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弟弟戳穿了心思,聂采宁非但没有丝毫尴尬之意,反而嘿嘿一笑,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兴奋之色。只见他二话不说,脚下生风一般,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叶炽侠的住处飞奔而去。
就在他们俩刚刚转出巷子的时候,忽然间,一顶看起来极其普通的喜轿缓缓地从前方经过。那轿子的装饰十分朴素,甚至可以说是简陋,与人们印象中的喜庆华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聂采宁瞬间被吸引住了目光,他好奇地停下脚步,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顶喜轿,嘴里不禁嘟囔起来:“哎呀呀,瞧瞧这个新娘,嫁得也太寒酸了吧!居然连个吹唢呐的人都没有,这待遇简直比侍妾还要差呢。”一边说着,他还摇着头,脸上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然而,一旁的聂采言却心急如焚,眉头紧紧皱起,不耐烦地催促道:“我说大哥啊,你管人家这么多闲事干什么!咱们赶紧走,你不是要去找叶炽侠吗?再磨蹭下去天都黑啦!”说完,他伸手拉了一下聂采宁的衣袖,示意他快点离开。
尽管有些不情愿,但聂采宁还是跟着弟弟继续向前跑去。
与此同时,那顶寒酸的喜轿最终在一间毫不起眼的小平房前停了下来。只见门口站着一位身着大红喜服的男子,正满脸期待地等待着。
喜婆快步走上前去,朝着男子恭贺道:“恭喜、恭喜啊,新姑爷今日可是小登科之喜呢!”原来,这位男子便是丁熬。听到喜婆的祝贺,丁熬的脸上洋溢出幸福的笑容,他连忙走到喜轿前,静静地等待着喜婆将轿内的新娘子背进屋里。
这边厢,聂采宁和聂采言一路飞奔,终于来到了叶炽侠的住处。可推开门一看,屋内竟然空空如也,一个人影也见不着。兄弟俩对视一眼,无奈之下只好决定先在屋里等等看,满心期盼着叶炽侠能够尽快回来。
而此时,远在另一边的叶炽侠已然身披霞帔,头戴大红花,与丁熬开始举行庄重的拜堂仪式……
足足等待了漫长的一整天时间,直到第二天,叶炽侠与丁熬方才归来。当叶炽侠踏入房门时,一眼便瞧见屋内正酣睡中的两人,不禁心生疑惑,开口询问道:“你们两个在此处做甚?”
听闻声响,原本熟睡的聂采言猛地惊醒过来,匆忙起身,焦急地问道:“你可算回来了!小雪呢?”
与此同时,一旁的聂采宁也揉着惺忪的睡眼,附和道:“是啊,我可是苦苦等候了你整整一个夜晚呐!你到底去往何方了?为何此刻才返回?”
面对二人连珠炮似的发问,叶炽侠却显得异常平静,只是轻描淡写地回应道:“我去成亲啦。”
此言一出,犹如一道惊雷炸响在聂采宁和聂采言耳畔,他们皆满脸惊愕,异口同声地惊呼起来:“成亲?”
尤其是聂采宁,更是难以置信,瞪大双眼紧盯着叶炽侠,高声嚷道:“怎么可能?昨晚我一直守在此处,未曾与你相伴,你又是同何人成亲呢?”要知道,在他心中,始终认为叶炽侠最终会选择与自己共度余生。
然而,叶炽侠并未过多解释,仅是微微一笑,然后将目光投向站在门边的丁熬,含情脉脉地道:“自然是与我的相公。”说罢,丁熬缓缓走上前来,彬彬有礼地向聂采宁和聂采言道了一声:“二位早上好。”
见此情景,聂采言先是对着丁熬微微颔首示意,紧接着转过头来,凝视着叶炽侠,面露不解之色,语气中略带埋怨地说道:“大家好歹也算相识一场,缘何就连成亲这般大事……”话未说完,但其中之意已然不言而喻。
“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聂采宁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地吼道,他觉得自己的肺都快被气炸了,压根无法接受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居然静悄悄地、一声不吭就跑去成亲?你把我当什么了!”
面对聂采宁的质问,叶炽侠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反问道:“哼,就算提前通知了你又能怎样?难不成你还会好心好意地给我送上一份贺礼吗?”
听到这话,聂采宁毫不犹豫地摇头,斩钉截铁地说道:“那当然不会!但我一定会去抢亲!你这般做法分明就是故意逼我出手抢亲罢了。可你倒好,不仅不跟我说一声,甚至连个消息都不透露,让我如何得知该去哪儿抢亲呢?”
叶炽侠却是一脸淡然,轻描淡写地回应道:“我看呐,你怕是在桥底下听那些故事听得太多,走火入魔了吧。实话告诉你,我从来就没想要你来抢亲。”
“什么?你竟然没有要我抢亲?”聂采宁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仿佛眼珠子随时都会掉出来一般,他无论如何也难以相信叶炽侠所说的话,“那你为何还要和那个倒夜香的家伙成亲?”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旁边冷眼旁观的聂采言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他伸手拉住情绪激动的聂采宁,劝说道:“大哥呀,你还是别再纠缠不休了。依我看,叶炽侠的真正意思是,她对丁熬可是一片真心实意,情比金坚呐。而她之所以没有事先告知你她即将成亲的事情,原因很简单——她根本就从未将你放在心上过。你呀,就连个路人甲都算不上,顶多也就是个无足轻重的路人丙罢了。所以,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聂采宁听闻自己竟然被说成是阿丙时,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大,嘴巴也张得能塞下一颗鸡蛋,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是阿丙?这怎么可能!”
站在一旁的叶炽侠微微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然而,聂采宁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气得浑身发抖,脸色涨得通红,转身便像一阵风似的冲出了屋子。
看到聂采宁如此愤怒地离去,丁熬不禁忧心忡忡起来,他紧皱着眉头,焦急地问道:“他就这样跑掉了,会不会一时想不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