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茂怀最近为老家的事情发愁。
温星端着电脑撕面包吃,一边处理工作。
见温茂怀愁眉苦脸的。
“什么事,爸。”
“你奶奶打电话过来,想见见你和温杨。除了过年你们回去一趟,再没去过,两个老人想你们得紧。”
原来是奶奶和他通过电话,想起来是有好久没去看望过两个老人。
他们住在乡下,肯定也无聊。
温杨去了d市根本不在,明天就是周六,她倒是可以抽空回老家一趟。
“我回去怎么样?你呢,一起吗?”温星问他。
温茂怀把着手机回复信息,抬头:“我想回,时间上不允许,最近事情还不少。温杨没在家,你奶奶知道后好一阵失落。”
“打视频不如在身边,路上过去也就三个小时,你有时间回去看看他们。”温茂怀继续说。
“好,我近两天忙完可以回去一趟,我也想奶奶他们。”温星关上电脑,伸了个懒腰,今天的工作总算结尾。
盘着头发洗澡,出来后,打开抽屉。
一个金色盒子里,是她给两位老人准备的礼物。
早就买了,因为工作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回老家送给他们。
温茂怀说温星奇怪,长得不像他也不像她母亲。
独独像她奶奶,身形,五官和气质。
奶奶很爱干净,家中收拾得井井有条。
人小巧,爆发力量却大。
和爷爷相爱了一辈子,让人羡煞。
温星听温茂怀提起,他们年轻时就是一对璧人,郎才女貌,家喻户晓。
收拾好一切,周六,坐上最早的一班动车,前往平府清镇。
那是爷爷奶奶住了一辈子的家,每次回来这里,心里都会一片平和,没有大城市快节奏生活的浮躁。
温星过去路上和奶奶通了电话。
估摸着温星什么时候下动车,打电话过去。
她从不担心过早打电话到家里,奶奶会很早到路口来接她。
奶奶做事一直是不疾不徐,会把自己的时间安排得井然有序。
回到家,两个老人在厨房做饭。
一个切菜,一个炒菜,分工明确。
温星奶奶头发花白齐耳,身形单薄。
笑起来眉眼弯弯,柔和的同时又很有精神劲儿,身姿灵活。
爷爷接过奶奶手上还未做完的活儿,赶着她出去陪孙女,好不容易回来一趟。
去年温星没有回来,她甚至没有回国。
时间匆匆,是一年多没有见面。
他们当然很想念许久不见的孙女。
奶奶叫公山雅蕊,是复姓。多年前,也是大户人家的孙女。
爷爷叫花俊人,一直是教师。
两人多年来相互扶持,走过大半辈子的岁月。
温星自小就觉得,两位老人名字文雅,很般配。
奶奶拉着温星去阳台,温星还疑惑来这里做什么。
长满皱纹的手,轻轻按在她肩膀上,让她坐下。
身后是一个绑好的秋千。
拉着粗绳子,坐在秋千椅上。脚尖沾地用了点力,轻微晃动起来。
绳子绑得很结实,一点松的痕迹没有。
“奶奶,怎么叫我来坐这个?”温星裙摆包裹着白嫩脚踝,晃动时在微风中荡漾起弧度,裙摆飘浮,柔美。
奶奶坐在对面的竹编椅子里,铺着柔软垫子。
“前年你回来,说想要在家里做一个秋千。你爷爷手巧,家里有松木,就做了一个松木秋千。”奶奶笑眯眯地说。
温星荡了好一会儿,阳台的风吹着舒服,秋千也做得很好看,还挂着小铃铛。
荡漾起来有清脆的铃铛声,阵阵悦耳。
只是壳子颜色五彩缤纷,温星实在没看出里面的金属小球,是封闭着。
“奶奶,铃铛是爷爷自己做的?”温星问。
公山雅蕊敛着眉眼一笑,嘴角两个酒窝喜人:“是你爷爷准备的印尼黑果果壳摇铃。果壳是褐色,将果壳用彩绳穿在一起成一串,碰撞时候发出来清脆声音,像小溪流水,涓涓流淌。”
温星沉眉听了一会儿,水流声似乎就在耳边,让人心境开阔。
爷爷动手能力强,温茂怀遗传了他的,温星和温杨也遗传了他的。
一家子动手能力都不错。
公山雅蕊退休前是平府清镇的书记。
退下来后喜爱在后院种种花草,摆弄下小鱼儿,生活悠然自得。
温星下秋千来,陪着公山雅蕊聊聊天,又久违地抱了抱。
爷爷花俊人做了好多温星喜欢吃的菜。
爷爷做的特色菜蔬菜饼,中间裹一些鲜肉馅,好吃又好看,在外面可吃不着。
温星在美国几年,可想这一口。
也自己动手复刻过,无一例外复刻失败。
筷子纷乱,三双筷子打架似的,筷口都朝着温星碗里去,两位老人想让她多吃一些。
是独属于和爷爷奶奶在一起的温暖,心里流淌着平和,舒适。
院子里有灯,奶奶喜欢灯光亮一些。
铺一张桌子,摆上一副奶奶喜欢的茶具,退休以来她最喜欢品花赏茶。
后山有新鲜茶叶,经过杀青,揉捻,闷黄,干燥等工艺,做出来几壶新茶。
水不能太沸,灌入加新茶的透明杯口里,不加盖子醒发,最是口齿留香。
青脆的绿芽儿看得喜人,温星拿出自己带来的礼物。
是一副具有收藏价值的诗画,花俊人喜爱笔墨纸砚,温星送的礼物正合他心意,轻抚字画喜笑颜开。
“温星,你最懂爷爷喜好。”花俊人说。
“送给爷爷的字画,你高兴就好。”温星一手支撑着下巴,手肘抵着并拢的膝盖,眉眼带笑看着他们。
送给公山雅蕊的是一个镂空金手镯。
镂空图样是贺寿图,紧密,花样儿好看。
比起一个完整的金手镯,奶奶更喜欢带有样式的镯子。
拉过奶奶的手,镂空金手镯套到她手上,公山雅蕊看着越发喜欢,轻轻抚摸着手上镯子。
“温星,我很喜欢这个礼物。”
“奶奶,温星尽孝晚,你们不怪我就好。”她声音慵懒,软软的。
腿上的手机响起,来电是霍璟尧的。
温星没避着奶奶他们,接通电话。
“怎么关机?”霍璟尧驱车行驶在马路上,抽出空隙打电话给她。
“没关机,是没信号。”温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