近,将糕点放在秋千边的平面长案石上,石案上放着他的琴,琴边点着冉冉燃着的香炉。
注意到那双赤着的玉足,不由得眯了眯眼,唇瓣微抿。
枝头上的雀儿出声似在提醒潇潇琰君的到来,潇潇却未能领会。
琰君看了一眼那只毛绒绒的雀鸟,见自家主人在盯着自己看,雀鸟忙扑闪着翅膀逃离。
潇潇见雀鸟也走了这才迟迟感觉到身后有人,回过头去。
笑意淡下,也不管手脏不脏,提着裙摆向琰君走来。
他看着她不做声,脸上挂着不深不浅笑容。
在他面前她改了平时的举止优雅,双手背至身后,歪着脑袋冲琰君傻笑。
琰君嘴角勾起,笑意渐深,从袖子里拿出丝帕,抓起她的手轻轻擦拭。
怔愣片刻的潇潇看向那双也很好看的大手,抬眸看那张认真给她擦手面带笑意的脸。
他的眼睫毛好长,垂着眼帘的模样也好好看!
似感觉到潇潇的目光,琰君突然抬眸,潇潇一怔,随之咧嘴笑。
见琰君又是看着自己不作声,不知为何,潇潇觉得有点心虚,不由得就躲闪着将注意力转移。
弯着腰,眨巴着杏眸看向石案上放着的淡青色的糕点。
随即就伸手拿了一块放到嘴里。
“嗯,好吃!”
她边吃边点头,眸色亮晶晶的如星星般。
“你喜欢就好。”他的笑容渐深,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眼里尽是柔情。
手抚着那头柔顺如缎的三千烦恼丝,琰君手里多了一条红色发带,绕步走到潇潇背后,将她的长发束起,随意的系好结,头发依披着,只是不会再轻易的落肩。
琰君的举动又让潇潇怔愣一瞬,随即是享受又美好的笑容绽放与脸上。
“谢谢子琙!”潇潇扭头就直接撞入其怀里。
琰君笑而不语,扶着她双臂就让她坐在秋千上。
琰君蹲在她跟前,抓住了她的脚踝,潇潇有些猝不及防的想阻止,手里的糕点也扔了。
“你,你干嘛!”
琰君抬头看那张似害羞又似窘迫的脸,哭笑不得。
手里多了双颜色素雅却又不失精致的鞋,用丝帕又给她擦了擦,才将鞋子给她穿上。
刚刚好!
潇潇本还有些短路的脑袋一下子就被自己的心跳给拉回的思绪。
这个男人,待她真的好温柔,又好细心!
她遇到的都是好男儿,爱过的两个人有相似之处又很好分辨,她觉得自己很幸运,即便是父母不要她了,自己深爱过的那几个男子也都还不曾放弃她!
信君,她初心给的小心翼翼,然后才倾心相待,最后还是因为他人轻易的就毁了,她恨过他,甚至恨到自己给灵魂下封印,生怕入轮回时将他记起!
罗杰,纠缠了两辈子,她实实在在的想与他携手同行,想以家人爱人的身份陪在他身边,爱他一辈子,然而最终还是被罗修那个不可控因素给毁了,最大的遗憾就是连一句道别都没有!
眼前人……
见潇潇发起了呆,琰君只笑了笑点了下她的鼻子,就起身往旁边石案走去。
琴声悠扬而起,潇潇呆坐着秋千脑袋下意识地转向他,手里拿着糕点,又浅尝了一口停住了嘴,似是他抚琴的样子,又或是那忽远忽近的琴声让潇潇的思绪又飘远了,手也顿住。
琰君不时转脸看她,见人正呆愣看着自己,嘴角上扬,又继续抚琴,似享受又似早有预料。
潇潇缓缓将脑海里重新出现的记忆给抽了回来,抛开了那即将要淹没她的伤感。
梦里相似的画面又在她眼前浮现,那个桃花树下的白衣抚琴人,那个花雨下为他琴声伴舞的人……
潇潇一下子是观望者,一下子又成了画中人,有些理不清。
脑海里又回想依斓曾说过的话,她的嘴巴动了下,就这么盯着那张俊美的侧脸。
“若依斓说的是真的,那么梦里,记忆里那些相似的画面,那个人就是他吗?为什么我的记忆里明明找不到真实的记忆,可又感到很熟悉……”
她在想着自己的最后一个记忆封印到底有没有打开!
