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汐沫独自于马车内等待,一行人沿着铺就着灵晶碎片、散发淡淡荧光的蜿蜒廊道,朝着宗门核心大殿进发。廊道两侧,灵泉汩汩流淌,泉水中游弋着周身闪烁微光的鱼儿,灵动穿梭于斑斓水草间。
行至尽头,一座巍峨耸立的大殿豁然眼前。大殿由巨大的玄晶岩筑成,表面刻满花纹,在阳光与源力交织下,散发着神秘的气息,殿门高达数丈,以整块寒铁打造,古朴庄重。
踏入大殿,内部宽敞而明亮,穹顶高悬巨大的源力吊灯,将整个空间照得亮如白昼。四周墙壁上,一幅幅描绘着先辈们斩妖除魔、闭关悟道的巨型壁画栩栩如生。
殿内正前方,侠隐岛岛主谢玄空,端坐在由万年沉香木雕刻而成的高大座椅上,身着一袭绣着金色云纹的黑袍,眼神深邃如海,不怒自威。
其子谢不弃一脸恭敬立于下首,低垂着眉眼。可当众人入殿的那一刻,他的目光瞬间便被顾影和慕司柠二女所吸引。
眼神看似不经意地扫过,却在二女身上多停留了片刻,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隐晦的贪恋之色,喉结也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只是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这就是当世唯一的十星位大佬么?果真深不可测!”感受着上方那如渊似海的气息,莫白酌心中暗暗惊叹。
王五和马六急忙上前,弯腰抱拳行礼道:“我等参见岛主!”又低声提醒几人,“这位便是我侠隐岛岛主谢玄空。”
莫白酌等人见状,不敢怠慢,赶忙依样行礼。
谢玄空虎目扫过下方众人,抬手虚扶,温声道:“免礼!二位长老,此行往返奔波数月,一路辛苦了!”
“岛主言重了,这都是我等分内之事。”二人连道不敢。
“这几位是?”谢玄空看向余下几人,开口询问。
王五立马解释道:“属下未经允许,擅自带外人回岛,还望岛主恕罪。且容属下为您一一详述……”
随即,便用简洁而精准的语言,将二人数月来的所闻所见条理清晰地向谢玄空汇报起来。
先是说起阿修罗族破封而出,启元大陆风云变色,各族为求生存,组建联军,与阿修罗族决战于磐石城外。
战斗过程惊心动魄,几人在其中发挥了关键作用,莫白酌更是在危急时刻,力挽狂澜,成功遏制了阿修罗族的进击势头。
而后,王五又提到深海的沐汐一族惨遭灭族一事,此事发生得极为突然,凶手手段残忍,且至今身份不明。只是不知为何,关于幸存的圣女汐沫,王五却只字未提。
当然,言语中还提及了莫白酌此行的目的,便是想见一见那被囚禁于此的阿修罗女子。
等等等等,事无巨细,尽皆呈报。
谢玄空神色如常,静静听完王五的讲述后,并未有怪罪之意,反而起身拱手道:“天下动荡,苍生蒙难之际,诸位少侠却能挺身而出,心怀大义,智勇非凡,力战外敌,救万民于水火。此等功绩,令谢某深感钦佩,自愧不如矣,而今诸位驾临我侠隐岛,着实是我侠隐之幸!”
言语间温润和煦,让人如沐春风,众人没想到这天下第一人竟是如此的平易近人、虚怀若谷,初时的忐忑顿时消散大半。
莫白酌踏前半步,抱拳行礼道:“谢前辈谬赞了,护佑苍生,本就是我辈修者应尽之责,算不得什么功绩。”
“想必,这位就是一人一剑力挫阿修罗族的莫白酌莫少侠了吧,当真是丰神俊朗、气宇轩昂!”谢玄空抚须夸赞道,“我侠隐岛向来敬重英雄豪杰,还望诸位少侠能在此多留些时日,若有任何需求,只管开口!”
接着,抬手指向了一旁的谢不弃,笑道:“这是犬子不弃,自小在岛上长大,性子纯良,却也少了几分稳健,还望几位少侠多多指教于他。”
话锋一转,又转头朝谢不弃吩咐道:“不弃,你且代为父一尽地主之谊,带诸位少侠前往映潮轩好生歇息,一应饮食起居,务必安排妥当,切不可有丝毫怠慢!”
谢不弃闻言连忙上前,恭敬应道:“孩儿遵命。”而后转身,面向莫白酌等人,脸上挂着谦逊温和的笑容,抬手说道:“莫兄,几位,请随……”
“且慢!”莫白酌突然出声,打断了谢不弃的动作,转身面向谢玄空,言辞恳切的说道:“恕晚辈冒昧,还望谢岛主能准许晚辈见一见那名阿修罗女子!”
“这……”谢玄空迟疑不语。
顾影见状,扯了扯莫白酌的衣角,轻声道:“小白,想来岛主和师父他们还有要事商讨,你又何必急于这一时。”
莫白酌却不为所动,态度坚决,又自行礼道:“请前辈允准!”
王五颇为无奈,忙出面圆场,“岛主,莫小子确与那女子有着杀友之仇,您看……”
“也罢!既然莫少侠坚持,那便随我来吧,二位长老在此稍待片刻。”谢玄空摆了摆手,起身向大殿后方走去。
“多谢前辈!”莫白酌大喜过望,抬步随行。
慕司柠与顾影二女相视一眼,也不约而同的跟了上去。
“钱兄,欲同往否?”唐瑾站在原地打趣道,但似乎并没有跟随的打算。
“切!书呆子,你少来!岂不闻三个女人一台戏,胖爷可不去趟这趟浑水,你那风流鬼老师自己拉的屎,还是让他自己擦去吧。”关键时候,这胖子倒是头脑清晰,立场明确得很。
一旁谢不弃闻言满脸好奇,探头问道:“二位兄台所言何意?似是其中另有隐情,不知可否为在下解惑?”
听其发问,钱来丰顿时来了兴致,手舞足蹈,口若悬河,“嘿!你算是问对人了,不弃兄有所不知,唐兄的这位老师,我们的莫大剑仙,那可是出了名的风流倜傥,处处留情。一身藏无可藏的魅力,甭管走到哪儿,都能引得一众佳人围着他打转儿。这次吵着闹着要见的那阿修罗女子,指不定又是啥时候的陈年孽缘了,瞧这着急忙慌的,八成是等不及要见老情人啦。哈哈!”
谢不弃心中一番计较,表面却故作艳羡,赞道:“竟是如此!莫兄真乃吾辈之楷模,望尘莫及,望尘莫及呀!”
见对方那满脸的敬佩之色,钱来丰瞬间感觉与有荣焉,傲然道:“那可不,我莫哥何许人也,生冷不忌,老少咸宜,不论种族,只看雌雄!这不,最近口味变了,又打水里捞了个新……”
“钱兄!”唐瑾猛地开口,制止了钱来丰的“高谈阔论”,随即悄悄向其使了个眼色,转移话题道:“背后非议他人实非君子所为,吾师行事,自有其道理,断不可妄加揣测、信口雌黄。”
钱来丰反应过来,自知失言,讪讪道:“唐兄教训的是,嘿嘿,不说了!”
谢不弃瞥见二人言行,心念急转间,立刻尴尬陪笑起来,识趣的不再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