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整栋楼破破烂烂的风格一样的顶楼就这么映入眼帘,该死的梦境与现实就是如此的残酷。
包租婆前面吹得跟个花一样的,把本不抱希望的江哲,硬生生给吹出一片期待感,此刻却被亲手粉碎个干净利落,连个渣渣都不剩。
就好比原本你以为要去吃波士顿龙虾,结果菜上来一看是虾米不说,你吃到嘴里才发现,呕吼,它就是个虾皮!
这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
本就不大的顶楼空间,被种上了不少花花草草,在花草的上方系着一条绳子,上面挂着三两件衣服。
江哲魂不守舍的傻站在原地,包租婆热情地介绍着。
“这里就是平时晒衣服的地方啦,你看看视野辽阔,空间大大的。”
她边走边介绍,拉着江哲到中央,指着一洗手池,“这里平时可以洗衣服啦,很方便的。”
江哲努力想要挤出一丝假笑,可惜他的良心作祟,让他无法做出如此高难度的表情。
“话说我住哪?”
“哎呦,瞧瞧我这记性,都忘了说了。”包租婆一拍脑门,拉着江哲转圈走到楼梯口另一边靠墙的位置。
映入眼帘是两个高度不到半米的正方形拉窗,江哲心里涌出一个不好的预感。
包租婆从口袋里掏出个钥匙将拉窗打开,让出位置给江哲介绍,“你看看,豪华单间、独立床铺、内有空调,电闸都是分开的,每天回来只要往里一躺就行了。”
就这点地方,长宽都不到半米的正方形的空间,连直起上半身的空间都没有,就算这样里面的一半空间还安装了一辆空调,住进去半夜翻身都困难。
其他的都不提,想要进去都得将腿慢慢伸进去,然后手撑着墙壁,屁股一点点挪进去,江哲脑海里幻想起进去的画面,真是该死的熟悉,这不就是停尸间的那啥吗?
这就是传说中的豪华单间?
半夜躺进去,点把火,说它是焚尸炉都不带有质疑的。
“小伙子,就这价格要什么自行车,再说了你看看你下面这间,那小伙子都住了7年了,可见我这地方可抢手了。”
包租婆一看江哲脸色不对,再接再厉道:“还有啊,我这卫生间可干净了,你们跟我共用,还有洗衣机,浴霸啥的,比起那些公共卫生间可好上不少。”
江哲可耻的心动了,对于人类来说这设计是有些反人类,对吸血鬼来说,刚刚好,有一股回家的温暖。
只是这价格嘛,江哲觉得可以谈谈。
“咳咳,姐姐。”江哲一句姐姐刚开口,包租婆的笑容就扬起来。
“哎呀,你这小伙子说啥呢,我这年纪哪里还能当你姐姐哟。”
看着江哲的俊脸,包租婆笑容带着几分羞涩,扬起手拍了两下江哲,江哲一看有戏,他再接再厉道。
“哪有,您看您这么年轻,站在我身旁就像跟我一般大一样,实不相瞒,弟弟我最近囊中羞涩,这租金能不能……”
提到这事,包租婆笑成菊花的脸一下子缩了回去,变脸快得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她看着江哲,面上不带一丝表情。
“小哲啊,说句实话,出租多年,你的确是我见过长得最帅的,但是姐不是那种人,少是不可能少的。”
“身为职业包租婆,你不要挑战我的职业素养,拿美色考验包租婆,呵呵,我告诉你,包租婆是经得起诱惑的!”
“哈哈!有吗?”话还没说完,就被堵死,江哲尴尬地打了两声哈哈,看着神情严肃,紧绷着神经看着自己的包租婆,生怕被再次诱惑住的样子。
脚趾头猛地扣紧,好痒,好想抠点什么。
“那什么,我们还是赶紧签合同吧。”
说到签合同,江哲脸又是一僵,他好像忘了自己现在身份是个黑户来着。
看着包租婆,江哲深吸口气,巴巴凑上去,“姐姐~”
接下来的忍辱负重,出卖色相就不必过多言语了。
……
值得庆幸的是江哲的清白还在,经过他的一番努力,除了兜里的钱被掏空,包租婆同意不要他的身份证明,前提就是他必须先交房租。
这里他可以住着,但她不会承认住的房子租给他的,出了事自己负责。
拿着新到手的现金,包租婆笑容满面的离开了。
江哲看着仅剩的一百块,默默靠着墙壁发起呆来。
就这点钱,在这连个苹果都一百多的城市,江哲连晚饭都没了着落。
脑海里零星闪过原主以前过得日子,江哲由衷地对小偷深恶痛绝,瞧瞧人家以前过得叫什么日子,纸醉灯迷,从未为金钱烦恼过,结果一朝醒来。
嚯,就剩下一身衣服,到现在,浑身口袋掏个干净,也就一百块,旁的一个钢蹦都没有。
要这事搁江哲身上,天涯海角,就算是掘地十尺,江哲都得将小偷给扒出来。
“我恨小偷,真的。”
江哲由衷的痛恨,好消息成为有钱人,坏消息有钱人被偷家了,目前状态穷光蛋一枚。
住所的事解决了,江哲接下来的就要解决生存的问题了,吸血鬼可不能挨饿太久,不然会失去理智的。
尤其是他身边都是人类的情况下,就好比一头狼进入了羊群,那不是手拿把掐嘛。
肚子饱着,羊的安全还好说,要是饿了, 到时候可啥都顾不上,江哲说不定会直接眼冒绿光地扑上去了。
之前在集装箱里,江哲就有好几次差点失去理智,之所以成功熬下来,大部分的原因,那帮人太臭了。
每每想要下嘴时,那黑黢黢的脖颈处,加上那股味道,江哲理智立刻重新占领高地,化身贤者居士。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沪水市化身为一座不夜城,到处灯红酒绿,江哲坐在顶楼最高处,俯瞰着底下来来往往的人群。
夜晚降临,这片城中村里的打工人,渐渐回到这里,江哲肚子响了下,他没动,理智告诉他不可以,他就坐在阳台上发着呆。
一位年轻人拖着疲惫的身体,打开顶楼的大门,入眼就看到月光照射下有一道身影照印在地面上,按这样看他头顶处有一个人。
“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