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行以绝对的冷静,将灭顶的欲望强压下来,已是难受至极。
偏偏这始作俑者还有恃无恐,玉体横陈在他眼前,盥洗台上软成一滩,乌发扑簌簌散在肩头和胸前,清秀的脸庞染着绯红,长睫润湿着,眸光因高热而迷朦,气若游丝地唤他名字,腰枝还往他近前靠。
见他停滞不动,莫爱勾起一根细白手指拉下了胸衣肩带,另一只手竟向他的裤腰伸过去。
程景行要疯,急急抓住她的手,哪里还能让她碰。
她意识都烧模糊了,还委屈着嘟囔:“你不要我……”
“………”
那么清纯的一张脸,满口荒唐言,肆无忌惮地勾弄着他的欲。
他甚少遇到这么难招架的场面,强逼自己清醒,额角渗出一层薄汗,闭上眼,将她双手往自己肩头一抛,轻咬她肩头。
她嘶叫一声,恢复了些意识。
他急忙摸索着褪了她衣物,伸手到毛巾架上拿浴巾将她裹紧,横抱到浴缸的大理石台面上。
皮肤碰到干爽的毛巾,莫爱终于意识到这天旋地转不是因为欲念太盛,而是如沸水一般升腾着的体温。
“景行,我好难受……”
“你烧了多久了,才知道难受。”
程景行打开浴缸龙头放水,蹲下身,手贴在她泛红的颊上。
她像是找到了依靠,蹭着他手掌,像猫在撒娇。
“太烫了,先泡澡,再吃药,”程景行安抚着她,吻吻她的眼睛,“没事的,有我。”
莫爱一头栽在他肩头,再起不来。
她像个断线的木偶,被他任意摆弄着,沉进温热的水中。
嗓子疼得说不出话,咳嗽不断,震得她五脏六腑都在痛。
得知真相后强忍不发的悲伤,因找不到出口,报复在了她的身体上。
程景行把她从水中捞起来的时候,她都分不清脸上的水光是氤氲的水蒸气还是泪痕,只胡乱地往他身上蹭。
“吃了药会好些,乖。”
程景行抱她到床上,帮她穿上睡衣。
他恨自己给她买了系扣的,系到胸前起伏,那一粒一粒的难熬,简直要命。
他让她趴在自己肩头上,拿了吹风机给她吹干,又到楼下倒了水,拿体温枪和退烧药上楼。
药片顺水服下,程景行终于松一口气,扶她躺下休息,看看时间,已折腾了两小时,近四点了。
刚在浴室抱她出浴,他也湿了一身,匆忙去淋了个冷水澡,换了套睡衣,躺上床抱着她。
他身上刚过了冷水,摸上去如一块凉玉,莫爱热得不行,寻着凉意,手往他腰背睡衣里钻,整个人使劲往他身上贴,浑身酸痛无力,挨着他才能好些。
“景行……”
“嗯。”
“我怕我明天起不来,你可不可以……”
“可以,你说。”
又是操心的命,生怕给别人添麻烦。
“明天十点搬家公司去搬东西,四个纸箱,一个行李箱,蛋糕十一点送来这里,猫在苓苓那里……还有……”
莫爱撑着眼皮抬头看他一眼,把话噎了回去。
程景行轻哼一声,食指和拇指夹起她尖巧的下巴道:“什么事这么烫嘴,不敢说,又是孟育之?”
