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的时光眨眼而过,萧珏与赵凌川便选定了日子,亲自请耿炆来观摩这场演习。
程皋等一众老将也觉着新鲜,一起来到练兵场上。
“你小子搞了三个月,神神秘秘的不让我们看,这次是有什么新花样啊?”
程皋坐在一旁操着大嗓门嚷嚷道。
“凌川啊!俺老程能不能喝上好酒可就看你的啦!”
随后耿炆一个眼神,让这大喇叭熄了火。
“都准备好了?”
耿炆手持令旗,振臂一挥。
“比武开始!”
赵凌川这边,五百兵士各个都是披甲持矛。队形整齐划一。盾牌兵在前,长枪兵居中,弓弩手压阵,一看就是训练有素。
反观萧珏这边就差了点意思,都分为十人一组的小队,四名刀盾兵,两名持矛兵,两名弓弩兵,队中竟还有两名用竹竿作武器的兵士。
耿炆虽是不解,但也没有说些什么。
“这萧小子搞什么鬼,那么长的竹竿子能干甚!”
程皋皱着眉头。
只见双方帅旗一挥,近千人的队伍交织在一起。
耿炆不愧为沙场老将,一下就看出来问题所在。
虽然一开始赵凌川靠着箭雨使萧珏的队伍无法快速冲击,但是两军交织在一起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箭雨便失了作用。
所有号令官挥旗指挥,十夫长和百夫长也带领着麾下人马按令旗调动。
但是赵凌川方早与萧珏方黏在一起,一时之间竟无法及时组成战阵。
反观萧珏方,由各个班长,排长带领的队伍将战场一个个分割开来,使得敌方不能有效的进行沟通。
刀盾兵护在四周,长枪兵与那两名手持竹竿的士兵补在空隙中,使得弓弩手可以安稳的清理压上来的敌人。由于十分混乱,使得赵凌川部的长枪兵不能有组织的进行进攻,刀盾兵的攻击范围又不够,赵凌川这方许多兵士都被枪头刺中,留下染料印记退出了演习。
而有些长枪兵要么是还没近前来就被弓弩手淘汰,要么就是被竹竿捅中不能上前。
“凌川要输了。”
耿炆眯着眼看着双方局势,虽然都有伤亡,但萧珏这边明显小得多,残兵还能被另一个班吸收,组成新的阵法。
“凌川这是轻敌了,让兵士一股脑的冲上去,就成了添油战术。如今再想与萧珏拉开已经来不及了。”
“整个战场被分割成了许多独立的小战场,看似各自为战,但实则彼此之间又能够做到相互兼顾、遥相呼应,如此精妙绝伦的布局,当真是一条妙计啊!”那位步军将领不禁啧啧称赞起来,眼中满是钦佩之色。
他稍作停顿,似乎在脑海中进一步构思着这幅战术蓝图,然后接着说道:“倘若再对其略加调整改进一番,比如让前排士兵手持坚盾抵进,而后排则安排将士以长枪探出,填充进那些盾牌之间所留出的空隙之中。这样一来,即便是狄人骑兵部队,咱们或许也并非毫无招架之力!”说到此处,这位将领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显然对于自己提出的这个改良策略颇具信心。
“是个好想法。”
再观战场上,萧珏带着五十亲随已经杀至赵凌川面前。
纵是赵凌川已入六品也不是如此多人的对手,萧珏并未出手,赵凌川便被萧珏的亲随拉于马下。
“咚!”
铜锣一响,预示着演习结束。
赵凌川捂着摔疼的屁股被萧珏的亲随押到观众台前。
“你小子,出手真够重的,有这么对你大舅哥的吗!”
赵凌川开玩笑般的活动了下身体。
“这下信了?”
“信了!我这五百人可是沙场老卒了,现在看来,该回炉了。”
赵凌川瞅了眼被揍的丢盔卸甲的兵卒,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随即就宣布这五百人本月训练任务翻倍的命令。
“得嘞,俺老程这仨月算是得戒酒喽。”,程皋打趣道。
引来一众糙爷们儿的笑声。
“萧珏练兵练得不错,今日上场兵士,皆有赏赐。”
耿炆宣布给将士们放假三天,好好休息。萧珏方每人给了一两银子作为奖励。赵凌川方则是给了二百文铜钱以资鼓励。至少他们战至最后,队形没有溃散。
“你这阵法不错,可有出处?”
“这是标下从一本古籍残本中偶然得到的,叫鸳鸯阵。我自己改动了几处,还是以古籍中的名字命名吧。”
“古籍?是何人所写,竟如此了得,可有留存?”
“此书名为《纪效新书》,乃是一位戚姓前辈所写,因为我找到的时候已经只剩下此阵法的简略介绍,不曾保有整本书籍。”
“能着书者必不是凡人......可惜不能参读,实为憾事。”
众人来到大帐,耿炆也指出了该阵法的不足之处。
“你这阵法,若是如今日这般是小股部队作战,亦或是山地丛林作战尚可。可针对北方狄人的骑兵倒是差了些。”
萧珏感叹耿炆不愧是老将,一针见血。鸳鸯阵厉害的地方在于行动方便,长短兼具与攻守兼备,在抵御不明深浅的敌人时往往能有奇效。是戚继光将军对付倭寇的杀招。但是什么方面都兼顾就意味着什么方面都会差一点。自己的这套阵法是以鸳鸯阵改良而成,自己毕竟没有练过兵。为了行动迅速所使用的盾牌并不能抵御骑兵冲阵,三米长的竹竿也不适应大平原作战的需求。弓弩手由于没有上箭兵用的都是轻弩。
“所以,若是今日骑兵对冲。你可有应对之法?”耿炆微微眯起双眸盯着萧珏。对于这位年轻的镇北王,耿炆有着十足的信心,认定他定然会有两手准备来应对眼前这棘手的局面。
只见萧珏嘴角微扬,流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但很快又收敛起来,轻声说道:“自然是有的,只是……”说到此处,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顾虑。
耿炆见状,连忙追问道:“不过什么?快说!莫要卖关子了。”语气中透露出些许急切与期待。
萧珏深吸一口气,缓缓解释道:“不过此方法却不能用于这场演习之上。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致命危险。而且,采用此种战术所需花费亦远高于一般骑兵作战方式。故而还需从长计议,谨慎使用才好。”
萧珏将心中所想写在纸上,又画出图像给耿炆,赵凌川观看。
“彩!”
二人看后,都高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