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朝堂上瞬间一片混乱,官家开口,“你是苏家的三姑娘?”
苏眠开口承认,官家立刻震怒起来,让人将苏雪宁带下去。
苏眠看情形,若再不开口,将没有机会,于是大声开口,“陛下,您在这辉煌的太州城内,恐怕不知道烨县城中的饿殍遍野!”
官家一听来了兴趣,就让殿前侍卫将苏雪宁放下,并让她继续说,赵太尉见官家给了机会,刚刚悬着的心彻底放下。
“烨县城中的一半天堂一半地狱,不仅仅因为自然灾害,还有这朝堂上一些人的责任。”
“你口中的一些人是谁?”
“我从烨县县令口中得知,在这个灾祸横行的时候,用于治理屯田水利的银两,却还没有以前多!”
官家听出意思,立刻看向朝堂上的工部的人,“朕记得不错的话,每年的国库拨出的银两不曾少,为何没有落实到地方!”
工部尚书一听后背发凉,却没有站出去解释,而是工部侍郎站出,跪在大殿中央,“陛下,是臣的疏忽,望陛下给臣一些时间。”
官家不愿再听解释,一个挥手殿前侍卫便将工部侍郎拿下,从大殿上带走。
对于工部侍郎的处罚,不仅出乎赵太尉的预料,宁王的脸色也不好,只有太子的脸色平静。
“你们这些人天天来这永宁殿,上奏的事情,竟然还不如一个女子?”
在朝堂上的平静中,官家再次开口,准备嘉奖苏雪宁,苏眠却没有接受,而是开口求一个恩典。
“陛下,我近日在查烨县邵家的事情,望陛下给民女一个机会,彻查其中的真相。”
太子一听脸色骤变,一个眼神示意,一个文臣就站出来反对,“陛下,此女无官无职,万不可将邵家的事情交给她。”
官家不动声色,没人知道官家什么想法,所以无人站出来,可太子却觉得时机成熟,站出去还将邵家的事情揽下。
一看太子着急,宁王也来了兴致,“太子事情颇多,分心去烨县恐不妥,臣愿为陛下分忧。”
看着太子和宁王站出来,站队的一些大臣纷纷出来支持,可官家最后还是决定让苏雪宁去,不过有条件,就是必须要有结果,否则就要治她的罪。
一直不曾开口的丞相,对于官家的这一决定,竟站了出来,并开口表示支持,让太子没有想到。
下朝之后,太子的脸色一直都不好,宁王看在眼里,却还是快步上前,拦在他的身前。
“我看太子脸色不好,按理说我应该是更难过的,可不知因为什么,嘴角就是莫名其妙的上扬。”
看着宁王的嘴脸,太子在临走前,才是放下一句狠话,“谁能笑到最后,才是真正的笑!”
宁王的状态,姜且柔也看不明白,“殿下,工部侍郎被换,您为何还如此的高兴?”
“一个工部侍郎,换来太子的危机感,我怎能不高兴?”
姜且柔反应过来一些事情,“您的意思是,苏雪宁之所以冒险上殿谏言,是想通过工部的事情,从而让官家给她机会查烨县邵家事?”
“这个苏三姑娘不简单,一定是查到一些我们都不曾知道的事情,我们现在就静等她的消息,以及看一看我的太子哥哥,要如何应对吧。”
太子平静的走回东宫大殿内,白重锦还以为无事发生,可听到棋盘落地的声音,证明他还是想多了。
太子掀翻棋盘还不解气,又将一茶杯摔碎,“既然这个苏雪宁硬要查烨县邵家的事情,看来是有所察觉,那就留不的她了。”
“白重锦,你现在就去,她现在身边并没有帮手,不要让她活着离开太州城!”
