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藏在缝隙夹层,钟乳石洞内的胆小动物,首次摒弃以往所有思想念头。
小心翼翼往洞口一点光线的地方迈出大步距离,伸出他锋利尖爪下柔软的肉。
说出如此震慑人心的话。
伽闻眼里暗色浓重,揩在脸侧的拇指不恰当停在唇锋,在beta面前失了态。
好一会才敛起眉目,将他搂入怀中。
声线重的如同从胸腔里一下下敲出来的。
“不是欺瞒。”
“因为付出和痛苦是不值得拿出来当做筹码和表达爱的证据,这是爱一个人必须,也一定会做到。”
这个怀抱很快,宋时予完全没反应过来,胸口与胸口相贴的时候,轻轻喘了声。
而后他被惩罚暧昧的咬了口,#住了下唇。
宋时予唔了声,对男人的话还是有些分歧,由着对方吮#了会,才抽出缝隙开口。
“可是...可是他想你和他共同分担曲折苦痛呢,他能陪你呢。”
“为何都不问问他的意愿。”
伽闻抚摸他头发,带着些很轻无奈,也不知是在说电影还是在说其他。
“只有两情相悦中的付出痛苦才能化为挣脱束缚的灵药,单相思是不会的,不付出真心也是不会的。”
“只会让对方觉得压抑喘不过气,而且他的爱人是个刺猬,一有退缩曲折就会立马缩回壳里,他胆子太小了,这样的爱会压垮他。”
宋时予脸色流露出一丝心疼:“所以电影里的林珣得承受两份折磨是吗?”
“算是吧。”伽闻说。
“因为他的爱人不在乎他,必然也不会在意他的伤痛和付出。”
他很轻讽地泄出一声笑,像是叹息:“所以说与不说又有何分别呢?”
“可...”宋时予还要再说,前方突然嘭的一声炸响,灯光亮起,所有人都起身尖叫欢呼往屏幕下方看去。
这声太大,宋时予被吓的心凸的一跳,长期处于漆黑地下室,习惯过去安静环境,一下子喧闹沸腾的室内倒叫他像只受惊的小猫,缩紧肩胛骨就往男人怀里躲。
“哥哥!”
“没事。”伽闻扣住他后脑更加压向自己,一只手捂住他侧耳。
唇瓣低头轻轻贴在他耳边,用清晰柔和的声音跟他讲述发生了什么。
“有人在电影院求婚,放了几个礼花。”
宋时予睁开眼睛缝隙,小声问:“Alpha和beta吗?”
“嗯,应该是的。”
宋时予一听当即捉下Alpha捂住的掌心,从人怀中起身,睁大眼朝下方看去。
视网膜里一身笔挺黑色西装的Alpha单膝下跪,手拿半开的戒指礼盒,立体矜贵的脸满含泪水望向身前纤细似竹的beta。
手部无缘由抖颤,极度弯下背脊,打不直腰身。
“小卿,你愿意...愿意嫁给我吗...”
在他身前的beta亦是满脸泪水,他的视线也只有他。
耳边全是祝福欢呼声,此起彼伏的“答应他,答应他!!”
也是这一下光亮变换,宋时予看清了beta样貌
是,是这个片子的导演。
宋时予有些吃惊地捂住唇部,原来这个才是最后的结局。
除去电影镜头外留给他们的结局。
不知是灯光太过刺眼,还是感同身受,身为局外人的他被这种悲怆震撼的爱,红了眼眶。
眼瞳也随之晕染起一层薄薄水光,到伽闻将他搂入怀中都不知。
“走吧。”
一路上下楼梯宋时予视线都没离开过前方,出影厅的漆黑走廊,一名beta工作人员正热情洋溢向每一位牵手观影的观众发放包扎好的花束。
“希望你们的爱情也能不惧艰难险阻。”
宋时予下意识看眼伽闻,似乎在问可以拿吗?
