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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回

谁能回天 尽日焦愁锁眉间

何来巨臂 即时拨云见青天

这些天来,吕向阳终日坐在卧室的南窗下,看着发的关于他们那些人的材料,窗下那一张破旧的三匣桌上,放着一大叠报纸。他想从这些材料中研究出上边对当前这场文化学习活动的态度来。搞了五、六年了,确实该结束了,再这样继续下去,前景实在令人担忧啊。

吕向阳原来想,那个他们已经没有了,按说这场所谓的文化学习活动就该结束了,一切都应该走上发展经济的正确轨道上来了。看看现在人们的生活,几乎所有的东西都得凭票购买,实在是太困难了,就说蓉阳这个小县城吧,按照定量,有多少人能放开肚子吃饭呐!每个人每月供应二两油、……然而,这场文化学习活动不但没有结束的迹象,从一些报道材料上看,矛盾反而更加激烈了。

叶亚男坐在床上补衣服,见吕向阳坐在那里翻看报纸,笑着问:“老丑哇,还研究你那‘鸡左和鸡右’呢?”

吕向阳也笑了,连说:“对对对,就是鸡左和鸡右,鸡左和鸡右都是鸡肉,好啊!”

吕向阳继续自己的研究。对于他们,开始是说他们是鸡左,可后来怎么又说他们是鸡右了呢?是谁提出他们鸡左的呢?又是谁提出他们鸡右的呢?这左右的变化里能没有矛盾和斗争吗?

吕向阳胡乱的猜想着,找不出个明确的答案来,他又继续翻看材料和报纸:把矛头指向正确意见。吕向阳在“正确意见”四个字下边划上一道横线。他在想,这“正确意见”是一个人还是一些人呢?是不是现在提出他们是“鸡右”的那些人呢??

吕艳艳给吕向阳端过一杯茶水,轻轻的放在窗下的三匣桌一角,说:“爸,你整天坐这又想又看的,干什么呀?这堆报纸和那材料都翻烂了,有什么好看的呀?看一遍就行了呗!”

坐在床上补衣服的叶亚男说:“你爸现在有时间了,是要补上念书这一课!”叶亚男依然低着头补衣服“我说老丑哇,要不明天我给你买个书包,你跟艳艳一块去中学念书吧,当个老中学生!反正你在家闲着也没事儿,老是琢磨你那鸡左鸡右的。”

吕艳艳见吕向阳还在专注着看那本关于他们的材料,她从吕向阳手中夺下那材料放到桌子上,说:“爸,我妈妈说的你听到了吗?”

吕向阳愣愣的看着叶亚男问:“你说什么啦?我没听见啊!什么事啊?”

叶亚男笑着说:“你呀,都成了书呆子了。我是说,给你买个书包,让你跟艳艳一块去中学读书,免得你一个人苦思冥想的弄你那个鸡左鸡右的,多无聊呀!”

吕向阳看着坐在床上的叶亚男说:“让我上学去?跟小孩子们在一起,小孩子懂什么呀!我若真跟艳艳上学去,哪个敢教我呀!就我现在的水平,我思考的问题,我的认识能力,大学生也不行啊。你让我去读中学,还不如把我送幼儿园去了。不客气地说,论实际研究的左右课题,大学教授也抵不过我吕向阳啊!”

站在吕向阳身边的吕艳艳很不服气:“爸,说大话谁不会呀,我还可以说我比大学校长还有水平呢?你说出个问题来,看谁回答得对,那才叫真有水平呢?‘虚心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爸爸那么不谦虚,即或是你真有水平,那就不会再进步了。”

叶亚男放下手里的针线活:“我女儿说得对,是真是假露出两手来,若我看,我女儿才是咱们家最有知识的,文化水平也是最高的人。”

吕向阳抬头隔着窗子望着院门,没有言声。

吕艳艳明白吕向阳的意思,噔噔的跑出屋门,把半开着的院门关上,从里边插起来,又回到屋里,呼呼的喘着气说:

“院门我插上了,爸,你出个问题吧!咱们在家里说话,哪说哪了。咱们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管什么话,咱们在家说完就了,可不准到外边去乱讲啊!家里的话要是讲出去,可是要掉脑袋的!我所想的、思考的都是很大的问题,是国计民生的大问题呀!”吕向阳不无担心的 叮嘱着。

叶亚男向床边挪了挪,嘱咐艳艳说:“艳艳可别出去瞎说啊!”