想着,眼前人,她爱过的三个男人里唯一一个留在了她身边的人。
他总是在她无力又痛苦的时候出现,总是默默跟在她身后,总能及时出手,他没给过什么天花乱坠的大承诺,想到每次她伤心离开或是躲起来偷偷哭的时候,似乎他都在,只是从不主动来打扰她!
他似替代了罗杰,更似找到了专属自己之地。
想到罗杰吃醋的模样,又想起眼前人一些以往都不曾注意的小动作和小情绪……
潇潇短短一曲中想了很多很多,有释然也有疑惑,更多的是庆幸!
琴声停下,琰君转过脸眉目含笑看到她正双眼无神地看着自己,似又出了神。
他微蹙了下眉宇,笑意渐深,无奈扶额。
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那个呆着的人才迟迟回过神,嘴巴动了动,将口中的糕点咽下,她手里拿着那块吃了一口的糕点,这一幕显得她呆呆的又可爱极了。
“怎么了?想到什么了,如此出神?”
他温柔的语气和好听易辨别的声音出口,潇潇心虚地垂下眼帘笑不露齿摇头不愿多说。
二人距离不到一臂之长,琰君抬手向她的脸伸去。
看到他伸过来的手,她抬眸不解,暖暖的手触到她的脸庞,他的拇指指肚在她的嘴边轻轻一抹。
潇潇尴尬咧嘴一笑,随即起身端着糕点来到他身边,在那容二人的座毯跪下,将糕点放在石案上。
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笑而不语。
潇潇一把搂着他的胳膊,脑袋就不顾一切地靠在他肩膀上。
如只猫儿般脑袋蹭了蹭,身子往他身边挪了挪感到舒服后才不动,也不做声。
琰君似察觉到了什么,也没有多说多问什么,手抚着那搂自己手臂的玉手上,脸也自然地抵在她的秀发间。
“子琙,我们就这样一辈子待在这里,不出去了也不管外面的事好不好?”
片刻静然后,潇潇忽然作声,抱着他手臂的手又紧了紧。
那唇边的笑意渐深,垂眸看到她的俏鼻梁。
“好!”
尾音拉长,似在附和更似宠溺,其实他巴不得如此,这样的生活他千年前就渴望许久,同样的话同样的场景,一样的人!
只是是否真的能放下,不去管外面还有待考证。
“只要你不嫌闷。”
“不会,若是闷了就出去走走嘛,那么大的一片桃林,上次来这里花都是开着,现在都还开着,那么美的地方不会闷的。”
潇潇说着说着目光转投向那似乎怎么开也不会凋零的桃花。
“这些树已经历经多年岁月,此地又灵力充沛,这些树体已经是精体了,只是它们还没有自己的思想与情绪,所以这里的花期比外面的花期要长很多。”
琰君意味深长的目光也投于那些桃树上,言语中透着几分惆怅。
还在凡间徘徊的云泽,看着一波又一波被洪水影响的人,也是同情的很,混乱的环境中那些不安分的邪魔歪道自会少不了。
因此各界乱子大大小小不少,尤其是幽冥界和妖界。
幽冥界还好,处理鬼魂更多了而已,当然也免不了一些厉鬼作乱。但还好,情况都还能掌控,不算大乱。
妖族则不行了,毕竟能安心专修的妖数都数的过来,不做乱的妖就不是妖了!
一种不详的预感让他那浓浓剑眉深锁。
云泽手持精灵族王者之剑,一身白色劲装矗立山头逆光俯瞰山下光景,身姿挺拔,独有王者气质。
一只白鸟从云端而来,云泽抬手接住白鸟送来的小竹筒,打开看到精灵族的文字。
他微锁的剑眉微松,轻呼了口气。
得知精灵族没有受到洪水之灾的影响,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放下。
思念忧郁的眼神缓缓抬起,望向那始终乌云压顶的天空。
一直他都想静下心去突破进一步,只是心中放不下潇潇和自己的子民。
“暮雪待她如亲姐妹……可如今她体内已经不再存有我族气息,她们都身份高贵,我真的可以吗?”
