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任王子青是玩家这一点已经被路生几人认定了,但此时被他们惦念的“王子青”本人并不在王家中。
黑发青年财大气粗穿着一身难得的紫级道具夜行衣,脸上戴着同级可以抵挡四十级以下副本原住民探查的全脸面具,他蹲守在一祠堂的房梁上,呼吸都少的可怜。
但似乎是被提起的次数太多,黑发青年保持了许久的动作有了变化,他的头微抬起蓄势,一只手不自觉放在面具前。
然后猛地的打了个喷嚏。
微促的响声在寂静的空间中格外明显。
他的手下意识的想要捂鼻子,隔着面具却是怎么碰怎么别扭,只能压下动作保持平衡。
就这几秒功夫差点没从房梁上掉下去。
“阿嚏!这地方有必要那么冷吗?”王子青,不,李子青心想道,他皱着眉往房梁上退了退,怕因为再来个喷嚏他就下去了。
他仍不放心的伸手扶着房梁。
此时他的肌肉因为寒冷已经有些微僵,这种冷意不是单纯气温降低的寒冷,而是一种缓慢同化的阴冷,阴气宛如小蛇一般钻入皮肤内冻结血管侵入四肢,但他不能活动身体取暖只能硬捱。
幸好他等的人还没有出现,否则他想做的事还未开始就可以宣告失败。
如果路生在这里定能对这位“王子青”的脸和名字有些印象,然后从记忆的角落中翻出这位在蒸汽教堂中跟在那位名叫白欢的玩家身后的李子青。
是的,路生如果对有李子青印象,那么全靠他一直跟着白欢。
路生在蒸汽教堂中时没有过多接触玩家们,毕竟他当时卡bug混进了Npc阵营里,阵营不同。
但对于白欢他还是很感兴趣的。
无他,白欢那吸引Npc的体质很像是一个世界级任务线的主角配置。
《成为明日之星游戏》的游戏卖点便是庞大的世界\/副本数量和可以自由探索的任务。
除了有众多数不清的世界和世界主线任务以外,也设立了很多零散的“主角Npc”。
他们的身旁事故多发,经常被迫陷入诡计或者使命中,他们本身便是一条主线。
这种设定方便于玩家找准目标不至于漫无目的找不到线索,而且游戏难度也不会很大,剧情的高光虽然多在于主角Npc身上但玩家的光芒也不会被掩盖,是一些剧情游戏中很喜欢使用的偷懒技巧。
以蟹腥游戏公司对于“可玩性”的追求来看,他毫不意外成为明日之星游戏中会有主角Npc出现。
毕竟蟹腥公司的策划喊过一句被其他游戏厂商痛骂不要脸的口号。
“我们可以被说是缝合怪,但这个玩法我们游戏里不能没有。我们的一切都是为了玩家。”
若不是蟹腥游戏公司的保密措施做的好,路生觉得他总有一天会在星网上看到蟹腥公司被同行报复的新闻。
基于对主角Npc的好奇,路生在蒸汽教堂时就对白欢有点关注了,不过也就只有一点。
比赛时期他看到过和白欢同一个副本过的问参就以为他也在,但比赛的第四赛段和第五赛段都没看到他。
要么是淘汰的早,要么就只能是没有参加比赛了。
路生倒是没有参与白欢身上任务线的意思,他自己的出生点世界zh1949的主线任务都还没有往下推进,没有精力,也不想多开一个任务。
他只是喜欢围观,像他之前做的那样,围观一下主角们的故事。
.......
虽然路生对于李子青无甚印象,但李子青对于路生的印象却是难以忘却。
他甚至不知道路生的名字,但他必须找寻他。基于任务,基于他无法反抗。
他认为路生是可以在其他副本中出现的游荡Npc。
在蒸汽教堂副本关闭之后李子青将副本中的经历整理后报告给教会,报告直接被送到了主教那里。
红级大型副本【堕落天国】那存活率不到百分之五的前置解锁副本不仅被打出了结局,甚至还直接打到副本关闭修整,重开之日遥遥无期。
这严重打乱了堕落教会的计划。
从堕落教会的名字便能看出来,他们对攻克占领这个副本势在必得。
堕落天国的前置解锁副本有很多,但蓝级只有蒸汽教堂这一个,有存活玩家的也只有这一个。
虽然李子青等人活到了副本通关并且异化度也没有不可挽回,但他们的副本探索度都不高,完全没有触及副本核心以及异变的原因。
当时出副本后被堕落教会找上的问参:微笑,毫无撒谎痕迹的隐瞒自己看到的一切。
对比协会中其他玩家强制脱离副本后带回来的蒸汽教堂副本记录,他们发现导致副本异变的唯一变量便是其中出现的“悲伤神使”。
作为协会中唯一见过神使的人,李子青当仁不让的被派发了寻找神使的任务。
当然,堕落教会的成员都被布置了这个任务。遇见状似天使或是原副本故事线内未曾出现过的游荡Npc,都需保存好记录并竭力抓捕。
为此堕落教会成员无一人参加比赛,只为了找到“神使”。
白幡镇是李子青参与的第二个众鬼季副本。
李子青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接手王子青身份的他在知道和王高飞等人的谋划后更是决定接下这一份礼物。
至于离开副本后他和王青梅没有血缘要如何维系这脆弱的关系。
他只是杀不死她,又不是打不过她。
李子青在房梁上等了没多久,祠堂外的大门终于被人推开,来人的身后跟着两个手下,或许也可以被称作下人,他们的态度十分卑微,看向那人的眼中总是有着一份恐惧。
而后来人打开祠堂门进入其中。
这里是秦家的祖祠。和现在如日中天的秦家相比这个祖祠小的可怜。一个小院子连接着大门,一间用来供奉牌位的屋子,别无其他。
秦天是秦家里唯一祭祖祠的人,小时候是因为父亲的外室被养在这里,祭祖祠总被父亲用作借口来这里小住,但每次也不过是他一个人祭祖祠,一个人住在西山路。
不过以后倒是不会了。
秦天站在祖祠前,他的声音带着一点血腥的余韵,沉稳而又带着笑意,“放上去吧。”
“是。”
“是。”
两个手下将手里的牌位放到牌位最下方的两边,其中名为宣彩的牌位和清一色的秦开头格格不入。
但那又如何,秦家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了,他才是祖宗。
秦天的手上还有血迹,他抬头看向房梁与李子青对视,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