吕艳艳瞪着眼睛说:“妈妈别把我当成傻丫头,我已经是中学生了,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不会乱讲的。”

吕向阳喝了口水,抬头四下望了望,仿佛扫视着整个会场参加会议的人,要做报告了:

“一个是左右变化问题,这种变化背后有着什么样的矛盾斗争?这不值得研究研究吗?”

叶亚男听了吕向阳的这个问题,哈哈的笑起来:“哈哈,哎呀,我的老丑哇,亏得你还是老革命,当过县太爷,这些日子你愁眉不展、一声不吭的,就想着这问题呀!这还算是问题吗!”说罢又笑。

吕艳艳皱着眉在思考着吕向阳提出的鸡左右问题。

吕向阳惊异、疑惑的看着叶亚男说:“你先别笑话我,说说你的看法,又是你的鸡左右理论,量你也没有那个水平。”

叶亚男收起笑容,严肃的说:“对那个他们,当然要批审的。红派不是说吗,要誓死扞卫文化学习活动成果,谁敢反文化学习活动就和谁斗到底。”

吕艳艳拦住叶亚男的话:“我爸问的是批审他们为什么从鸡左到鸡右,没问为什么要批审他们。”

吕向阳冷笑着,看着叶亚男:“你这是膝盖上钉马掌,离题了!所答非所问呀,我研究这么长的时间,还是越研究越糊涂,越研究越不明白,这么深奥的政治问题,也难怪你了,你怎么能搞得明白呀?”

叶亚男不服气的说:“什么深奥,不就是那点左右的屁事嘛,说到底不就是争权吗?你再把那问题说一遍!”

吕向阳点点头:“争权,这倒是一个根本。好,我再讲讲,为什么开始批审鸡左,后来又批审鸡右了!”

叶亚男搞不明白什么鸡左鸡右的这些概念,就有意装糊涂的说:“鸡左鸡右都是肉,批下哪块吃哪块,先批鸡左边,左边没有肉了,就得批右边呗!这不是很简单的道理吗?”

吕艳艳抱住叶亚男,笑着说:“妈妈,别说了,再说,我可真的想鸡肉吃了,那鸡胸脯左边儿右边儿可真的都是肉啊。”

吕向阳笑得擦着流出的眼泪说:“亚男哪,我真的服了你了,哈哈哈,没想到哇,我老婆对鸡左和鸡右还有这么深的研究啊!透彻又明白。说吧,咱们晚上是吃左边的鸡肉,还是吃右边的鸡肉哇!”

叶亚男也咯咯的笑着:“左右一齐吃,咱们也就不分先后了。”?

吕艳艳放开叶亚男,坐到床边上说:“爸,他们反什么呀!没有道理,也说不通啊。他们的地位已经确定了吗!那这早晚都会是他们的,他们反不就是反自己嘛!要我说是不是不信任他了,可能又信任另一些人啦!”

吕向阳点点头:“嗯,我女儿说得有点道理,也可以说是说对了呀,肯定还有另外一个或一伙人!这伙人势力很大呀!咱们全普通老百姓也就只能这么理解了。”

吕艳艳很得意说:“那鸡左鸡右我也不明白,但不是妈妈说的鸡肉,也许是狗肉和羊肉呢!”说罢伏在叶亚男怀里笑起来。

叶亚男从怀里推开吕艳艳说:“起来坐好,怪热的!”她顺手拿起缝补的衣服展开放在床上,指着刚补好的一块补钉说:“这就好比是他们,你们爷俩看着,这块补钉就好比是他们。”叶亚男拿起剪子放到那块补钉的右边“现在这块补钉就在剪子的左边了,这就是鸡左!”叶亚男又把线板子放在补钉的左边“对线板来说,这块补钉就是右边,这就是鸡右。你们爷俩看明白了吧?也就是说,站在右边儿看,就是左,站在左边儿看,就是右。”

吕向阳点点头,却依然皱着眉头。

吕艳艳趴在那看了一会儿,忽然拿起剪子和线板,对吕向阳说:“爸,我明白了,线板和剪子不是站在一个位置上看补钉的,各说各的看法是正确的!”

