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的寒冬从未如此令人不安。风雪如刀,将广袤的雪原掩埋在无尽的白色之中,却难掩空气中潜伏的杀机。
袁崇焕立于宁远城头,冷峻的面庞在凛冽寒风中显得如雕刻般坚毅。他目光深沉地盯着北方,似乎能透过这茫茫雪色,看见敌军集结的轮廓。
副将高英快步上前,眉宇间满是焦虑:
“将军,密探传来急报——后金主帅皇太极调遣了更大规模的军队,正向辽东逼近!”
袁崇焕微微眯起眼,寒光在瞳孔中一闪而过。他沉声问道:
“有多少兵力?”
高英咬牙道:
“三万步骑,且携大量战马、弓弩,正分为三路而来。”
“皇太极显然不甘心之前的失败,此次调动精锐,意图一举击溃宁远防线。”
袁崇焕冷冷一笑,眸光中透着一丝锐利的嘲弄。
“分兵合围?哼,好大的胆子。”
与此同时,距离宁远百里之外,后金大营。
皇太极坐在主帅大帐中,面色沉稳,目光如鹰般锐利。他身后立着一众身披重甲的亲兵,帐内灯火摇曳,映照出每个人肃杀的神情。
身披铁甲的后金将领多尔衮上前,拱手说道:
“主帅,袁崇焕不过一介文人,借助火器才得以取胜。若我们分兵三路,以精锐骑兵昼夜兼程,里应外合,宁远城必破!”
另一名将领阿巴泰皱眉道:
“多尔衮,火器虽强,但昨日之战,我们损失惨重。此番增兵,若再轻敌,恐怕会……”
多尔衮冷哼一声,打断他的话:
“昨日之败,不过是试探罢了!如今我们兵力倍增,何惧一城之敌?”
皇太极抬手止住二人争论,缓缓说道:
“宁远城的确难啃,但袁崇焕的火器部队终究是新军,未及成熟。”
他站起身,目光凌厉地扫视众人:
“分兵三路,以东路军吸引其主力,中路军强攻正面,西路军则绕道袭击其后方。”
“务必在七日内破宁远,杀袁崇焕!”
深夜,宁远城。
风雪越发猛烈,战鼓声隐约传来,寒意侵入骨髓。
袁崇焕召集将领,在议事厅内摆开沙盘,布置防御计划。
“敌军分为三路而来,试图以分兵合围之势击溃我军。但分兵,亦是他们的弱点。”
他目光如炬,伸手指向沙盘上的关键点:
“东路敌军行程较远,可在其接近前设伏,以火器奇袭重挫其兵力。”
“中路正面强攻,乃其主力。此处需集中火器防御,配合城墙火炮给予重创。”
“至于西路……高英,派密探,盯紧这支部队的动向。他们若敢绕道,就将其引入死地!”
高英抱拳领命,语气坚定:
“末将誓死完成任务!”
袁崇焕扫视众将,冷声道:
“后金虽强,但只要各营严守职责,宁远必不破!”
将领们齐声应诺,目光中逐渐燃起信心。
风雪寒夜,杀机潜伏
夜幕低垂,辽东宁远城在漫天风雪中静静伫立。寒风如刀,将士们的铁甲上结了薄霜,城墙之上的火光与积雪交织,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冰冷与肃杀。
袁崇焕披甲立于城头,身后跟随的副将高英与炮兵营统领陈毅,神情肃然。
城墙下的火器部队列阵整齐,士兵们穿戴厚重的甲胄,额头冒着寒气,却依旧目光炯炯,屏息等待命令。
袁崇焕环顾四周,深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气,目光在天雷炮和连珠火铳上停留片刻。
“传令,全军火器操演!今日,练出战场之威,断不可有丝毫马虎!”
炮兵营士卒迅速就位,将天雷炮推至预定位置。厚重的炮身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辙痕,炮口微微上扬,对准远处事先竖起的靶标。
“装填火药!装弹!点火绳准备!”
