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六年二月二十日这天上午,寒冷的天气还没有结束,几匹骏马犹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来,马蹄声响彻街道。
这些马匹背负着来自保宁府的重要公文,一路飞奔冲入了成都府城,它们丝毫没有停留,径直朝着巡抚衙门奔去。
秦思源虽然已经授意秦天云撰写好了回书,但为了能再多争取一些时间来应对当前局势。
他故意拖延了将回书送往成都府的时间,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间便过去了整整一个月。
终于,在各方顺利展开后,这封重要的回书才获得批准得以送达成都府。
由于延迟送书的缘故,负责护送文书的那几名骑兵不但被扣留,成都府的那些主官也在惶惶不安之中。
自那份文书送出之后,身在成都府的张论便一直焦急地等待着保宁府那边的回应。
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最终等来的并非期待中的回书,而是关于保宁府大军大规模进军四府一州的紧急战报!
就在今日,他下令召集了在巡抚衙门内召集各级文武官员前来商议对策。
一时间,整个成都府的官场都忙碌起来,接到命令的官员们纷纷放下手头事务,匆忙赶往巡抚衙门。
不多时,四川地区在成都府任职的四品以上的文武官员们陆陆续续抵达了巡抚衙门。
这一番召集可谓声势浩大,足足有三十多位官员齐聚一堂,将原本宽敞的议事厅挤得水泄不通。
不仅如此,这其中甚至还包括几位被赶出来的州府主官。
此时,张论正端坐在议事厅的上首位,目光缓缓扫过下方在座的众人。
只见他面色凝重,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开口道:“诸位,此次保宁府可是下了决心,和朝廷决裂已经开始,尔等有什么想法都说说吧”。
邵捷春猛地一拍桌子,“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扯着嗓子大声说道:“巡抚大人啊,下官觉得这事儿可拖不得。
“必须得马上上报朝廷啊!然后让驻扎在成都府的那些士兵,赶紧开始戒备起来,如果保宁府敢对对成都府动手,必须予以还击”。
他一边说着,一边来到中间回踱步,脸上满是焦急之色,“咱得等朝廷大军来了之后,再好好做打算”。
“不管咋样,至少得保住成都府的安全,这可是咱的职责所在,绝不能含糊!”。
张论坐在那儿,面无表情,只是微微瞟了邵捷春一眼,接着就转头看向卢安世,语气淡淡的问道:“卢参政,你有啥意见没?”。
卢安世一听,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迟疑着说道:“这……”他稍微顿了顿,才接着开口,“下官觉着邵大人这意见倒也没错”。
“要不……就由邵大人您带人去安抚一下和保宁府势力交界的那些个州府,给他们加把劲”。
邵捷春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脸涨得通红,瞪大了眼睛吼道:“卢大人,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呀?凭什么是本官去安抚,你怎么不去?你倒是说得轻巧!”。
可不是嘛,那保宁府如今都差不多要占据四府一州了,虽说不清楚他们这会儿会不会对成都府动手。
可俗话说得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这事儿要是办砸了,那搞不好可就得沦为俘虏了,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活儿!
卢安世却不慌不忙,慢条斯理地说道:“这不是邵大人您先提出来的嘛,只要您把这事儿办好了”。
“等以后朝廷剿灭了保宁府,那可就是大功一件呀,到时候您可就风光无限咯”。
张论听得不耐烦了,“啪”的一声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呵斥道:“够了啊!本官让你们来,是想让你们想办法应对这事儿的,可不是让你们在这儿吵架斗嘴的,都给本官正经点儿!”。
这话一出口,屋里众人一下子都不敢吭声了,一个个低着头,默默无语,屋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压抑起来。
张论皱着眉头,扫视了一圈众人,又开始点名了:“邓副总兵,说说你的看法”。
“咱成都府现在一共能有多少兵马呀?就凭这些兵力,能不能抵抗得住保宁府那边?”。
邓玘赶忙站起身来,大声回道:“回巡抚大人,成都府现在有前后左右四卫呢,而且都是满编的,加一块儿一共两万余人”。还
“有各地方的守军,再加上那些团练,零零总总也能凑出三万多人来呀。这些人要是有需要的话,咱们还可以马上招募些人手呢”。
张论听了,微微点了点头,心里暗自盘算起来,四年前在保宁府那可是吃了大败仗。
打那之后,朱燮元就牵头费了好大劲儿,才把有些荒废了的成都府四卫重新给建立起来了,这才好不容易才有了点儿防卫的力量。
可就是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有没有战斗力呢?他抬眼瞅了瞅在场这些武将的神色,心里就大概有数了,估计这战斗力也强不到哪儿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小吏急急忙忙地闯了进来,跑得那是上气不接下气的,嘴里喊道:“巡抚大人,保宁府传令的骑兵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份回书呢”。
张论一听,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哦?文书在哪儿呢,快拿来给本官看看!”,说着,他激动得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那小吏不敢耽搁,一路小跑着把回书呈了上去。
张论一把接过来,迫不及待地就看了起来,这一看可不得了啊,越看他脸色越难看,这哪是什么回书呀,分明就是一封赤裸裸的挑战信嘛!
他看完之后,气呼呼地顺手就递给了卢安世,自己则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颓废地坐了下去,伸手使劲儿揉起了额头,心里那叫一个郁闷。
卢安世拿着那文书,看了看周围一圈眼巴巴瞅着他的众人,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打开文书开始念了起来。
可刚念了一半,他就念不下去了,那内容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他又顺手递给了邵捷春。
就这么着,过了半个时辰,在场的众人基本上都弄明白了这文书里的意思了,一个个心里那叫一个震撼。
都被保宁府这大胆的举动给惊到了,好家伙,这可真是一封宣战书,明目张胆地要跟朝廷对着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