吕向阳眉头紧锁,但故作轻松的说:“好了,好了,算我老婆和女儿是大学问家,我是小学生。现在我请叶亚男教授去做鸡肉吧,左边儿,右边儿的全都做了,少了不够吃啊,我和艳艳都饿了。”

叶亚男下了床,也是该做饭了,嘴里嘟嘟着:“我可不当教授,现在我都够瘦的了,再叫我瘦,我就就皮包骨头了。”

吕艳艳笑着跟在叶亚男的后边:“妈妈,把咱家那只老母鸡杀了吧,反正牠也不下蛋了。我真想吃肉了,都半年没吃肉了!”

叶亚男回头看着吕向阳,是在征求吕向阳的意见。

吕向阳毫不犹豫的说:“杀,我也馋了,不吃鸡蛋了,咱们今天就吃了这不生蛋老母鸡。”说完这话,吕向阳似乎觉得有点儿卸磨杀驴的意思。

叶亚男告诉吕艳艳:“去抓鸡吧,杀!你们爷俩一个吃‘鸡右’,一个吃‘鸡左’,我吃鸡中!”

吕向阳把三匣桌上的一杯凉水喝了下去,看着叶亚男放在还没有补完的衣服左右的剪刀和线板,暗想:看起来还有批审鸡左和批审鸡右两派呀!批审鸡右是越批越左,越批越没出路呀;批审鸡左才能拨乱反正,走上正轨。可上边为什么支持批鸡右呢?为什么呢?吕向阳想不通。

那主张批鸡右的人会不会是“文化学习活动”的人呢?吕向阳想,那么就一定也是一伙人。想到这,吕向阳又紧锁起眉头:看起来,这“文化学习活动”还会有尖锐的矛盾斗争啊!这“文化学习活动”究竟给我们带来什么结果呢?什么前途?究竟是不是必要的?有什么合理性?吕向阳摇着头。现在又喊出了“天下大乱导致天下大治,不乱不治。”这不是笑话吗,好好的天下为什么要搞乱?搞乱了有什么好处呢?

吕艳艳的兴高采烈的跑进屋来:“爸爸,吃饭了!”她说着,从吕向阳手里夺下报纸放到三匣桌上,拉着吕向阳到那十平米左右的客厅。

吕向阳坐在餐桌旁,脑袋里还在想着这“文化学习活动”。

吕艳艳端着热气腾腾的一大碗土豆炖鸡肉放到桌上。

叶亚男随后端一小盆大米饭。

一家三口围坐在小圆餐桌前。

吕向阳高兴的说:“哎呀,好香啊!我们今天可是过年了,半年没吃着浑腥了,今天可要开斋了!”

叶亚男给吕向阳盛上一碗大米饭:“大米饭也有半年没吃了,这是积攒了几个月的,今天都煮上了!吃吧,今天饭菜都管你们吃饱啊。”

吕向阳在想啊:什么时候能让人们每天都能吃上大米,白面?每天都可以吃上肉呢?常言道,人生在世,吃穿二字,谁能把这吃穿两个字儿解决好了,那他就会受到人们的支持和欢迎。

吕艳艳把一个鸡腿挟给吕向阳说:“爸,这是右腿,就是妈妈说的‘鸡右’,你吃,那‘鸡左’给妈妈吃!”

叶亚男忙把另一只鸡腿挟给吕艳艳:“你们爷俩一个‘鸡左’,一个‘鸡右’,都吃干净它,省得以后老是左啦右了的,弄得人们左右为难!”

叶亚男的话令吕向阳深思:老是搞这一套,左啊,右啊,干什么呢?就不能和睦相处,齐心建国吗!