陈毅大声喝令,炮兵们动作熟练地将火药填入炮膛,随后将沉重的铁弹推入。
火光在炮膛前一闪,士卒点燃引线,迅速退后。
“轰——!”
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撕裂夜空!
天雷炮猛然喷出炽热的火焰,铁弹以不可阻挡之势飞向远方。
轰然巨响中,远处的靶标连同周围积雪被炸成碎片,烟尘升腾而起。那沉闷的爆炸声仿佛撕裂了天地,震得将士们耳根发麻,心头一颤。
袁崇焕目光如刃,缓缓点头:
“火炮已成战力,然需更快、更准。”
他转头看向陈毅,冷声道:
“此次敌军逼近,天雷炮是我们稳守之本。若在战时稍有差池,尔等便是误国之罪,明白吗?”
陈毅拱手,语气中透着不容动摇的决心:
“将军放心,末将定让天雷炮不辱使命!”
火铳营紧随其后进行操练。
一排火铳甲士迅速列阵,脚踩在积雪中发出清脆的声响。他们肩扛火铳,动作迅速而熟练,装填火药、放置铅弹、瞄准靶标,宛若精密的机械。
“装填完毕,开火!”
高英一声令下,火铳齐射!
“哒哒哒——!”
密集的枪声炸响,火铳口喷出一道道火舌,炽热的铅弹如雨点般飞向靶标。
远处的木桩靶标被子弹击中,木屑飞溅,积雪被击出一个个小坑。
袁崇焕看着整齐的射击队列,点了点头,但随后眉头微皱:
“命中率偏低,若在战场上,这等散射恐不足以压制敌军。”
高英低头应道:
“末将明白,已命令火铳手分批进行精准训练,确保他们在战场上每一发弹药都能击中目标。”
袁崇焕扫了一眼火铳营,沉声道:
“连珠火铳虽为杀敌利器,但士卒的操作与胆识更为关键。”
“传令,全军火铳手每日操练百次射击,三日之内,命中率须提高三成,否则军法从事!”
高英抱拳,大声回应:
“遵命!”
就在训练接近尾声时,一名火铳手在装填火药时因操作不当,火药袋意外脱手,险些引发爆炸。
幸而旁边的士兵迅速将火药踢开,才避免了更大的事故。
袁崇焕当即冷声喝道:
“谁如此大意?出列!”
那名火铳手满脸惊恐,颤颤巍巍地站了出来,单膝跪地:
“末将失误,请将军责罚!”
袁崇焕冷冷盯着他,声音如冰:
“火器之战,不容丝毫失误。尔等的每一次失误,便是全军的灭顶之灾!”
火铳手瑟瑟发抖,眼中满是羞愧与自责。
袁崇焕盯着他,良久才开口:
“从今往后,操练火器如临战场!若再有此类事故,尔等便上军法台领死!”
他转身扫视全军,声音如雷:
“鞑虏压境,宁远存亡在此一战!火器,便是尔等的命!”
士兵们齐齐跪地,猛然叩首,大声吼道:
“誓死不辱火器之威!”
风雪中,士兵们继续操练,天雷炮的轰鸣声和连珠火铳的密集射击交织,火光照亮了黑夜。
袁崇焕站在城头,负手而立,目光如炬,仿佛穿透风雪,直视远方即将到来的后金铁骑。
“鞑虏若敢来,我必以火焰雷霆,葬其于此!”
宁远城头,火器列阵,风雪未停。
战鼓虽未擂响,但空气中已弥漫着火药的气息与士卒的战意。
“火器锋芒初试,后金铁骑必将付出代价。”
黎明前,宁远城外的雪原上,隐约出现了黑色的人影。
一队队后金骑兵如幽灵般穿行在风雪之中,悄然逼近。
宁远城头,火光渐明,士兵们严阵以待,火器列阵,城墙上的天雷炮静静伫立,仿佛沉睡的巨兽。
袁崇焕站在城头,寒风卷起他的披风,他目光冷冽地注视着前方逐渐清晰的敌军身影。
“鞑虏既敢来,便叫他们血染宁远!”
风雪未止,火光将燃。
宁远城与后金军队之间,杀机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