“是天来,他要给我寄东西……地址要改,”莫爱痴痴望着他,“我刚刚只是突然想到这事,我可以自己跟他发消息的,不用麻烦你……”
“不麻烦,天来同学的事,我乐意得很。毕竟我刚拿了名分,为你料理后宫也是分内之事。”
莫爱不吭声了。
程景行笑了声,狠狠在她唇上啃咬一口,她唇瓣吃痛,又不敢推他。
咬痛很快变成潮湿的热吻,她宛如烧红的石,浸入了凉泉。
吻罢,她手臂抱着他的肩膀,额头搁在他锁骨上,轻轻喘息。
他手掌覆上她的眼,道:“快睡。”
一夜高烧反反复复,程景行没怎么闭眼。
清晨,体温枪测出来的体温是37.5度,他没给她喂药,想想还是得让倩姨过来一趟,其他人他不放心。
九点半时,莫爱迷迷糊糊摸不到身边人,听到半开放式的衣帽间有簌簌作响的声音。
她手撑在背后,支起半边身子,又一阵眩晕,头疼得如同灌了铅。
“景行……”
“别起,”程景行穿着t恤和仔裤走出来,坐在床边,握着她肩膀,让她躺下,“还在低烧,你再睡会,我去你那边搬东西,等会倩姨过来。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莫爱点点头,程景行把床头上的水杯递到她唇边,她喝了一口,咽下时像含着块红炭一样痛。
“你淋雨了吗?怎么烧成这样。”程景行问。
莫爱想想这两天荒谬的经历,像遭了趟劫难。
“前天夜里可能是受凉了,我没在意。”声音沙哑,都不像她的嗓音。
“好了好了,休息吧,我走了,有事给我电话。”
程景行吻了吻她额头,起身出发。
阳光明媚的大晴天,程景行到租屋给搬家公司开了门,搬家人员将箱子和行李送去问夏。
程景行把钥匙留在了屋内,开车去严苓的公寓拿猫。
公寓底下又是一堆记者,他转地下车库,乘车库电梯上去。
严苓通过可视看到是他,惊了一下,开了门。
“你今天不该去约会吗?”严苓忙问。
程景行眯着眼看她:“你又知道什么了?”
两人走到客厅,梁穆坐沙发上在打游戏,没空抬眼,只接着话说:“莫爱说她昨天去找你复合,我们以为你们要消失几天。”
程景行算是知道楼下记者为什么来了,这两人恋情怕是过不久就要被媒体大书特书。
“她发烧,我来拿猫。”程景行蹲身抱起在地毯上仰面睡着的猫。
“怎么发烧了?严重吗?”严苓想到那天晚上莫爱异常的反应说,“难道那天晚上回去淋雨了。”
“你说的是前天晚上吗?”程景行捋着猫背,猫听话得不敢动。
严苓道:“嗯,她来找我,但很快走了,说要回去找一个很重要的东西,我想可能是与你有关,所以没多问。”
程景行理了理时间线,说:“她跟你说昨天来找我,但她是今天凌晨才来的,也就是昨天一天,你也不知道她在哪,是吗?”
严苓错愕地点头,“出什么事了吗?”
梁穆也放下了手机,看过来。
室内有一瞬间的寂静,三人心照不宣地想起过去。
程景行摇摇头,拎起门厅桌上的猫笼,说:“反正人没事,在我那里。”
梁穆道:“人在就好。”
不告而别的前科一旦有了,身边人总有十年怕井绳的担忧。
临走时,程景行难免多问他们一句:“你们打算官宣吗?”
严苓和梁穆面面相觑,严苓首先避开了目光,谁也没有答话。
程景行笑道:“你们不宣,下面那堆人就要代劳了。”
两个幼稚鬼,谈着成年人的恋爱,试探推拉相互衡量。
程景行看着就累,立即告辞。
他处理完一切,回到问夏已经下午四点。
倩姨给莫爱熬了艇仔粥,见他回来,要去多炒两个菜,被他制止。
“她吃的什么,我凑合吃点就行。”
倩姨给他端了一碗艇仔粥,说:“莫小姐烧退了,身子没力气,刚洗了澡,现在又睡了。”
程景行胡乱喝了几口粥,拎着猫,上楼去看。
空调冷风舒爽,被单里窝着的人穿着墨绿色绸缎吊带睡衣,肌肤白润如玉,丰盈小唇有了些血色,乌发漆黑,撒了半张床,满身都是沐浴后的白苔藓馨香。
他手指探了探她额头温度,她很快醒了,拉过他的手,抱在怀里。
“你回来了。”
“感觉好些没?”
莫爱点点头。
猫跳上了床,莫爱马上松开程景行的手,转去抱猫。
“喂……”
程景行对她的见异思迁向来敏感。
莫爱笑眼弯弯,手指揉搓猫的小脑袋。
“蛋糕上午送来了,我们吹蜡烛好不好?”
程景行倾身过来吻她,低低应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