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路,李夜与李一皆沉浸在连绵不绝的震惊之中。
李一没怎么见过世面,这整个过程都是张着嘴。
而李夜,则显得更为沉稳内敛,他心中暗自比较,前世故宫的雄伟与眼前这王府的精致,
虽有地域之限,但在奢华与匠心独运上,两者竟是难分伯仲。
那金碧辉煌的景象,每一处细节都透露着不凡,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
长孙无忌目光敏锐地捕捉到了李夜那份超乎年龄的淡然与从容,心中暗自赞许。
他嘴角含笑,语气中满是温和与期许:“楚王殿下,对这府邸可还满意?是否合乎您的心意?”
李夜闻言,恭敬地拱手作揖,言辞谦逊而不失风度:
“长孙大人,您是长辈,以后不用如何称呼,可直接称呼我小夜就好。
府邸之美,实乃超乎想象,晚辈震惊不已。”
长孙无忌嘴角勾起一抹温煦的笑意,轻声道:“既如此,小夜你既感满意,我便安心回宫复旨了。”
言罢,他似欲转身离去,却被李夜以一抹不容拒绝的诚挚拦下,
“长孙大人,劳您一晨奔波,实乃过意不去。
不如就此留下,吃个便饭,也让我这粗浅手艺有幸得您品鉴,如何?”
长孙无忌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与欢喜,爽朗笑道:
“好!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尝尝你的手艺。”
李夜随即吩咐李一妥善款待长孙无忌,自己则一名侍从引领步入府内的厨房。
厨房内,炉火正旺,炊烟袅袅,厨娘们忙碌的身影与锅碗瓢盆的交响乐交织成一幅温馨的画面。
李夜步入其间,他轻声对众人道:“诸位且稍作歇息,今日午宴,我亲自下厨。”
此言甫落,厨房内原本忙碌的身影皆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纷纷屈膝跪地,
一片肃穆之中,一位领头的厨人率先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忐忑与恭敬:
“敢问王爷,可是我等伺候不周,有何不足之处?”
李夜闻言,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解释道:
“不是,你们都站起来,今日只因长孙大人亲临,所以我亲自下厨以示敬意,那你们就帮我打打下手吧。”
言罢,厨房内气氛瞬间活络起来,却又不失井然有序。
随着时间缓缓流淌,一盘盘菜肴如同艺术品般逐一诞生,它们色泽诱人,香气扑鼻。
李夜亲手将特意为长孙皇后准备的午餐细心地装入精致的暖盒之中,
他轻声唤来李一,务必稳妥地将这份佳肴送至宫中交予长孙皇后,不允许任何人碰。
为长孙皇后精心筹备的膳食,必须要慎重,他现在身边只有最信任的李一,所以这个事也只能交给他办。
之后李夜派遣了侍从,他将一盘盘佳肴呈送至金碧辉煌的饭厅之中。
每道菜式皆色香味俱全,仿佛是艺术家精心雕琢的作品。
长孙无忌品尝了李一手艺后,不禁面露赞许之色,言辞间满是赞叹。
他轻抿一口清酒,缓缓言道:“此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尝。”
李夜与长孙无忌并肩而坐,两人间的对话再次流畅地续接起先前的未尽之言。
诗词歌赋,如同潺潺流水,自他们口中流淌而出,时而激昂澎湃,时而温婉细腻。
这顿饭,在欢声笑语中缓缓落下了帷幕,如同夕阳温柔地沉入地平线,留下一抹温馨而又不舍的余晖。
餐后,长孙无忌因宫廷之事,不得不提前告退,李夜亲自送至府门之外,两人一番客套,尽显君子之交淡如水。
待那厚重的府门缓缓合上,隔绝了外界的喧嚣,李夜的面容倏然间变得冷峻。
他轻声唤来唤来李一,吩咐他集合院内所有的侍从侍女。
不多时,府邸之内,只见一群侍从被迅速而有序地召集至大厅前的空旷之地,近百人列队而立,静候主人的吩咐。
李夜踏着沉稳的步伐,缓缓步入其中,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庞,最终定格在那十几位侍从身上。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的落入所有人的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尔等之中,或有身不由己,或有受命于人,我皆不追究。
但今日,我要让你们知晓,这府邸之内,不容任何异心之人。
回去转告你们的主人,此番宽恕,仅此一次。
若再有下次,休怪我李夜翻脸无情,届时,无论是谁,都将承受我雷霆之怒。”
言罢,李夜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空旷的王府前厅回荡,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不容侵犯的气息。
那十余名侍从,身形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颤,仿佛秋风中的落叶,恭敬地行了一礼,
眼神中满是对未知命运的忐忑,却也带着对眼前这位年轻人的敬畏,悄无声息地退出了王府的大门,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
待得众人散去,李夜的目光柔和了几分,却仍不失其锐利,他轻轻抬手,指尖轻点向一旁静立的李一,
声音中透出信赖:“自今日起,李一将肩负起王府管家的重任,
他的每一道指令,便是王府的律令,尔等需无条件遵从。
王府之内,规矩森严,何处可行,何处止步,皆需铭记于心,不可有丝毫懈怠。
尔等若已铭记于心,便各自归位,让王府重新焕发生机吧。”
此言一出,空气似乎都为之一振,众人面面相觑,随后纷纷应声,各自散去。
李夜领着李一缓缓步入那宽敞明亮的客厅,举止间透露出一种从容不迫的气度。
他轻拍身旁的座椅,示意李一落座,语调温和却又不失威严:
“李一,自今日起,我们二人便要在长安这片繁华之地扎下根来了。
陛下已下旨将我们兄弟们都换防到长安,将肩负起长安防务的重任,护佑长安安宁。
你是我身边的人,到时候你带着所有的亲卫就驻扎在这里。”
李一听罢,胸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激动与自豪,他猛地抬头,眼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重重地点了点头,仿佛是在向李夜,也向自己许下了无声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