吕艳艳啃着鸡腿上的肉,看着吕向阳问:“爸,什么时候能天天都吃上肉啊!那才叫社会主义好呢!”

“还天天吃上肉呢,能顿顿都吃饱了肚子,粮食随便买,就念弥托佛了。”叶亚男的标准并不高。

吕向阳叹了口气:“暂时是不可能啊,能饿不死就很幸运了,不过,我想会有艳艳说的那一天的,天天都能吃上肉,这标准也不高吗?总不能让老百姓勒着腰带喊社会主义好吧!不管谁当领导,第一要务是让百姓们丰衣足食,这才是硬道理呀!”

叶亚男可看不出会有那么好的日子。她说:“就是现在这样,吃不饱,饿不死,也能将就着过日子,只要人都能平平安安的,可别今天批审这个,明天批审那个的。让咱百姓都能安安生生的过日子,哪个老百姓有那么大的野心啊。你就说那白森吧,那么好个老实人,给戴上个鸡右帽子。哎呀,刚才不是说批审鸡右吗?会不会又牵连到白森哪?听说他可是鸡右啊。”

“哎,那是两回事。这个他们一垮台,你看,还真少了很多麻烦了。起码就不用在饭前‘三敬三祝’了。我想,也得接受他们事件的教训了!现在咱们的形势呀,是需要有个人出来力挽狂澜,拨云见日呀!”吕向阳满脸企望的神情。

饭后,吕向阳站起身又向卧室走去。

叶亚男一把拉住吕向阳:“你整天闷坐在屋里,别闷出毛病来。现在是鸡左鸡右都吃光了,出去活动活动吧!”

吕向阳回过头,站在那里:“我看资料看报不也是活动吗?”

吕艳艳撒娇的看着吕向阳:“我妈妈是让你锻炼身体呀!坐在那是锻炼身体呀,装糊涂骗人!”

吕向阳回到客厅,坐在餐桌旁的方凳上,看着叶亚男说:“你也先别收拾桌子了,坐下,听我给你们娘俩讲讲健身之道。这身体好不好不在锻炼上,有时候是越锻炼越糟。咱就拿自行车为例吧,买了两辆自行车,一辆每天都骑几十里上百里,风吹雨淋日晒;另一辆呢,用油纸包好,防止生锈,一直放在那里不动。过了五年,经常骑着那辆自行车除了铃不响哪都响了,可是保养着没骑的那辆自行车呢,还是崭新如初啊!社会和个人也是如此,天天锻炼运动,结果越锻炼运动越糟,连饭都吃不饱了!”

吕艳艳眨巴着那双漂亮的眼睛,觉得吕向阳说得不对,可又无法反驳。

叶亚男板着脸对吕艳艳说:“这些话到外边可不要乱讲啊!”

“把我当傻子了!我爸爸说的不对,还是快出去运动锻炼吧!”吕艳艳推着吕向阳的肩头。

吕向阳走出院门,他倒背着手站在院门外有好一阵子,似乎在考虑自己究竟应该向什么地方走,到哪去运动锻炼。吕向阳向左走去。走到左边的十字路口,他又停下了脚步:继续向东沿着路走,就可以走到顾家山,当年顾济民、周安瑞就被枪毙在顾家山脚下;向北走呢?过了布甲路向前,就是县委县政府的东边,继续向前是县委家属房,那头一栋东头就是当年自己转换给特残军人孟景范的;向南走,到八角亭中学,中学前是一条向东南的田间小路,可以直通城外六里路远的顾家大院。

吕向阳向南走去,他不想在八角亭中学前通向东南的田间小路上走,他要继续向南走到城南那条路——也就是当年白雪吟上学常走的路。

吕向阳走到前一趟街东头,却见方玉晴站在路边向东张望:“方玉晴同志啊,看什么呢?”

方玉睛一愣,侧过身来,见是吕向阳,笑着说:“吕县长,吃过了!”

