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茵直接上前抓住她的手,瞪着眼睛急切地问:“你是不是跟我一样,你也知道的是吗?”
所以才会在自己去东宫的时候跟自己说了那些话。
沈晚棠疑惑:“大姐姐,我知道什么?”
“……”
两人目光对峙着。
沈晚茵目光紧紧盯着她的眼睛,生怕错过一丁点不一样的地方。
直到母亲唤她才清醒过来,缓缓地松开抓住沈晚棠的手腕。
沈晚棠绝对不可能重生,若是重生她怎么可能会在一开始母亲替她张罗嫁给周回之时那么不满意呢。
她平复了下心情,若无其事回到母亲身边坐下,与她说:“我夫君与你说了什么?”
沈晚棠淡定自若地夸赞起:“说他心爱着姐姐,这段时日发生了些让大姐姐难过了,他心里很不是滋味,痛苦万分,希望我能多陪伴在大姐姐左右,让大姐姐开怀一点。”
“……”沈晚茵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又甜蜜又难过。
甜蜜的是周回对她的这份爱,可又很难过他与别的女人有了孩子是板上钉钉的事。
张嫣眯了眼睛,慈爱的看向沈晚棠:“棠儿,茵儿的事我实在是过多烦心,劳烦你在府中多住几日,一来可以陪伴祖母,二来是多陪茵儿说说话。”
“毕竟你们两人我自小公平公正,秉着手心手背全是肉来对待你们的,姐妹之间有些不愉快很正常,但总归不是大问题。”
沈晚棠笑着:“母亲说得是。”
“母亲,祖母现如今身体欠安,棠儿在想,不若请个道长来为祖母做做法事。”
沈老夫人知道茵儿的计划。
心里盘算了下,觉得此方法可行,点头装出慈爱的模样:“此法可行。”
沈晚茵也顺势说:“也邀请一些夫人小姐来家里聚聚,热闹些或许祖母恢复得快一点。”
原先还想着如何把这件事提出来,没想到沈晚棠居然率先提出了这个,到那时丢脸到何种地步就别怪她了。
沈晚棠看着她们祖孙三人笑得极其真诚。
就在这时。
外面一个小厮又跑进来。
“老夫人,夫人,小姐,文家那边又来人了,说想再商议求娶四小姐沈晚月。”
没等张嫣开口,沈晚茵便不耐烦的说:“让他们离远点,若是再这般死缠烂打,休怪我们不客气,直跟她们说我们已经在为四小姐寻找合适的成婚对象。”
“是。”
等小厮下去之后。
沈晚棠开口道:“这文家不是先前晚月的外祖家吗?亲上加亲不是桩好事吗?为何要拒绝。”
张嫣其实心里也不理解沈晚茵的心理。
她恨不得将这些庶女嫁得远远的,可奈何每每沈晚月前来诉求自己想嫁于外祖家的表哥之时,茵儿知道总是要闹腾。
她开口道:“晚月哪怕是个庶女那也是尚书府的千金,自古士农工商,她若是嫁于外祖家,一个经商的家庭空有钱财却无学识,晚月若是嫁过去,一辈子便再无翻身机会了。”
沈晚棠:“可若是晚月自己喜欢,将来日子能过得舒心,想必也不会计较那些,何不成全这一桩美事。”
沈晚茵眼睫微微颤动。
日子过得舒心?
凭什么?
她不允许这些姐妹之中,有任何一个人过得比她好,她不愿意看到那样的场面。
她笑着说:“晚月是我们的妹妹,自然要多为妹妹的将来大事烦心,我母亲会替她选一个家世才华皆兼备之人,这才配得上她。”
要找一个看着很好,但其实后院一片混乱的男子。
等沈晚月嫁过去之后,便有吃不尽的苦头。
*
沈晚棠出来之后,被带去见了沈荣。
沈荣皱着眉头看她,语重心长地说:“棠儿父亲已经老了,作为你的左膀右臂的时间也不多了,那多懂点事不要让父亲为你忧心行吗?”
“父亲这是怎么了,怎突然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沈晚棠坐到一旁。
“唉!这府中上上下下皆需要银两,怪父亲一时鬼迷心窍,做了些事情,现如今太子好像在调查这件事,你嫁进东宫也有些时日,应当是了解太子的脾性,那人残暴无情,不管是谁都不会手下留情。”沈荣揉了揉眉心:“父亲现如今能寄托于希望的人只有你了。”
沈晚棠面上无奈:“父亲,女儿身体太过于虚弱,太子并不喜我,一直对女儿很冷淡。”
沈荣道:“他不喜你无事,父亲已经请奏过皇上,皇上说会尽早让太子把该完成的事完成,不能寒了我们这些老臣的心。”
“棠儿,父亲知道这样或许会委屈你,可父亲实在是没办法了。”
沈晚棠喝了一口热茶,问他:“父亲总得跟我仔细说说到底都做了什么,女儿才知道如何能帮助你。”
“父亲那么爱女儿,女儿哪怕是舍了这条命,也会帮父亲的。”
*
沈晚棠回到雪竹居。
在东宫呆久了,适应了屋里的温暖,如今走进这冰冷刺骨的屋子,或许是因为方才与沈荣谈话给她带来的刺激又或许是屋里太过于寒冷,哪怕燃烧着炭火,依旧让她觉得浑身有些失温,走路都有些摇晃。
她在软榻上坐下,让柳絮跟莲心退下。
满脑子全都是沈荣方才一五一十交待自己这些年所做的事。
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丧尽天良。
她满脑子全都是自己的推测,依照沈荣这狼子野心,或许陷害步家的罪魁祸首便是沈荣跟张嫣吧!
与敌国狼狈为奸,后将所有脏水全部泼向步家,被母亲得知,又对母亲下了毒手。
自己下一步到底要如何走才能将当年的那些罪责全部挑出来一一澄清,到底要如何做才能以最痛苦最残忍的办法让这些死。
沈晚棠垂眸瞥了一眼自己的手。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直到夜幕降临,她仍旧坐在那里,看起来有些呆滞,只有眼睫时不时眨几下,就连屋里的窗户被打开,悄悄进来了一个人都不清楚。
直到那只温暖中又带着薄茧的手掌覆盖上她的眼睛。
男人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沉声道:
“孤的太子妃受委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