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梅这次感觉眼前的闺女有心眼,看着也顺眼了。
吃过饭,王秀梅指着夏建设的卧室:“秀秀,你去看孩子吧,把你大哥叫到我房间里有事!”
夏秀秀应了一声,心里面还想着钱的事情,她假装很顺从敲敲大哥的房门。
夏建设一激灵,把写的纸张折好,藏在身上。
起身开门,“秀秀,你有事吗?”
“大哥,老妈叫你去她房间有事找你!”夏秀秀精得很,她冲着房间瞅瞅,发现桌子上面有好多白纸。
夏建设点头出了房间,随手关上房门。
他走到隔壁王秀梅的房间,轻轻敲了几下。
门开了,夏建设走进去又关上房门。
“妈,你找我有事?”夏建设知道母亲这几天去二舅舅家要钱,很不顺利。
“建设,过来坐!咱娘俩好久没单独说说话,我今天有事和你说!”王秀梅有些愧疚的看着大儿子。
夏建设点头。
夏建设对这个母亲意见很大,但是作为夏家的长子,又不能和母亲翻脸只好强忍着。
他低下头“妈,你有啥事就说吧,我听着呢!”
“建设,你是妈妈第一个孩子,和你最小的妹妹相差十五岁,妈妈觉得最对不起你,你都这么大了,还没有给你娶上媳妇,对不起!”王秀梅脸色越来越难看,想着缓和下气氛都笑不出来。
八十年代谁家的儿子要是三十多岁不结婚,就会有人戳你的脊梁骨,甭提你工作多好,人长的咋地,都会在背后议论你!
俗话说吐沫星子淹死人。
王秀梅十八岁就结婚了,十九岁生下夏建设,现在都快五十岁了,连孙子都没有。
自己生的四个孩子只有一个夏禾没成年,其余的没结婚的,还有结婚跟没结婚一样的。
王秀梅走到巷子口,总会有人好心的问这问那。
气得王秀梅高血压犯了好几回。
“建设,这里有二百块钱,昨天我取出来的,我寻思你处对象要花钱的,现在女孩子都娇贵,要是不大方就得打光棍……”王秀梅说着从随身布包里面把纸信封放在桌子上。
又抬起头认真的看看大儿子。
这一看王秀梅简直吓了一跳。
原本以为自己的大儿子还是那个意气勃发的少年,没有想到夏建设早就成了中年人,甚至在他头上看见几根白头发。
王秀梅的眼眶子突然红了,她哽咽的忏悔“都怪妈妈太挑剔,以前你处过的女朋友其实都很好,哎,是妈妈耽误你了!”
夏建设没有任何表情。
只是默默地转过头看着窗外。
王秀梅自怜自爱了好一会儿,''儿子,妈妈接连去了二舅舅家要钱,都被撵出来,你说咋办?”
夏建设摇了摇头:“妈,当时家里的钱你把着,借给了二舅舅的时候也没有告诉我们,现在弄成这样,你说怪谁啊?”
要是在以前王秀梅是不会轻易认输,但是当下只能低着头听着大儿子对她的不满。
房门外面,夏秀秀一直把耳朵贴在上面,听着大哥和妈妈的对话,又听见王秀梅给大哥200块钱,顿时气得火冒三丈。
王秀梅偏心,明明说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为啥自己要一分钱都得看她心情好不好?
夏秀秀伸长脖子,听着屋里的对话,没有注意到外面的敲门声。
“秀秀,去开门,有人敲门!”是母亲王秀梅的声音,夏秀秀一惊差点没有坐在地上。
稳了一会儿。
夏秀秀跑去大门,打开见两个陌生人站在门口。
“请问这是夏小晚的家吗?”马经理很客气的看着夏秀秀。
“夏小晚结婚了,这是她叔叔家……”夏秀秀一听说找夏小晚就气不打一处来。
“那她叔叔在家吗?”马经理继续问道。
“没有!”夏秀秀准备关门。
“等一下,我说这位女同志,你也不问问我们是谁?来干什么?”马经理瞬间(-"-怒)了。
小陈笑了笑,走到马经理前面:“您好,你是夏小晚的妹妹,长得真漂亮,我们有事才来的,可以进去讲话吗?”
夏秀秀虚荣心爆棚,她最喜欢别人夸自己漂亮。
她害羞的看着小陈,见他衣冠楚楚,说道:“进来吧,我妈在家!”
夏秀秀把马经理带到客厅,王秀梅和夏建设也跟着出来,看见陌生人有些吃惊。
“你们是谁?请坐!”夏建设很有礼貌,马经理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我们是供销社的领导,夏小晚同志在医院里面急救,需要家属签字!“小陈吐字清晰,把事情简单的描述了一遍。
王秀梅顿时脑袋开始疼了,本来夏小晚她是不喜欢的,但是她结婚以后,处处帮助夏家,现在夏小晚在抢救,她慌了。
夏建设吃惊不小,他起身:“我现在就跟你们走,我是他大哥!”
马经理点头:“事不宜迟,现在就走,门口有车!”
小陈拉了一下马经理的手,示意他把手提包的钱拿出一些。
还作为慰问家属,以免留下口舌,最主要害怕夏家报警。
马经理会意。
急忙拿出一沓现金也没有数,“夏小晚家属,她比赛获得的奖金!”
把钱放在桌子上,和夏建设离开夏家。
中心医院,病床上夏小晚浑身上下插满管子。
京市来的常炳琨专家认真的看着病人各种数值。
马经理和夏建设赶到急诊室门口,护士把常炳琨叫出来。
夏建设拿着护士递过来的圆珠笔,在手术单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
看着医生回到急诊室,接着把夏小晚推了出来,转到五楼的手术室。
夏建设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马经理的汗也流下来,他把怀里的降压药又吃下一片,才缓过来。
大家上了五楼手术室,这时一支两人组成的医疗小组拎着医疗箱子飞快从几个人身边走过。
接着手术室的灯亮起。
手术室的大门被护士锁上。
短短的十几分钟,夏建设浑身上下的汗水被浸湿。
他坐在长椅上,眼神空洞,想起小时候二叔二婶出车祸惨死,只剩下小晚,他只有十五岁,而夏小晚只有三岁。
小晚被送到自己家里,晚上哭着要妈妈,是夏建设陪着她哭了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