“哎,哪有吕县长,我现在是闲人一个,以后还是叫我老吕吧!”吕向阳来到方玉晴身边,也向着东方张望,除了绿油油的农田里的庄稼、桑树,也没有别的呀,远处影影绰绰的就是顾家大院了。

“老吕哇,我其实什么也没看。我在想啊,当年咱们轰轰烈烈的闹革命,八年抗战,三年解放战争,牺牲了多少人哪!你看现在,第一呢,好的传统没有了,你争我斗,都是窝里斗,第二呢……”这时,见八角亭中学那边有人走过来,方玉晴停止了说话。

那人在前一趟街拐向了西方。

方玉晴看着吕向阳说:“走吧,到我家坐坐,我儿子从北京来信了,我有些事很疑惑,也正要向老领导请教。”

向西拐十几米就是李成章和方玉晴的家。

吕向阳和方玉晴进了院子。

吕向阳问:“李成章现在身体怎么样?”

“腰不行,住几次医院了,现在只好在家养着了!”方玉晴说。

两个人进了李成章家的小客厅。

吕向阳四下看看:“你这房子格局跟我那基本一样,这小厅也不大,也就十来平米吧!”

“方领导,谁来了!”西屋卧室李成章的声音,接着,李成章弓着腰从西屋卧室走出来。

方玉晴赶紧去搀扶李成章。

李成章见是吕向阳,他愣住了,呐呐的不知说什么是好。

吕向阳走过去和李成章握手:“李校长啊,我这是不速之客呀,这么多年,我还是头一次到你家啊!”

李成章恢复了常态,他热情的:“欢迎吕县长,快请坐!”

吕向阳坐在靠东墙茶几南边的一把木椅上,李成章坐在靠对面墙的木椅上。方玉晴沏上茶水。

李成章苦笑着说:“我这身体呀,把方玉晴给拖累了,一天三餐的侍候我,实在感到过意不去啊!”

方玉晴给吕向阳倒了杯茶水,又给李成章倒上一杯:“老夫老妻的,怎么能谈得上拖累呢!你这校长可是用词不当啊。”

吕向阳自从他们那个事件后,一直在思考着当前的政治形势,推测着形势的发展,他多么盼望着祖国的政治生活和经济建设能快一点走上正轨呀。他问方玉晴:

“方玉晴同志,你儿子来信有什么好的消息吗?咱们这山沟县城,虽然每天听电台看报纸,可对形势发展总是吃不透哇!”

方玉晴回到卧室,拿出儿子郑德军来的信,厚厚的一叠子,她递给吕向阳:“这是最近的几封信,请领导审查!”说罢笑了起来。

吕向阳惊异的看着方玉晴,又看看李成章,笑着说:“方玉晴开玩笑,这可很难得啊,我们在县政府共事那么多年,还没听过方玉晴开玩笑。这都是李校长这位丈夫影响的吧?”

李成章笑了:“我这人哪,一天不知道愁,盲目乐观!”

方玉晴看了一眼李成章,对吕向阳说:“成章这个人哪,见到生人有些缅腆,熟了后不开玩笑不说话,一天我让他弄得哭笑不得啊!当年我和成章走到一起还亏了你这位主持正义,敢作敢为的吕县长啊,今天我向你告一状,你可要帮我好好教育教育李成章啊!”

吕向阳放下手里那一叠信:“玉晴、成章,你们夫妻这样和睦乐观相处,我很欣慰呀!你看那何玑和国仁,两个人是冤家对头,吵了一辈子。何玑硬是吵死了!”

“听说国仁和何玑的妹妹何琅结婚了,你知道吗?”方玉晴问吕向阳。

吕向阳点点头:“我也听说了。”他又拿起茶几上的一叠信“我这眼睛看也费劲,再说这是你们的家信哪!这样吧,你们把信都收好,还是你们二位把情况给我介绍一下,由方玉晴同志先谈,我也有好长时间没有听你的一、二、三了,李校长呢,可以补充发言!”

方玉晴从吕向阳手里接过那几封信交给李成章:“你再看一看信,我先向吕县长汇报,一会儿你再补充。”

李成章笑着说:“你就一、二、三的分条列项全讲了吧,我也洗耳恭听!”

