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心心念念的火锅,最终也没吃成。
叶寒酥被江清浔半道劫走,徒留赵恩奈吃了一屁股的尾气,站在停车场车位上咬牙切齿。
也不知算不算是心有灵犀。
她正想着,要不干脆叫上冯郁陪自己去吃,就接到了对方的电话。
而疾驰的迈巴赫里。
工作了一天的叶寒酥,一脸疲惫地钻在江清浔怀里,泛着瞌睡。
车子下了高架桥后,再开不久就是庄园。
近些日子,天气暖和了几分,积雪早已消融。
进了大门,远远地,就可以看见枝头零星的淡黄色。
那是不知何时悄然绽放的腊梅。
这寒冬的季节里,也就数这种花儿,还稀罕地开着,不畏天冷地冻。
叶寒酥坐在车里,倒是闻不见独属于它的那缕淡淡幽香,只是隔着车窗,懒洋洋地望了眼。
偏偏这一眼,恰好看见了阮阿姨。
她手里拿了把剪子。
咔嚓一下。
含苞待放的一簇,便从枝头,滚进了她的怀里。
莫名地,叶寒酥就想到了唐心。
那双噙着泪的眼睛。
这个女孩,还是娇如朝露的年纪,却因为一个贪心不足的洛伊琳,被挫去了少女的骄傲。
纵使名利的圈子本就浮沉不停,晦暗不断。
可悲哀就悲哀在,唐心从一开始就没有自主选择的权利。
如果她是自愿的,叶寒酥不会生出这些触动。
可偏偏唐心不只帮过她,给她留下了好印象,于那件事上,还是被迫的。
“清浔。”
叶寒酥动了动身躯,忽的抬起脑袋,看向正在处理公事的江清浔。
这一声低唤,淡淡的,打断了男人飞速转动的思路。
江清浔自然不可能再专注办公,略一抬手,取下了架在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
“怎么了?”
他垂下头来,桃花眸放软了神色,低沉着声音询问她。
一举一动,明明再正常不过,却自有撩人的风骨。
叶寒酥微红了脸颊,强作镇定,仍旧依偎在他的胸口。
她压下心头的不自在,并没有因此而忘却自己的目的,平声问他:“你知道枫盛传媒的底细吗?”
她一向不专注这些,如今,倒是只能来问江清浔了。
叶氏传媒、江山传媒与枫盛传媒并称娱乐圈“三巨头”。
叶氏自然是她叶家的“叶”,也就是她现在挂名的经纪公司。
江山传媒是江氏旗下所有,虽不是主营业务,但其发展也不容小觑。
只剩这一个枫盛传媒是后起之秀,近些年才捧出几个当红明星。
唐心就是其中之一。
“你被欺负了?”
枫盛传媒几个字一出,江清浔就合上文件,声音也低了几分。
细听之下,还有几分压抑着的怒意与冰冷。
“没有,不是我,是一个圈内同事。”
叶寒酥摇摇头,有些不明所以,不过她知道这怒火不是朝着自己的。
听她这么说,江清浔却是放下了心。
江山传媒是江氏旁支在经营,他不怎么插手。
至于枫盛传媒的名号,还是有一回,这家公司作为商业竞争对手,江家那旁支的手段拼不过,落后了人家半步,来找他求援时才知道的。
商业上的手段,本身就是黑裹着白,界线模棱两可,枫盛传媒更是这方面的佼佼者。
江清浔不欲多说其中细节,那些肮脏不该是一个姑娘家知道的,只向她提醒:“少接触枫盛传媒的人,他们公司的人手段不干净。”
殊不知,有些事,叶寒酥早已透过唐心猜到了。
得到回答,她只淡淡笑了笑:“我是叶家的小姐,我怕什么?只是可惜那名同事的遭遇,想帮一帮罢了。”
“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不管这事就是。”
但加上江清浔的肯定,叶寒酥心知肚明,这枫盛传媒,或许已经从内里开始黑了。
她还需要进一步验证。
只是接下来的事,便不叫江清浔知道了。
于她而言,虽不具备危险性,但他的态度如此明了,说出来,反而惹得他白白担心。
吃过晚饭后,叶寒酥惦记着事情,联系eddie帮忙。
调查一类的事情,她不是没有手下人可用,只是一旦动作,江清浔必定察觉,反而不如交给专攻此类的eddie来得简单轻松。
eddie的办事效率很快,不过两小时,就把枫盛传媒的老底翻了个干净。
两人聚首在酒吧内。
“这老家伙开的确定是娱乐公司吗?”
“也不怕遭报应。”
eddie摇晃着酒杯,头也跟着晃了三晃,鄙夷道。
叶寒酥则是坐在他边上,翻看着电脑资料,或许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她的神色倒是淡淡的,没被影响。
“娱乐圈鱼龙混杂,这还只是浮于表面的部分。”
“你见的世面还是太少了,eddie。”
“这还只是表面?那内里得不干净成什么样子啊?”
eddie被她的话吓得一抖,酒撒出来些许,急忙放下酒杯,有些惊恐地看着她。
“天呐,我还是个宝宝,你别吓唬我。”
他情不自禁双手护住胸口。
“你就装吧。”
“国外就比国内好到哪里去了?只怕更是开放吧?”
叶寒酥松开键盘,淡淡地撇了他一下。
eddie耸了下肩:“要这么说,也确实。”
这个世界本就是黑与白一体,人的善与恶,有时候只在一念间。
而何为好人?何为坏人?往往也只是一个仓促的定义罢了。
“行了,查清楚唐心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儿就行,其余的不用多管。”
到底只是欠唐心一个人情,叶寒酥可没圣母到要去解救所有被枫盛传媒迫害的人。
她并未催促eddie尽快将证据交给自己,而是抱着享受的心态,开启了自己的春节小长假。
江清浔历来是个大忙人,忙到年三十,才有歇下来的功夫。
叶寒酥说是享受,最后也只能抱着被子,一个人在庄园里睡了好几天懒觉。
“少夫人,少爷的车到门口了,可以准备吃晚饭了。”
“哦对了,楼底下到了一堆您的快递。”
阮阿姨敲响了卧室的门,未得到允许,并没有进来,扯着嗓子喊道。
叶寒酥睡得脸热,本就不太安稳,听见声音,一下子就醒了。
她撑起手臂,掀开被子,坐起来含糊着回应:“知道了,我马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