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阮氏他们在驿站里过了一段好日子,随着伐木场缺人手的消息传来,他们一家人又不得不转过去。
不过有谢淮安的招呼,他们的干活强度少了一些。
尤其像陈氏还挺着大肚子,不便做苦工,便让阿清陪着在收容营里干一些杂役活。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变幻无常的天气,陈氏的妊娠反应越来越厉害,阿清担心出岔子,一人包揽了所有的杂役活。
“嫂嫂,我来就行了,你回去好生歇息。”
陈氏尽管不想给妹妹添麻烦,但又强撑不住。
只能先回去,蒸一些馒头替阿清他们备着。
穿梭在收容营里的阿清,并没察觉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
直到身后传来一些动静,阿清才猛然回头,见到一名差役直勾勾地盯着她。
意识不妙的阿清行了礼便要走,却被那差役拉住胳膊。
吓得阿清急急甩开他的手,下一刻却又被他一声呵斥给绊住脚,不小心踩到石子上摔了一跤。
差役俨然就是上次盯着阿清看的人,叫吕蒙。
阿清警惕,连说话都逐渐结巴起来。
“你别过来……”
差役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她,黝黑的眼睛里露出狠厉的目光。
他低声说道:“我相中你许久了,小娘子,若你能乖乖从了我,我便想办法把你带出这收容营,做了我的通房丫头!想必也饿不死。”
阿清难以置信地看过去,惶恐间,她已经从袖口里抽出了绑在腕骨上的匕首。
这是阿妹给她的防身武器,若这男子敢对她不敬,阿清定会拼死反抗!
叫他无法得逞!
然而就在这时,陈氏忽然搬起一个石头狠狠砸在了那差役的脑袋上!
吕蒙顿时眼冒金星,使劲晃了晃头。
陈氏连忙拉过阿清:“阿清!快跑!”
“嫂嫂……”
阿清怎可丢下还大着肚子的嫂嫂,眼看着吕蒙要冲过来,她当机立断,紧握着匕首尖叫一声,毫不犹豫地刺到了吕蒙的腹部。
随着一声惨叫,阿清整个人都愣在原地。
看着手里流着的鲜血,一时愣了神。
庆幸的是阮眠此刻刚好赶回来,听到阿清熟悉的声音,二话不说冲过去。
看到目前的场面,也容不得她多想,一巴掌挥到吕蒙脸上,狠狠踩了下他的伤口。
只见吕蒙吐出一口鲜血,一把抓住陈氏的脚踝。
吓得陈氏脸色微变,立刻反抗起来。
却一个不小心重重摔在地上,疼痛侵袭,表情都变得扭曲。
阮眠和阿清皆为一惊:“嫂嫂!”
只见陈氏脸色微白,感受到衣裙的落红后,冷汗顿出,立刻开口。
“眠眠……孩……孩子……”阮眠猛地砸晕吕蒙,喊着阿清两人扶着陈氏进了地窖。
她冷静几分,让阿清去准备热水和帕子还有干净的衣裳,而她则去木箱那佯装拿药材,实则是进入空间,先将水囊灌满灵泉水。
又去药材区拿了一些安胎药,和一些能调和脏腑气血的丸散。
但这些都只是备药,最关键的还是兑换了一些黄体酮凝胶,此举可以来降低子宫对前列腺素的敏感性。
先拿着这些去给陈氏上药,同时也仔细检查了下她的情况。
好在是妊娠期的少量流血,陈氏也没有剧烈疼痛,情况较为平稳。
上了凝胶后又给她服用了安胎药,先将她的情绪安定下来。
阿清红着眼睛,生怕嫂嫂因为她而有危险,但又不敢说出来,身子隐隐发着抖。
阮眠就像定陈神针一般,宽慰两人。
“别害怕,孩子没事,嫂嫂也没事,阿清,这事也不怪你,你很勇敢。”
她反过来握住阿清的手鼓励她。
最终阿清还是绷不住情绪,扑到阮眠怀里哭了起来。
“阿妹,都怪我都怪我,都是我没用……差点让嫂嫂出大事。”
见此,陈氏还要硬撑着身子反过来安慰她:“阿清,我这不是没事么,你快别自责。我相信眠眠,她说孩子好着那肯定是好着的。”
阮之瑶情绪难定,需要一些时间来缓和。
其他家人得知此消息后,也是纷纷吓了一跳。
好在是虚惊一场,孩子保住了那便好。
可后续陈氏的身子就要加强力度保养才对,不能再受到风寒,也不能再做苦力。
为了给陈氏打造一个好环境,阮之瑶陆续拿着银钱去打点了各方面关系,反正她一个孕妇,缺她一个也不少,多一个也不算多。
打点之下也不强制让陈氏去做苦工。
至于地窖里,阮眠又单独将她的床挪了个地方,而且为了让她更舒坦,索性堆砌了几个不大的火炕。
大家挤一起自然不方便,于是大哥大嫂一个,父母一个,她便与阿清翠珠还有媋惜四人睡一个。
其他家丁也砌了大铺,在地窖的另一端。
如此一来,这新鲜玩意更加保暖,阿清他们从没有睡过如此舒适的床榻。
更何况那些褥子都是柔软的棉花和兽皮制成,盖的更是羽绒被。
但不知为何,他们家这个火炕,用了不到三天便被人发现了。
那天他们刚忙活回来,发现地窖前聚集了一堆的人。
阮眠刚出现,便有官差询问起来。
“阮氏,你那个火炕是如何做的?可把法子告诉我们?”
原来是有人趁着他们去劳役的时候,前往地窖发现了火炕。
他们发现躺上去后非常舒服,但也只能简单地看一看,至于里面到底用了什么,却没有猜出来。
这才等着找阮眠询问。对此,阮眠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就当卖官差一个好。
可没想到,吕蒙那人竟然站出来,光是盯着阮眠的眼神就恨不得把她杀了一般。
还出声要挟:“你若不说,这些官爷一个都不会放过你!!”
他的伤口看来不致命,现在竟然还能中气十足地来要挟自己了?
阮眠勾唇一笑。
“本来呢这法子我是打算告诉大家,可有人偏偏要来要挟我?既然如此看不上我这流犯,那你们自己琢磨好了,何必来问我?”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吕蒙一眼,补充一句:“当然,我这话不针对其他官爷,就是针对……这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