方玉晴喝了口水,真个汇报起来:“总体上说呀,自他们那个事件以后,尽管有鸡右到鸡左的转变,但形势明显的向着好的方面在发展。第一呢,他事件后,上边注意了落实干部政策问题,各方面紧密配合,使这项工作很有进展,解放一大批老干部哇!第二呢,去年,就是一九七二年元月十日,在一位老革命的追悼会上,肯定了老革命家一生对革命事业的重大贡献。这是个很重要的信号啊。不久,很多报纸发表了文章,指出经过长期革命斗争锻炼的老干部是党的宝贵财富,要正确执行党的干部政策。孩子来信说,这是亲自指示的。社论发表后,许多老干部和家属纷纷给上边写信,要求弄清问题,落实政策。第三,这是最重要的一条,今年三月十日,上边作出决定,恢复一些老同志的组织生活和原来的职务。孩子来信说,目前就是老同志协助抓全面工作,将有一大批老干部恢复组织生活,重新出来工作。高阳同志恢复工作这都是上边统一安排的。”

吕向阳满脸的笑容,不断的点着头说:“好哇,很好。不过,说他们是鸡左,一下子又批审是鸡右,我总觉得这里边还是有问题呀!上边一批老首长若是都官复原职,就是有那么几个跳梁小丑,也兴不起什么风浪来了!”

李成章把水杯递给方玉晴说:“领导,请用茶。”

吕向阳笑着:“李校长,谈谈你的看法!”

“咳,我呀,是政治的旁观者!”李成章说。

“嘿,俗话说,旁观者清啊,就听听你这位旁观者的意见和看法。”吕向阳看着李成章。

李成章喝了口水说:“就从批鸡左到批鸡右,这个转变啊,我觉得不能小看了哇。德军来信中也说到了鸡左和鸡右的问题,这可能预示着在文化学习活动上的一次新的斗争啊!‘文化学习活动’以来,上边一茬又一茬的换了多少要员了,我觉得政治上还不是就一帆风顺了。”

“对呀!”吕向阳激动的拍着桌子,“斗争肯定是会有的,而且可能会很激烈,高阳同志为什么非要回到蓉阳这小县城来呀!他现在是省部级干部吗?高阳同志可是一位杰出的政治家呀!他是想到基层来干点实事的。我赞成李校长的看法。知识分子啊,对形势问题看的很透彻啊。”

方玉晴暗自摇头。

吕向阳疑惑的问:“方玉晴同志,你有不同看法?”

“不是,我是想啊,高阳同志来工作也不好开展!很多问题是积重难返啊!上边必须要有非常明确的方针政策!解出老同志们的后顾之忧。”方玉晴说。

“现在咱们这个县委班子,确实有一些人是机会主义者,吕明修就是典型的机会主义分子。从血源上他是我儿子,可从革命这个角度和立场看,吕明修就是个品质低劣的政治投机者;还有那个沈默久,救了几个人,可以是舍已救人的英雄,但不一定就要当政吗!他把持着人事组织大权,这还得了哇!”吕向阳很气忿。

方玉晴和李成章自然无法说话。

吕向阳改变了话题,问:“这家里也就你们老两口和李挚吧?”

李成章说:“实际就我和玉晴了,德军在北京念书,李挚住在原来玉晴的家,连照看房子,我那小女儿李莉转到有色冶金去了。”

方玉晴有些感慨:“人是越来越少,就是我和成章两个人相依为命了!”

“吕县长,你说这文化学习活动——唉!”李成章叹了口气。

吕向阳深有感触的说:“这活动自己是不会停下来的,最后能拨云见青天的,还是得靠久经考验的老干部哇!”

李挚进了院子。

吕向阳从开着的门看到李挚挟个文件包向客厅门走过来,他站起身说:“我该走了,你们二位多保重身体啊!”

在院子里,吕向阳和李挚走个顶头碰,李挚慌忙打招呼:“吕——”他不知该怎么称呼“吕伯伯,再坐会儿吧!”

吕向阳点点头,没有说话。他在想:文化学习活动扭曲了这些一代人的灵魂啊,这个李挚和吕明修、沈默久都是一丘之貉。等着吧,会有人站出来,一窝端了你们这些畜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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