伽闻唇角微提,手摸向他发旋:“拿吧。”
宋时予开心接过,眼尾微红朝人礼貌道了声谢,小心爱护地捧在怀中。
手指不敢触碰像蒲公英的花瓣。
似乎很容易碎掉。
乳白色白绒花蕊和绿色花叶相互结合于白色扎带,洁净典雅,是一束蓝桉。
宋时予不太认得,他以前花心惯了,送花除了红玫瑰就是红玫瑰,专挑贵的来,越贵也代表他越用心。
还是第一次见这样漂亮可人的小花。
他指尖轻抚了抚,抬头侧看Alpha,问他:“哥哥,这是什么花。”
伽闻将他手放于外套口袋,目光停留于花束,几秒说:“蓝桉花。”
“蓝桉...”宋时予嘴里转动这两个字,指尖点了点花蕾,喃喃说:“还挺浪漫的名字。”
“花瓣也好别致,还从来没看到过。”
“市内很少有。”伽闻停下身,从口袋里取出湿纸巾,牵起宋时予触碰过花瓣的手指小心擦拭:“因为有毒。”
“...”宋时予讷讷睁大眼,看向怀中娇滴滴花瓣:“有毒?”
伽闻点头:“蓝桉温柔霸道,不允许身边有其他植物存在,所以他会释放一种抑制剂毒素,杀死周围所有的植物,抑制他们的生长,不过它却只允许释槐鸟在他的枝头栖息。”
伽闻说完,丢弃手中擦拭好的湿纸巾,重新与之十指相扣往前走。
宋时予觉得稀奇,不过没再碰触花瓣,由衷感叹了声:“那它会很孤独吧。”
伽闻听言,眼瞳变为晦涩。
宋时予低下头,自顾道:“隔绝外部一切,落寞留下唯一能够进入它领地和心的鸟。”
他忽而想起电影里林珣在爱人离开那段时间,哪怕信息素紊乱多痛苦,哪怕omega是他的解药,是他痛苦的根源,可他还是拒绝。
他只要叶卿然。
只有靠近叶卿然,他的肉身灵魂和苦痛才得到了刑满释放。
因而在此前,哪怕千难万险,他只愿站在原地等候他的鸟儿飞回身侧。
所以,他何尝又不是等待释槐鸟的蓝桉。
除了释槐鸟,再无栖息之日。
“或许吧。”伽闻低头看他:“遇上释槐鸟也是它此生的幸运。”
“毕竟释槐鸟也很勇敢不是吗,哪怕知晓有毒素,可能会葬送生命,生死,也愿意走向它,停靠于它的枝头。”
“不是荆棘包容花蕊,而是花蕊包容荆棘。”
宋时予似懂非懂摸向包扎的报纸,手捧着花,到电影大厅亮起的灯光也将花束下方木牌照亮。
——我不爱世间万物,只唯你一人。
两人到家,伽闻将困倦的怀中人轻谧抱去别墅二楼的卧室。
遮光窗帘拉好后,伽闻打开床头柜一盏暖光不刺眼的台灯
坐在床沿,光影将他容貌切割的不甚分明,可却比任何一刻都要柔和。
床上男生乖巧地侧着脸,手还紧抓住伽闻手腕。
遭受惊惧的眉眼,还有些微微拧紧,伽闻很轻替他拂开。
眼底是这几十个日夜里压抑的,遏制的,控制住的汹涌磅礴爱意。
此刻全都水漫金山般涌上心尖眉目。
然而越是克制告诫,在看到对方痛苦后,那种揉抓心脏的痛就越发密集,连同全身骨头都支离作响。
就像一个跪在神像面前苦苦等候对方爱意的哀怨信女,没有时期,没有准确时日,不知何时跪地祷告会换来回应。
只能依靠这仅有卑劣的手段,来去获取,祈求对方的一颗经血染红般薄情假意的心脏。
而每一次刻意的疏离也让他如同罚跪于漏洒余光的窗柩之下,共通般尝尽对方万般痛彻苦楚。
但好在,他终于得到了。
伽闻低下头吻在他眉心,回应那些日子,双方求而不得,苦苦哀求的爱。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