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府大门缓缓打开,安无恙迈步出门,直接站在黎怀仁的面前。
“我出来了,敢问黎公子有什么要问?”
安无恙神色冷冰,面上无波无澜,眼神里更是连半点情绪都无,似乎并未因为黎怀仁搞出的声势而受到影响。
黎怀仁细细搜寻安无恙面上的情绪,希望从里面找到哪怕一丝一毫的动容。
虽说他这些日子不断来闹安无恙,有想要从安无恙身上获利的打算。
但是自京中一路归来,他便无时无刻不在搜寻证据,企图证明安无恙心中哪怕还有一丝他的地位。
然而,终究还是让他失望了,安无恙看他的眼神,从始至终都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无恙,恩儿这两日很是想你!”
黎怀仁语气柔了些许。
先前晏居之在场,他不得不强撑着颜面,生出了与那晏居之一较高下的心思。
可如今难得那恼人的晏居之不在,他便想要打亲情牌,企图安无恙会动容。
“哦?”
安无恙只是轻声纳闷儿:“他怎会想我?”
“那日他在宫中,做假证谋害于我,更是在皇上面前说出不认我这娘亲的话来,我以为这孩子已经全然将我忘了。”
眼下到底人多,安无恙自然不能将话说得太绝,便索性也做出委屈的姿态。
至于黎恩究竟是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安无恙心下已经有了百分之七十的成算,是以黎怀仁企图用黎恩打动她的算计,必然是不会成功的。
“无恙,恩儿毕竟还小,他当时在宫里也是犯了糊涂,回到家后也是万分恼恨,恨自己犯了错,成日里吃不下,睡不着,只盼着能当面给娘亲道歉!”
“恩儿毕竟是你的亲生儿子,你纵使对我已无真心,可对自己的孩子,你总归还是要惦念一二的啊!”
黎怀仁说到此处,竟然以袖拭泪,做出大庭广众之下掩面痛哭的举动。
如此一来,方才在私底下议论安无恙的那几个人,又忍不住发声。
这些人声音极大,语气愤怒,一字一句尽数传到了安无恙的耳朵里。
“想不到堂堂忠勇侯府的长子长孙竟然是这等痴情人物,为了那水性杨花的女人,不惜落泪!”
“那女人她是没有心吗?竟然面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真是恨煞了我等,这样的女人凭什么做县主?就应该被捉出去浸猪笼才对!”
“对!就应该捉拿了她去浸猪笼、沉塘、骑木驴……”
一时间群情激愤,众人纷纷指责安无恙,只恨不得将安无恙千刀万剐了才好泄愤。
不知哪个不怕死的,竟然从人群中向安无恙扔了菜叶子。
众人便又纷纷效仿,一时间烂菜叶漫天飞舞,只恨不得要将安无恙吞没。
竹影带人迅速从府内冲出来,飞刀砍走漫天污秽,高声呵斥:“谁敢对县主不敬?”
“尽数捉拿,绝不姑息!”
随着竹影的呵斥,人群倒是不敢再扔东西,可那细细碎碎的议论还在。
安无恙只觉得分外好笑,当初她拼了命要讨好黎怀仁一家子,却被厌弃。
如今,她不愿意再和他们有任何牵连,黎怀仁却三番两次过来纠缠!
可笑!可悲!可恨!
安无恙冷然看着黎怀仁,但见他眸中闪过一丝得意,他下巴微微抬起,开口却又是另外一番话。
“无恙!我只一切都不能怪你!”
“我懂你被晏居之晏大人所胁迫,他是当今圣上最为信重的大臣,可是普天之下,谁不知道他惯会仗势欺人?”
“据说他在京中欺男霸女,无恙你可千万要擦亮眼睛,莫要到头来被他坑骗了去啊!”
安无恙又如何不知黎怀仁意图给晏居之泼脏水的念头?
安无恙轻嗤一声,面上划过一丝冷芒:“黎公子你误会了,我与晏大人清清白白,你怎么就是不信我呢?”
安无恙作势欲哭,黎怀仁脸色一变:“那为何今日他还说是你的夫君!”
安无恙摇头:“你我之间的问题从不在旁人,而是在洛轻帆?”
“我听闻轻帆姑娘有心嫁你,今日我就让你做个抉择,你究竟要娶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