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群人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女孩咽了气。
那位黑石军抱了一会儿女孩的尸体,起身拿起武器就要进城,被周围人死死地拉住了。
“这伙山匪之前还算有规矩,可今晚应该就是他们在城里的最后一晚了,杀不杀人我不知道,但要说他们不动女人,我肯定不信。”突图尔的一句话,让气氛突然凝重了起来。
最后一晚。是飞黄腾达?还是家破人亡?
“都放开我!”那位女孩的兄长大喊,有几个军士拿着武器过来帮他解围。
这些黑石军都是有家有口的,他们先是窃窃私语,没说几句便开始群情激愤,一时间全都拿起了武器。
“黑……”
“黑石军听令!”塔木秋打断巴卡将军喊道,“突厥山匪在城中作恶已整整三日,我非是惧怕,乃是人心不齐,时机不熟。如今众将士……”
“别他妈放……”江湖好汉刚插嘴便有几个僵尸朝他围了过去。
我们老实地听完了塔木秋的废话,现在这个气氛,城肯定是要进了,他也只是想确认一下自己首领的地位。
巴卡将军将解咒符烧尽,融在了水缸中,连高老庄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喝了一口。四百人齐喊口号,声势滔天,誓要剿灭山匪。我混在其中,像是上学时喊“**班加油”一样干张嘴不出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到集体宣誓的时候,我就会下意识地觉着自己和他们不是一伙的。
“咵咵咵”整备完毕。
“进城!”
我们刚抬脚出发,身后的门开了,不虚长老扶着门框走了出来。
“三儿,福悲有个事儿没和你说,你这个僵尸和平常僵尸不太一样,你虽然容易控制他们,但只要有一个死了,你也会死。所以不要仗着它们刀枪不入就冲得太凶。”不虚长老这话一说完,塔木秋的脸色比吃了屎还难看。
这他妈加强版的米波啊,两百个身体,一条命。
“啊,就这个事儿,你们去吧。”说完不虚长老回屋关上了门。
真是够损的,挑这种时候,当着这么多人面。塔木秋也只能咬着牙继续出发。
浩浩荡荡进了城,天早已黑透,我们本想先派几个斥候侦察一下,没想到却和山匪直接撞上了,他们正在搬运炼铁厂里的东西。
两边不由分说就打了起来,人挤人把我也带了上去。或许山匪打算今晚把炼铁厂搬空,这一波至少也有两百人。狭路相逢勇者胜,我连忙闪到一边给勇者让路,单凭一根三米长的长矛在边缘划水。前头那一张张杀红了眼的人脸离我只有几十米远,喊杀惨叫声直往我的耳蜗里钻。我他妈哪见过这场面呐,他们攻城掠宝、保家卫国,都有拼命的理由。我一个外国游客,顶多提供点国际援助,这前线真不是我该待的地方啊。逃跑的念头再次冒了出来,我一回头,发现塔木秋站的更靠后,他刚知道自己僵尸的弱点,明显也是不敢往上冲。
这伙山匪是突厥兵,军事素质可比观音禅院那帮和尚要高得多。刚刚双方还厮杀的难解难分,突然黑石军就被撕开了一个口子。我也被人群挤得后退,可我后面有僵尸,僵尸后面还有高老庄的人,一时间根本退不了。
“裤子、大奔、南托托随我督战,敢有后退者,杀!”突图尔这句话一喊出来,直接让我的心凉了半截。
要说还有谁比我更紧张,那只能是塔木秋了,他人多呀,更是没法退,只能顶了上去。原本这些山匪黑石军都穿着盔甲,一般的刀砍剑刺很难致命。但塔木秋僵尸的力道却是大的惊人,一个突刺便将山匪捅了个对穿。单是前排僵尸几个简单的动作便将冲过来的山匪一一斩杀。
这场面一下就镇住了山匪,前排的黑石军也趁机退到了僵尸的后面,稍作喘息。
“杀!”
突厥兵再次发起冲锋,可这一回他们面对的敌人不再是平时疏于训练的黑石军,而是一道谁碰谁死的尸墙。
眼看不管是劈砍锤刺,都只能伤到僵尸的一层皮毛,而自己这边却没人能扛得住一击。山匪们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开始纷纷后退。
“嘶嘶!”
一声刺耳的马鸣,厂门前的马突然向我们冲了过来,连带拉着一车的零碎。
“嘶嘶!”
又来两匹,它们都被山匪捅了屁股。
“轰!”
趁着我们躲闪的这一刹那,山匪逃跑的同时还扔了根火药过来,只是并没有炸到人。
见到这种场景,塔木秋又觉着自己行了,一声令下,所有人乘胜追击。整整跑了一条街,山匪们也没有再扔过火药,看来他们的火药是真的消耗完了。只是不得不说这帮职业军人的体能是真的好啊,我们的队伍几乎拉长了十几倍,根本跑不过他们。只有黑石军开始放的几箭射中了几个,剩下的全眼睁睁看着他们逃回内城了。
来到内城不远处,我们先稍微整顿了一下。顺便拷打刚刚中箭的突厥兵,确认了他们在内城最多七八百人,而且没几根火药了。又想到福乐还在里面,为了防止僵尸被他控制或者被火烧,我们便打了些水先将僵尸全部淋湿。
一切准备就绪,开始进攻。
山匪仗着人多也没有关门避战,而是迎着我们就冲了出来,两边迅速打成了一团。由于城墙的阻隔,他们人多的优势也难以发挥。我还在担心他们会不会从其他门出来包抄我们,结果里面的人便开始朝外射箭,还都带着火。幸亏早有准备,我们只需重点保护塔木秋就好。
僵尸军团势不可挡,再次杀的山匪节节败退。就当僵尸冲进城门时,一个蓬头垢面,衣服脏破的人逆着山匪走出了来。他左手拿着火把,右手拎着水桶。
“小心,他拎的可能是火油!”我大喊着提醒。
“***”
离得远,周围又吵,我没听清那人说了什么。就当我们都以为他要泼油时,他却突然将桶里的东西倒在了自己的头上,然后把自己点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