云泽的思绪开始飘远,也开始回忆曾经的种种。
翌日
魔界……
打坐中的人双眸忽然睁开,红瞳闪烁,一身戾气环绕。
一声仰天长啸,人身化作金龙直冲云端。
天空原本好不容易缓了十多天不下雨了,又突然好好的晴空雷霆大作。
本晴空万里的天空风起云涌。
凡间的黄昏再次下起滂沱大雨,电闪雷鸣中桃花源受结界保护,洪水没有入侵,雨水却毫不留情的打在那些脆弱的花上。
入睡中的人也因突然的闪电而睁开眼,眸色清明凝重,眉头蹙起脸色严肃。
他,还是走火入魔了吗?
琰君下意识地垂眸看了下在自己怀里睡得正香的人。
又将目光转向窗外,他抬手轻轻挥袖,窗关闭。
房子的结界缓解了雷声雨声,却还是免不了地入了同是修行者的潇潇耳中。
睡梦中的她因外界的雷霆大作,梦里也看到了滂沱大雨。
她的母亲在黑夜大雨中出现,向她伸出手。
虽伤心却渴望母爱的她手向玹冰伸去,只见玹冰的身影越来越远,消失在夜色中。
忽然睁开眼的潇潇不禁地打了个颤。
“怎么了?”
头上传来他的声音,屋外雷霆大作,风雨交加。
潇潇抬头看他,额头还覆着一层薄薄冷汗,放在琰君胸口的手攥着他的衣襟。
“我,我刚梦到娘亲了……”她泛着淡淡泪光的眼睛仰视他,以缓解心中的不安感。
琰君沉默,将目光转向窗口。
修行之人入道者从不轻易做梦,要么是入了心魔,要么就是预言,或是有所感应!
他知道,应该是玹冰最后一丝气息也消散而去了,故而,潇潇有了感应。
琰君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她。
“潇潇,你还恨你母后吗?”他沉默了几秒后缓缓开了口,手托着她的下巴。
眉头紧锁的潇潇垂下了眼帘。
“不恨了。”
听到他的一句‘母后’她有些讶然,也还是由心地答复。
“有我在,不怕,睡吧!”
他翻转侧身将被褥拉了拉,将人搂的紧了两分。
潇潇依赖性地往他怀里靠,他的呼吸轻而慢,不去细听都察觉不到,那有力有律的心跳让潇潇闭目,不愿再多想。
沉沉睡去后,潇潇再次睁开眼时,察觉到自己似乎身在幻境中。
看到头顶乌云四起,雷电在乌云中忽隐忽现,雷鸣震耳欲聋,昏暗的大地上却不曾下一滴雨,天空上的云漩涡显得神秘又古怪。
就在潇潇望着头上的云漩涡思索时,身后传来脚步声,下意识回头看的她,见到一白衣女子。
女子发冠简朴,只用一支精致的金簪挽起一半的头发,一半散落于肩,额角的两捋凌乱发丝显得她有些狼狈。
那女子似乎很焦急,一边看天空一边向前跑,还不时地向周围呼喊着什么。
潇潇看着那个从自己身体穿过的女子,她听不到那女子在呼叫什么,也看不太清她的面容。
这时天空一道雷电打下,直直就落在那女子的身边,女子吓得直接就瘫坐在草地上。
潇潇闭目又睁开想看清那个跟雷电一起落下的人样貌。
来人明显是男子,着一身黑衣,身形高大似乎还受了伤,那男子挥袖,转头看向倒在一旁的女子,黑衣男子开口,似乎在问女子话,有些怯意的女子没有上前而是后退,男子站起身,看了看天空又转看向地上害怕自己的女子。
黑袍男子步步向女子逼近。
潇潇上前挡在女子面前,欲救她,一时忘了这是她自己的梦魇。
潇潇听不到男子说了什么,但那张面孔却是清晰可见,是一张陌生又好看的皮相,是个皮相类美男子,只见那黑袍男子一把将地上欲逃走的女子抓住,反扣住她的脖子。
放声大笑
潇潇不知道这奇怪的一幕是自己凌乱的记忆拼接而成还是因为心魔作用下的幻觉。
