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宁川受到两方势力的抵制,主动提出北上和谈。
特别是京城将会有浩荡之时,金灿月更不会给他添乱,连夜回家通知金家其他人,简单收拾细软,立刻回乡祭祖。
两队人马是差不多先后出城的,金家的车队跟在出使的队伍后面,夹杂在送行的人群中,悄无声息的,安全混出了城。
金灿月露了一次面,遥遥送走了裴宁川。
她转身就登上马车,趁着众人散去时,带领着家人走官道,一路南下。
远离了京城,她方才和三叔金文昌说起此行的原因,简单提及了几位皇子之争,着重强调了二皇子和三皇子的势力。
金家三爷金文昌知道自家大哥就是三皇子夺嫡路上的炮灰,还有自家闺女被定阳长公主胁迫,未必不是二皇子背后的指使。
他低声叹息道:“裴相看似位高权重,也是不容易啊!这刀光剑影的,说不准北上和谈的路上也不平静,那几位皇子说不准会出什么昏招来对付裴相,当然裴相肯定会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金灿月一下愣了愣,慌乱跳动的心也静了下来。
对呀,裴宁川让她通知金家人离开京城,可没说他会遇到什么?若是几位皇子连金家人都不放过,还能放过裴宁川吗?
“三叔,我要北上找他,麻烦您带着其他人回乡祭祖!”
金灿月说完这句话,就让跟随她的暗卫和侍女另外套了一辆马车,来不及向其他人说明原因,就直接返回追赶北上的队伍。
金文昌想要说“别去找裴相,也许他不希望你去”,但是一想到金灿月担心的模样,他又觉得金灿月何尝不是记挂着对方呢?也许他们两个人呆在一起,才是最能让对方放心,能够安心地解决问题。
任由着金灿月离去,金家人围过来询问,他也只能老实地安抚住众人。
金家的车马继续南下。
北上的车队蜿蜒如龙,摆出来足足有好几里。
坐在最中央的马车里,裴宁川闭目养神,一点不知道金灿月不老实,又带着人追过来了。连檀玉都被她薅过来,以应付各种各样的刺杀后处理。
此次北上和谈,除了裴宁川和几位副使,永昭帝还安排了陈将军领兵随行,沿途保护裴宁川。有了上次江陵救灾之行,裴宁川和陈将军也是老搭档了,不算陌生。
而陈将军也很高兴,认为跟着裴宁川有前途,又可以捡个机会立功了。他打马路过马车时,还特意敲响马车,与裴宁川打招呼。
“裴相,上次江陵之行,承蒙照顾,不胜感激。此次北上和谈,末将为您马首是瞻。若是您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
裴宁川掀开车帘,看了看天色,低声说道:“陈将军,若是信得过裴某,到驿站休息前,还请各位将士打起精神来,随时准备迎敌。”
陈将军惊愕,“这才出京城,就有人敢跳出来行刺?”
天子脚下,未免太过猖狂了些。
裴宁川点了点头,没有多加解释,便放下了车帘。
陈将军微微沉吟,虽然他不相信贼人如此张狂,但他毕竟在裴宁川面前示好,夸下海口,就算卖他个面子,也要吩咐下去。
就在将士们严阵以待,急行过一处峡谷时,猛地蹦出好多蒙面人,冲着队伍最中央的马车刺去。
目标明确,就是裴宁川。
陈将军吓了一跳,拍马上去迎敌,一番激战。
由于众将士都有防备,并没有让蒙面人得逞,轻松击退了敌人。
击退敌人后,陈将军命人简单休整,再一次前行,他才来得及回想裴宁川的吩咐。原来这些文臣才是真地料事如神,难怪别人能当一品宰相,而他只能做个普通的将军。
后面行军途中,他对待裴宁川越发慎重,说让在驿馆休息,绝不多行一步路。
北上途中,沿路都有官家修的驿馆,裴宁川没有挑剔,就选了一间上房,让驿馆的仆从送来一些温热的人洗漱,再用了一些饭食。
方才吩咐道:“春明,你去请陈将军过来一趟,就说我有事商议。另外,景和下楼帮我准备一辆简单的私人马车,足够我们几个人北上所用。”
春明问道:“相爷是准备带我们先行一步?”
裴宁川点了点头,“正有此意。”
刚好陈将军用完饭食,正在楼下喝茶消食,听见春明说裴宁川有请,立马起身快步上了楼,敲响裴宁川的房门。
“裴相,末将陈刚求见。”
“进来吧。”
裴宁川正在房中看书,见陈将军推门进来,便放下书,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您只带着几个护卫先行前往北疆,会不会太冒险了?”陈将军抹了一把脸,他的职责是保护裴宁川和其他几位副使的安全,若是裴宁川有恙,他也会受到责罚。
裴宁川淡声说道:“其实,今日的刺客来自我们大郢的京城,他们是冲着我来的,若是我一日在车队中,他们就会刺杀一次,直到杀死我为止。”
“裴相放心,我和我手下的兄弟们,会誓死保护裴相和几位大人。”陈将军拍着胸脯保证。
裴宁川摇了摇头,郑重地说道:“我并非不相信陈将军的本事,而是为了几位大人的安全着想,也是为了尽量减少将士的伤亡,我想脱离队伍,让刺客找不到目标。从而,也能保证我自己的安全。”
陈将军顿了顿,觉得也是一种对付敌人的策略,便答应了下来。
他还想送几名将士保护裴宁川,却被裴宁川以马车小且身份保密给拒绝了。
且不说陈将军离开后,想着如何故不疑阵,让刺客以为裴宁川还在队伍里,吸引足够的注意力,为保证裴宁川单独北上的安全。
另一边,裴宁川没有休息,带着行囊跟着景和下楼,从后门离开驿馆。
见到豪华的马车,他难得的露出几分不满,“不是叫你准备简单的马车吗?你这是怎么办事的?”
景和悄悄瞄了一眼马车,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