苏眠离开的脚步很快,因为心里清楚,朝堂上的事情,一定会让太子对苏雪宁动手,城门近在眼前,却还是晚了一步。
白重锦蒙着面,出现在苏雪宁的眼前,自己的手下则是和城门守卫纠缠在一起。
白重锦的伪装,苏眠一眼就认出,他也丝毫不在乎,直接朝苏雪宁动手。
苏眠用袖中的袖箭,可白重锦早已经知晓,所以并未能伤到他,只是拖延了片刻的时间,想拿腰间的花粉球,也被白重锦挥剑打掉。
苏眠手中再无任何的应对手段,只好躲闪白重锦的进攻,并开口劝告他,自己若死在太州内,太子的嫌疑将会更大,白重锦则自信的表示,她的死不会有人想到太子。
白重锦抓住苏眠的破绽,毫不犹豫的刺来,苏眠也觉得不再有机会,可刘湛和薛铭的出现,直接将苏雪宁保护下来。
苏眠即使不认识他们两人,可有离开的机会,自己还是拼命的把握住,趁着混乱朝太州城外去。
白重锦还想追击,被刘湛和薛铭一同出手打伤在地后,就质问两人究竟是何人,可两人压根就没想回应,见苏雪宁安全离开,就各自向不同的方向离开。
白重锦见事情失败,便及时撤退,以防事情出乱子,可城门口的事情,还是传到官家的耳朵里。
“齐鸣,你觉得城门口的事情,是谁做出来的?”
齐鸣心中有想法,可不敢开口,官家看一眼他的脸色,心里已经很清楚,就不再为难他。
城门口的事情虽然结束,可齐鸣迟迟没有动身离开,因为他看出苏眠冒险上朝堂,就是为得到官家的旨意,从而去查烨县邵家的事情。
官家心里也清楚,“朕之所以要将烨县邵家的事情,交给苏家的这位三姑娘,是因为她在朝堂上无官无职,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查出真相。”
齐鸣猛然醒悟,明白官家的用意,因为之前自己去烨县查,没能查出什么东西,如果让在朝堂上的人去查,还真不如让苏雪宁去。
太子在东宫内,已经平息下来,没有了刚刚的暴躁,听到白重锦失败的消息,依旧还能心如止水。
“既然没能杀死她,后续在动手也已经没有意义,那你就敢在她之前,去烨县告知我们的人,不要露出任何的破绽。”
太州城内发生的一切,让苏眠去烨县的路上小心许多,直到烨县出现在眼前,都没有遇到任何的不测。
太子按照现在的情况,不应该会放任苏雪宁到烨县,除非他已经让人准备好,但苏眠也不会轻易的放弃。
迈入烨县城中,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化,可苏眠却能察觉到,在暗处有一些人正注视着苏雪宁。
苏眠一番试探,发现这些并没有动手的想法,便镇定去往之前的酒楼,去往小余的房间,发现人已经不见,叶儿也不在,更不谈杨言卿或者刘子衿。
苏眠顿感情况不对,便立刻离开酒楼,去往城外的营地,还好遇见杨言卿。
“营地这段时间有情况吗?”
“外表看似不变,内在恐怕已经改变。”
苏眠将目光投向营地中,自己的确不如杨言卿有经验,看不出其中的变化,可十分清楚,小余等人的消失,一定是太子的人做的。
听到刘子衿没能护住小余,内心有一些震惊,心想刘子衿的武功,不至于护不住两人,除非被偷袭。
苏眠相信杨言卿的判断,这个军营已经没有线索,所以回城中找到小余等人的下落才是重点,便只好去县衙问县令。
“县令大人,不知烨县城中近日有无异样。”
县令一听立马露出不知情,“不知苏姑娘指的异样是什么?”
“我离开烨县时,我的朋友正住烨县城中的酒楼中,可我现在回来,却已经不见他们的踪迹。”
苏眠说出事实,县令才承认,“的确近日城中出现一群强盗,可能你的朋友就是被截了去,不过你放心,本县令一定加派人手,去寻找这伙强盗的踪迹,给苏姑娘你一个交代。”
“那就有劳县令大人,有消息时派人通知我。”
苏眠转身准备离开前,还不忘提醒县令,自己已经得到官家的旨意,来调查邵家事情背后的真相,希望他全力配合。
县令嘴上同意,可苏雪宁和杨言卿一离开,脸色就阴沉下来,一旁的手下看到,立马靠近到他的身边。
“大人,我们正要配合那苏雪宁,调查邵家的事情?”
