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大宋爆发了大面积的干旱,由于当时的皇帝宋真宗赵恒迷信神佛。又喜欢祥瑞,各地官员都不敢将旱灾上报朝廷,生怕会因此获罪。但是纸是包不住火的,旱灾之事早晚都会露馅的。
为此,以丁谓为首的官员们开始讨论对策了。
丁谓说:“现如今,地方各地都有蝗灾和旱灾,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大家都是靠着‘祥瑞’上位的官员,大家有没有什么办法应对此事呢?”
陈彭年说:“丁相公,不是各地方都说灾情都控制住了么?皇恩浩荡,哪个神仙敢不降雨。”
王钦若一听就笑了,带着嘲笑的语气说:“呵呵,陈大人,你是祥瑞报多了,把自己都骗进去了吧?若是烧香求神就能下雨,那我们大宋怎么不日夜跪拜,灭掉北边的契丹和西北的党项呢?”
陈彭年方才醒悟,一拍脑袋说:“哎呀呀,演多了,有点入戏太深了。”
刘承珪说:“当年皇帝陛下欲行封禅之事,还暗中找了圣相王旦。我等配合陛下,乱报祥瑞,也是因为一片忠心啊。如今出事了,想必陛下也不会对我等怎么样的。”
丁谓摸了摸胡子说:“你这么说,就太小看我们这位圣上了。他青年时就能从容应对,澶渊之战,绝非一般的皇帝。他搞封禅,听取我等谄媚之辞,看似是喜欢听取谄媚之词的昏君,实则是为了平衡各方面的势力。”
刘承珪若有所思的问:“此话怎讲?”
王钦若说:“我来解释吧,我等靠着拍马屁,逢迎皇帝喜好上台的官员,从表面上看是我们因为逢迎了皇帝,得了高官厚禄。但从皇帝的角度来说,他也将我们当成了打压那些有能力的‘能臣’的重要工具。”
陈彭年说:“您这么一说,我也有点懵了,您再给我解释一下。”
王钦若又解释道:“澶渊之战以后,宋辽成了兄弟之盟。这以后几十年内是不会爆发大规模的战争了。于是威胁已经不在外面了,而在内部。比如...”
丁谓接着说:“比如说澶渊之战功劳最大,名声最响的寇准。”
陈彭年恍然大悟的说:“哦,所以当我们告状寇准的时候,皇帝马上罢免了寇准的丞相之位。”
刘承珪若有所思的说:“那我们上次弹劾寇准穿黄袍,私发军饷,皇帝为什么不杀了寇准?至少贬官罚俸禄啊?怎么什么惩罚都没有。要知道就算是当年的开国大将,曹彬,私发军饷也是直接罢官的处罚啊。”
王钦若看着窗外说:“那是因为寇准有用啊,他不仅是牵制我们的重要势力,还是名震天下的辅政大才。寇准越任性,皇帝越宽容,皇帝的贤名越能名垂青史。”
丁谓摸着胡子说:“最最重要的一点是,皇帝信任他啊。而且圣相王旦也支持寇准。”
刘承珪说:“王相公确实是堪称圣相,不管对我们这样的魅臣,还是对敢直谏皇帝的直臣,又或是能力出众的能臣,都是宽宏大度,不愧是大宋德才兼备的圣相啊。”
陈彭年说:“那曹玮呢?贬他去莱州是为何?难道也是怕他做大?”
丁谓摸了摸胡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曹玮被我参了一本,我告他结党营私,没想到陛下直接就让他去莱州赴任了。”
王钦若说:“非也,非也。你以为曹玮镇守西北十余年是你能参的动的?”
丁谓看着王钦若说:“哦?王兄有何高见?”
王钦若笑着说:“西北的李德明老了,折腾不了几年了。曹玮也老了,提不动大刀了。皇帝需要一个年轻的,听话的将领去统御西北。曹玮功勋卓着,不趁着你参他一本,送他去莱州做知州,难道请回开封做枢密使么?”
陈彭年点点头说:“圣上心思之缜密,真乃古今少有啊?”
王钦若说:“我们的把柄都在他手中,都只是他棋盘上的棋子而已。想要灭掉我们,他只需一封举报我们搞封建迷信,我们就会全部下台。”
刘承珪有些害怕了,只觉得自己像是黑夜行走于悬崖之上,只觉得背后发凉。
刘承珪看着大家说:“这可怎么办?要不我们把各地的灾情如实上报吧。我们坦白的话,说不定对我们处罚还轻一点,要是隐瞒不报,恐怕会招致祸端。”
陈彭年点点头说:“是啊,万一被发现了,皇上不得治我们一个欺君之罪。”
听完陈彭年和刘承珪的话,丁谓和王钦若陷入了沉思。四个人就这样僵持了一盏茶的功夫。
王钦若率先说话了:“我觉得现在还没有到那个地步,皇帝贬不贬我们并不在于‘旱灾’和‘蝗灾’。而在于他是不是还需要‘祥瑞’,以及还愿不愿意继续搞‘君权神授’的这个封建迷信活动。”
丁谓点点头说:“对,皇帝应该不会因为旱灾之事处理我们的。若是东窗事发,我们大可以将所有责任全部推给地方官员。”
王钦若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说:“我等身为高官,身居庙堂之上,又怎么会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事呢?这全是下面的人,想要取悦陛下,捏造祥瑞,隐瞒灾情,导致民不聊生。”
丁谓看着王钦若笑着说:“罪当问斩?哈哈哈哈。”
刘承珪和陈彭年也跟着大笑起来。
如此一来各地的灾情终于还是被大宋的官员们隐瞒了起来,这一隐瞒就是几个月。本来可以治理的旱灾和蝗灾,最后发展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蝗虫甚至飞过了燕云十六州,飞到了辽国境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