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乖巧地点头,嘴里正嘟囔着些对郡主的感激之词,见初雪进来,急忙起身行礼。
初雪快走几步,拉起翠儿的手说道:“你我姐妹不必如此拘礼。我在那膳宴上如芒在背,浑身不自在,哪比得上与你们在一处自在随心。”
此时,宫女们将饭菜一一端上桌,虽不及正殿的珍馐美馔那般奢华,却也有几样精致菜肴,散发着诱人香气。
与翠儿、赵安一同落了座。初雪
目光扫过桌上饭菜,不禁喟叹:“身处这宫闱之中,能有这般片刻安宁时光,实在是难能可贵。”
赵安连连点头,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全仗郡主与姑娘的眷顾,我兄妹俩方能有今日境遇。”
初雪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过往之事不必再提,跟在皇上身边更要小心谨慎。”
用过饭后,赵安正与翠儿低声叙话,忽然听闻宫女说皇上要起驾回宫。
赵安赶忙起身,整了整衣衫,脸上露出一丝紧张与不舍。
翠儿眼眶泛红,拉着赵安的手不肯松开:“哥哥,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赵安强忍着心中酸楚,安慰道:“翠儿,莫要担心,哥哥会好好的。”
说罢,他缓缓松开翠儿的手,顺从地跟着方卓,随着皇上的仪仗队离去。
“哥哥真是,总爱逞强,执意进宫却吃了这么多苦。还不是得靠我?只盼哥哥往后能顺遂些。”
待皇上一行走远,郡主又与公主在屋内逗留了片刻。
而后,郡主才与皇后拜别。
长宁公主耷拉着脑袋道:“郡主姐姐,之前被罚抄,还差好多呢,只能先与姐姐告别了。”
说罢,众人行礼作别。
沿着宫道,穿过门廊,走了好远,登上马车。
随着马车缓缓驶出宫,郡主饶有兴致地问道:“小雪儿,你提的水泥是什么?”
她将水泥的用途与制作大概讲了一遍,郡主点了点头,又问道:“皇伯伯还问你什么了?”
“奴婢回去与国公爷禀报吧?”她提议道。
“哼,还不与本郡主说。”郡主点了点头道:“罢了,我遇见你哥哥了,可是怕你顶撞了皇伯伯?”
“皇上让哥哥回去了,或许是关心奴婢吧?”
马车终于回到国公府。刚踏入府门,便遇见了张城。
“张管家,父亲在哪?”郡主问道。
张城恭敬行礼后回道:“回郡主,国公爷又去了后院,或许在四五公子院里。”
刚踏入院子,就看到四公子宁澜捂着屁股跪在地上,表情痛苦。
宁熙见郡主前来,连忙起身行礼道:“郡主姐姐金安。”
宁澜亦忍着疼痛,跪在地上拱手行礼道:“见过郡主姐姐,愿郡主安好。”
宁熙走上前,带着哭腔道:“姐姐,求您求求父亲吧?父亲方才查看了四哥的功课,不知怎的父亲大怒,让哥哥跪下,还打了哥哥板子。”
宁澜抬起头摇了摇道:“是孩儿愚笨,功课太差,让父亲失望了。我没事,不过是跪会罢了。”
郡主心中不忍,安慰了几句后,便朝着庶女院子走去。
刚到院子,依然是宁锦瑶和小桃子跪着。
见郡主到来,宁锦瑶跪在地上福身行礼道:“郡主姐姐,您来了。”
小桃子则跪地磕头。
“锦瑶,为何在此跪着?”郡主好奇问道:“可是功课问题?”
宁锦瑶红着眼眶说道:“回郡主姐姐,父亲说我写字很丑,到如今连三字经都背不利索,父亲一怒之下罚我在此跪着。”
郡主轻轻叹了口气,说道:“锦瑶,没事,宁澜还被打了板子呢,之后可抓紧练练字便好。”
郡主安慰的真好,拿四公子开刀。这国公爷好不容易看看子女,就造成那么大伤害,真厉害。
宁锦瑶微微抬起头,眼中有一丝迷茫:“可是主母和姨娘都说女子不该读那么多书,只需熟读女四书,学好女工啥的,日后能伺候好夫婿和公婆就好了。”
郡主皱了皱眉道:“那你现在女四书也熟读了,听爹爹的,以后多读书写字。”
宁锦瑶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说道:“郡主姐姐,宁可可被爹带去姨娘那儿了,我怕她要挨重罚。”
“可可啊,她乖巧那么久,怕是又……”郡主一顿,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她该罚。”
“可可姐姐从小在外面长大,您不要责怪她。”宁锦瑶仰起头,可怜巴巴道。
郡主微笑着摸了摸宁锦瑶的头:“在姐姐心里,锦瑶妹妹最是乖巧听话。”
宁锦瑶忙道:“郡主姐姐,您还是先走吧,我要接着罚跪呢,莫要因我误了您的事。”
郡主故作嗔怪:“怎么,这是要赶姐姐走?”
宁锦瑶小脸一红,嗫嚅着不知如何作答。
郡主见状,笑着摇了摇头,转身走出院子,径直回到自己的小院。
刚进小院,就见小琳和霜枝正凑在一起低声交谈。
见郡主过来,小琳忙迎上前说道:“郡主,夫人在里面等您呢。”
郡主微微点头,跟随郡主走进主屋,跟在郡主身后恭敬地向夫人行礼。
夫人摆了摆手,示意她们起身,随后说道:“静安啊,你父亲回府,说太子有意娶你为妻,皇后娘娘也甚是中意你。
你父亲是想问问你的想法,不过依我看,这门亲事本就该应下,那可是太子。虽说日后入了宫日子或许不会那般顺遂,但……。”
夫人话没有说完,但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国公府就是依附皇权存在的。
皇上愿询问意见,那是给面子,若皇上直接下旨,还能抗旨不成?
郡主听闻,眉头轻皱,沉默良久后缓缓摇头:“母亲,我不想答应,我还不想嫁人。”
话音未落,宁睿泽突然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刚进来就吼道:“妹妹不会嫁的,太子也不能祸害我妹妹。”
夫人见状,温声问道:“睿泽,你这会子怎么回来了?”虽是训斥,可那声音里满是对儿子的宠溺与关怀。
二公子直截了当地说道:“太子已有通房,还去烟柳之地,何况以后进了宫,我妹妹嫁过去就为了受委屈?”
夫人不禁皱眉,神色间满是不悦,轻声呵斥道:“睿泽,休得胡言。那可是太子,日后便是这天下间最尊贵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