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砚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看得人揪心不已。
“书砚?怎么样?好些了吗?要不我让予川送你回去?家里的机器能不能让你好受些?”
宋知微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秦书砚的羽睫轻轻颤动着,像是一碰就会碎似的。
她第一次看到秦书砚这副样子,竟然没来由的有些害怕起来。
秦书砚从她的臂弯里抬起头,他的眼前有点模糊,但还是能清晰看到宋知微的脸。
他用力挤出一个笑容,“没……事……”
尽管胸口处剧烈的疼痛让他每吐出一个字都十分费力。
但他还是忍不住的高兴。
因为他是第一次看见宋知微这么紧张担忧的神色。
而这种紧张和担忧,是因为他。
“怎么会没事?要不这宴会就先别参加了,我送你回家?”
宋知微说着就搀扶他起来,但秦书砚很用力地拉住她的手。
“不行,我得……参加。”
“你现在这样怎么参加?老爷子不就是想在众人面前宣告你继承人的身份吗?那就让他宣告啊,你非得出现吗?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身体啊,让我和你回家不好吗?”
宋知微的语气都变得着急不少。
这什么狗屁劳什子宴会根本就不重要,她现在就想让秦书砚尽快舒服起来。
仅此而已。
她焦急的语气反倒是让秦书砚更高兴了。
他放下药瓶,苍白的脸上挂着安慰的笑容:
“知微,其实我已经好多了。”
宋知微用质疑的眼神望着他,“真的吗?”
秦书砚朝她点头,接着又忍不住咳了两声。
宋知微对他的咳嗽简直敏感至极,顿时皱起眉头来:
“你看你,根本就没好。”
她搀扶着秦书砚从地上起来,扶着他到座椅上坐下。
看着秦书砚毫无血色的嘴唇,明明还捂着胸口努力做出的没事的样子,她很快心软下来,气恼的情绪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本来就已经很不舒服了,自己怎么还能这样吼他呢?
几次深呼吸以后,她蹲下身来,望着秦书砚的眼睛,认真问道:
“你真的要参加?”
秦书砚淡淡微笑,缓缓开口:“很多人都见到我来了,重要时候我不出席,会很奇怪。”
宋知微无奈闭上眼睛吐出一口浊气。
冷静下来以后,也不难明白秦书砚非要现身的原因。
他不想让人知道他身体上的问题。
所以哪怕强撑着,也要装成没事的样子出现在其他人的面前。
既然拦不住他,那就陪着他。
“我知道了,我陪你。”
秦书砚的神情顿时有些恍惚。
有她这句话,胸口的这些疼痛都可以被忽略了。
虽然今天在王紫茹的手上吃了亏,但他的收获好像更多。
这时,门口还传来王紫茹和保镖争执的声音。
“你们拦着我干什么?我只是想进去关心关心书砚啊!我是他妈妈……后妈也是妈呀。”
“我真没恶意,我刚刚看他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想看看他到底怎么了,需不需要医生,这也不行吗?”
“我可是秦怀远的妻子!你们凭什么拦我?”
王紫茹的语气越来越急躁。
房间里宋知微的眼神越来越阴冷。
她站起身,对着秦书砚轻声说:“书砚,你先休息等我一下,别出来,我马上回来。”
说完,她即刻转身大跨步打开房间的大门,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将门关上。
王紫茹见门打开的一瞬间,恨不得把脖子伸进里面仔细看看秦书砚的情况。
其实她已经差不多可以肯定,秦书砚的身体和她猜想的情况差不多了。
否则他不会拉着宋知微逃离似的跑到另外一个休息室里藏起来。
虽然如此,她还是想亲眼看看秦书砚痛苦的模样。
如果他能因此直接命丧黄泉就再好不过了。
只可惜,宋知微这只拦路虎不让她看。
“宋小姐,那个……书砚没事吧?你们刚刚跑那么快干什么呀?”
宋知微神情冷静,眼神里的怒火即将迸发出来。
她忍着没有爆发,也没理会王紫茹的问题,而是朝着两个保镖冷声吩咐道:“你们去把秦予川叫过来,这里我守着。”
“好的宋小姐。”
两个保镖齐步离开,安静的过道上就剩下她和王紫茹两个人。
王紫茹盯着宋知微的眼睛,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宋知微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可没忘。
即便是宋知微从前在她面前冷着脸打人,也不是现在这副可怕的模样。
现在的宋知微就像是一个拿着镰刀的疯子,随时要把她大卸八块。
王紫茹的双腿不受控制地直打颤,尴尬地笑着问道:
“宋小姐,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宋知微一声不吭,瞪着她看了几秒。
然后一个迅速的向前,抓着王紫茹的衣领直直往前,“砰”的一声,把王紫茹怼到她身后的墙上。
王紫茹躲避不及,整个身体硬生生地砸在墙面上,痛得她尖叫:
“嗷!痛!救命……”
她的呼救还没有说完,就被宋知微用另一只手抓着头顶的头发往墙上一砸。
“咚”的一声,王紫茹已经处于半昏半醒之间。
“你……你敢对我……”
宋知微冷着脸,根本没有半点情绪起伏,紧接着又是相同的动作,“咚”的一声,声音更加沉闷了。
王紫茹彻底失去反抗的意识,整个人软趴趴地站着,任由宋知微抓着她的礼服的领子。
宋知微松开抓着她头发的左手,胸口上下起伏,气得不轻,道:
“我有没有警告过你,别来招惹我?”
王紫茹眼神飘忽,耳鸣严重,但偏偏,宋知微的话她却听得格外清楚。
“我……没招惹你……我只是,想祝福书砚……”她气若游丝,不忘为自己辩解。
宋知微眸色阴冷,凑近她,继续问道:
“所以你带着满是粉尘的彩带给他祝贺?你想验证什么?想看他是不是有病?”
王紫茹努力摇头,双眼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你误会了……我真的不知道什么粉尘……你放了我吧,我真的就是想祝贺书砚而已啊。”
她无力尖叫呼救,只能靠眼泪博取同情。
哭声倒是的确引来了一些个路过的人。
穿着红色礼服的女生从站在走廊的尽头,很是吃惊地开口:
“哎呀,这不是秦老先生的太太吗?你这个女人,你做什么呀?你快放开她!”
宋知微现在的耐心值几乎为零,撇过头就是一声: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