“邵家的事情已经处理好,想她也查不出什么,等官家的圣旨到,我们再配合她也不迟。”
县令准备离开,可看手下的神情,料到他还有事情,“还有什么事。”
“大人,那苏雪宁不会已经知道,她的朋友是被我们抓住,并关在牢房之中吧?”
“如果她一开始就知道,便不会有刚刚的试探,不过她现在也应该知道了。”
“通知牢房狱卒,加强牢房戒备,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进去。”
“你怀疑县令?”
苏眠停下脚步,看向身后的县衙,“之前是怀疑,我现在是肯定。”
“刘子衿的实力,如果不是见到认识的人,是不会放松戒备的,放眼整个烨县,也只有县令的可疑最大。”
“而刚刚县令见我们的阵仗,明显就是有所准备,早就知道我们要来,所以应对才一点都不慌乱,却反而说明他的问题。”
“那刘子衿他们现在应该不会有危险,只是被县令控制住。”
苏眠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直接离开,因为现在的时刻,找到邵家被灭的真相,才能将一切的事情揭晓。
再次来到邵府门前,苏眠坚定邵府中一定还有线索,所以推开邵府大门,里面依旧是之前的模样。
苏眠本以为是自己想错,可一个身影的掠过,便看到机会,直接追过去。
苏眠一路追到邵府的后院,人站在院子的中央,从后背看去,人不仅头发凌乱,衣服同样破烂不堪。
苏眠想知道此人是谁,以及为何出现在邵府中,可话没有问出口,看到了那人的脸,即使脸上满是灰尘和泥土,还是认出他就是邵连,后面的杨言卿同样认出。
苏眠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导致邵府变成现在的模样,可邵连并不愿意说,动身就要离开,被杨言卿阻拦住。
邵连一心想离开,苏眠看出之后,就出手帮助了他,“我们给他一些时间,他会想明白的。”
苏眠回到内院,开始四周查看,想知道邵连回来,是因为什么,而府中唯一一间关上房间的屋子,让苏眠觉察出异常。
苏眠打开房门,屋子里面异常的整洁,应该就是邵连回来时,对屋内进行的整理。
苏眠走至梳妆台前,杨言卿则完全是反方向,“这个房间看下来,并没有任何的特别,为什么邵连特意现身来这里,难道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这里?
苏眠打开梳妆台,里面即使空空荡荡,却有一层放东西的痕迹,“东西他应该已经取走,并且邵家被灭的事情,也一定与他手上的东西有关。”
看着梳妆台内的痕迹,杨言卿却愁眉苦脸,“可现在他的踪迹已无处寻找,我们又能做什么呢?”
苏眠自信的走出房间,“我相信他会回来找我们,并且手上还持有线索,以及之前邵家被灭的真相。”
苏眠所发出的自信,被房间内的杨言卿看在眼里,却还是提出一句质疑,“你这么有信心,他会回来?”
“因为我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等到深夜,杨言卿便觉得邵连已经不可能回来,“看来你把他想错了。”
苏眠内心出现一丝的动摇,却还是选择默不作声,再等一段时间,直到院子后方传来动静。
苏眠的直觉告诉自己,一定是邵连回来,来到后院一切也如自己所料,邵连手上拿着一东西,站在院子的中央。
苏眠还没开口,邵连就已经开口,“邵家的覆灭,就是烨县县令所为,我的父亲查到真相,被其欺骗至县衙后杀害,没等我出手,府上就被人袭击,最后只身下我一人离开。”
“那伙人并非县令的手下,像是执行某人的命令,所以县令的公示,说的是邵家上下都被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