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微微仰起头,目光缓缓地落在眼前这座她已经生活了整整八年之久的古堡之上。这座古堡宛如一头沉睡于黑暗深渊之中的巨兽,突兀而又神秘地矗立在那里。
它那高耸入云的尖顶和斑驳陆离的石墙,仿佛是从无尽的黑暗中顽强生长而出,周身散发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几近窒息的恐怖气息。
此时,四周的光线显得异常昏暗,就像是被一层浓厚得化不开的阴霾重重包裹起来似的。阴沉压抑的氛围如影随形,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于一个与世隔绝的幽暗世界当中。
当二小姐迈入古堡时,一股浓烈刺鼻的腐朽气味瞬间扑面而来,犹如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了她的咽喉。
墙壁上悬挂着的那一幅幅古老画像,历经岁月沧桑,已然变得黯淡无光。画中的人物面容模糊不清,若隐若现,仿佛正在透过这朦胧的画面向世人低声诉说着那些早已被时光掩埋的过往故事。
脚下铺陈着厚厚的地毯,但即便如此,也依然难以遮掩那丝丝缕缕从地底深处源源不断渗透上来的彻骨寒意。
这寒意如同冰冷的毒蛇,沿着双腿蜿蜒而上,直抵心间,令人不禁浑身一颤。
家主端坐在那高高在上、气势威严的座椅之上,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
在这昏黄而黯淡的光线映照下,他的身影变得愈发模糊不清起来,仿佛被一层薄如蝉翼却又密不透风的神秘面纱严严实实地包裹着一般。
\"夏儿啊,真是许久未曾相见了!怎地如今与为父见面,反倒如此生分?竟然还戴着个面具前来,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
只听得家主缓缓开口说道,其声音低沉而阴冷,就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寒风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说话间,他那双犀利无比的眼睛更是直直地朝着站在下方的二小姐射去,目光犹如两道冷冽的剑光,似乎要将她整个人都刺穿看透。
只见二小姐那双白皙如玉的小手紧紧握成拳头,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她极力克制着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尽量保持平静,然后缓缓开口回应道:
“父亲大人,女儿这几日不小心染上了风寒,身体略有不适,唯恐将病气过给您,所以才不得已戴上这面具。还望父亲不要怪罪女儿失礼之举。”
然而,家主听完这番话后,却只是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哼,但愿真如你所说。”
就在此时,二小姐忽然感觉到一股寒意扑面而来。原来,在一旁的阴暗角落里,不知何时竟悄无声息地走出一名男子。
此人身穿一袭黑色劲装,衣袂飘飘,更衬得他身姿修长挺拔,宛如黑夜中的鬼魅一般,毫无预兆地猛然朝着二小姐疾驰而去,速度快若闪电,眨眼间便已冲到近前,扬起手掌,带着凌厉的劲风狠狠向二小姐拍去!
面对如此突然的攻势,二小姐不敢有丝毫怠慢,娇躯迅速弹起,双脚轻点地面,身形如飞燕般向后掠去。
就在同一时刻,只见她面色凝重地将双臂紧紧交叉护于胸前,体内真气如汹涌澎湃的江河一般急速运转起来,汇聚至周身各处经脉穴位,她已然倾尽全身功力,准备硬生生地接住对方这来势汹汹、犹如雷霆万钧般的凌厉一击。
然而,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眼前这名男子的功力竟是如此深不可测且强悍无比。只听得一声闷响,那男子的掌力排山倒海般地轰在了二小姐身上。
打完这一掌之后,男人就站在二小姐的旁边,等待着家主的下一个命令。
但男人那一掌巨大的冲击力,震得二小姐身形猛地一颤,喉咙一甜,哇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而随着这股强大力量的冲击,原本戴在二小姐脸上用以遮掩面容的面具也不慎脱落下来。
她的肌肤白皙如雪,宛如玉雕般的面庞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她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上,轻轻拂过白皙的肌肤,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她的眉毛如柳叶般细长,微微上挑的眼角带着一丝妩媚,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阴狠与毒辣。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微上扬,透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一张熟悉至极的面庞瞬间暴露在众人面前,二小姐竟然是宁承夏!原本宁承夏那娇软美丽的像小白兔的面容,也因为现在自身的气质,使整个人看起来又美又狠,像一个带刺的玫瑰。
宁承夏紧咬着牙关,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胸口,那钻心般的疼痛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袭来,但她仍然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力强行忍耐着。
豆大的汗珠不断地从额头滑落,浸湿了她的衣衫,然而她却无暇顾及这些,只是颤抖着手快速地擦去嘴角残留的血迹。
随后,她像是用尽全身力气一般,极其缓慢且艰难地将头抬起来,那原本清澈明亮的双眸此刻布满了血丝,直勾勾地盯着端坐在家主之位上的那个身影。
眼神之中,愤怒的火焰熊熊燃烧,同时还夹杂着深深的不解,仿佛有无数个问号在她眼底跳跃。
终于,宁承夏内心深处压抑已久的怒火如同火山喷发一般喷涌而出,再也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只见她猛地向前踏出一步,用尽全力对着家主大声吼道:
“老头子,你到底想要做什么?难不成你当真打算跟我彻底决裂、撕破这最后一层脸皮吗?”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久久回响,震得人耳膜生疼。
然而此时,家主却依旧稳稳地坐在那里,动也不动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他幽幽地开口说道:
“承夏啊,稍安勿躁,莫要如此冲动。等时机成熟之时,我自然会将所有你想知晓之事一五一十地告知于你。现在你只需要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