神识清明对身体有所感知后缓缓睁开眼,看到天已明了时辰还不早了,外面下着淅沥沥小雨,自己早已空空。
潇潇坐起身,一如既往地穿鞋着衣梳洗。
梳洗完她欲出门往厨房去,她知道琰君一定在那里。
而琰君已经手持端盘带着一碗药和吃的走来,二人差点在门口相撞。
差点撞到他手里东西的潇潇尴尬地冲他咧嘴。
琰君呼了口气,抿唇挑眉。
潇潇忙让路让他进屋,将东西放到桌子上后他直接坐下,抬脸看潇潇,眼神示意。
她乖乖提着裙摆坐下,琰君端起那浓浓药味的药汤,放到她面前。
闻到那苦哈哈的味道,潇潇拧眉求饶看着他。
掩袖捂口鼻一脸抗拒。
琰君看了一眼药又看她,眼神虽淡淡的没什么威胁的意思,只示意喝了。脸色却是一副不容拒绝,没得商量。
潇潇一脸委屈,端起药汤。
“我都没事了,就不用喝药了吧?”她抬头,再次开口想探探,欲求放过。
“……”
琰君交臂而坐,背靠在竹椅上。
看到他这副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乖乖把药喝了。
看着她把药喝完面容扭曲,觉得好笑又好玩,他目光又转向碟子上放着的咖色小糖块,潇潇抓起一颗就往嘴里放。
简直就像是大家长逼娃喝药的一幕。
琰君目光缓缓垂下,不由看向自己隐隐传来痛感的手腕,此时的他一身黑衣,手腕上的白绷带有些显眼,下意识地放下手,广袖落下,掩住绷带。
琰君的脸色有些许苍白,唇色也有些微发白。
潇潇却没有太注意,只以为他和自己一样是没睡好,也并没有察觉到他身上的魔气有淡化。
“吃完饭我们去林中逛逛好不好?”
她嘴巴里还含着糖,口齿有些不清,看到她鼓起的腮帮子不禁发笑。
“嗯!”琰君点头,别过脸还是噗呲轻笑出声。
“笑什么……”
说着,嘴巴里的硬糖块咕噜从嘴边掉出,潇潇尴尬地看着地上的糖块,抬头看他。
以为他会取笑自己一番,然而没有,琰君此刻眼神温柔,含情脉脉地看着她,嘴角微扬好看极了。
潇潇下意识地低了低头,抬手摸自己的脸。
“干嘛这么看着我!”嘴里嘟囔着道。
他站起身走到她身边,双手扶在她肩上。
“怎么了……”
潇潇不解他的用意,还没搞清楚潇潇的声音越来越小,只觉得脑子沉沉的,眼皮很重很重,心里回过神时只觉得害怕又惶恐,可全身软趴趴的四肢唔敢都不听使唤了,潇潇一下子就失去了意识和感知。
琰君一把将人抱起,向身后的床榻走去,才睡醒没多久的她又躺回了床上。
看着睡的安详的人儿,他单膝跪在榻边,拉起她的手为其盖上被褥。
“对不起,我不能让千年前的事再次重演!等我回来!”俯身在她额间深深落下一吻,他依依不舍地起身离开。
雀儿在院子中等候,化作人形的雀儿发鬓两边的毛绒雀羽映衬着那天真灵动的面孔,让人感觉她俏皮活泼,一身黄色与绿色渐变的短装,露着一双不长不短的小腿显得整人跳脱又灵巧。
“主人。”
见琰君出来,她小步上前,甜甜的声音和有些着急的语气眼神又小心翼翼。
琰君抬眸。
“你在此守着,她醒来之前不可离开一步,若在她醒来之后我还没回来,她若问起我的去向,你再告知她。”淡淡的留下一番话语,说完起步就消失在雀儿面前。
他已经算好了,最起码她都要睡上两三天,他应该能在她醒来之前回来,若回不来...
那时她去找他的话,估计也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