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迩德莱茵的王宫建在城市的北方,占据了城中近乎四分之一的位置。在那里人们看不到传统意义上的卫兵或者别的相近职责的人,因为这里的居民便承担着这样的责任。
咖迩德莱茵并非给普通居民居住的城市,这里是专门打造给王的城市。
见到王宫的第一眼,路生便怀疑是不是走错了地方,但这种可能甚至比魔兽大军从寂静雪岭南下灭世的概率还要小。
并非是对王宫的外貌有质疑,若论外表,再没有哪里能有可与咖迩德莱茵的王宫相提并论的建筑。
象牙白是王宫的主色,静谧而又肃穆庄严,塔状的建筑林立,悬挂的围栏和墙壁上涂抹雕画着纹样奇异的花纹,颜色对比鲜明。
有的塔楼的中部还横生出廊道与其他塔楼连接,空中廊道上行走着一队队貌美侍者,手中端着宴会要用的东西,配上朝阳美景如画。
但路生总有一种眼前是坟墓的既视感,有种难言的寂寥。
“这里就是王宫?”路生坐直了身子,长而轻薄的衣袖从身上滑落,像是没有摩擦力一般丝滑。
“你喜欢这样的建筑风格吗?”途年见路生不似刚才懒散,思考要不要在希辽莱茵也建一个这样的地方。反正有法术在,并不会太过耗费人力物力。
路生飞快否认,“不喜欢,这样的地方只适合欣赏,不会想让人在这里长住。”
他不喜欢空旷的地方,尤其是很适合独处还能看到夕阳云海的地方,那样会让他有种想要试着突破人类身体极限飞起来的冲动。
“王宫里的规矩很多,虽然这次的献王宴邀请函发放了不少,但能收到邀请函的大部分都是有些背景的小贵族,礼仪方面他们大体不会有问题,但经不得细看。”宣行农拿着手帕擦拭着手上葡萄的汁液。
“如果你有看不惯的人想给他一些教训,可以挑他的礼仪。有些事不说出口可以被忽视,但只要放在阳光下,沾上一点就是罪过,比如不尊敬献王宴,不尊敬王。”
宣总管给路生因为坐姿随意而散开的衣服整理了一番,因为礼服是希辽莱茵准备的,于是路生穿着的也是具有希辽莱茵特色的辽装。
明媚鲜艳的红色为底,交织包裹着路生的躯体,黑色蟒鳞质感的腰封盘踞在他的腰间。玄色与红色拼接的外衣是垂感极好的水光纱,上面绣着与途年身上如出一辙的龙翼。
最令人瞩目的大概是路生的蝶翼,那上面挂着多宝琉璃的短链,颜色多而不杂,自有一种庄严。
路生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眼角的一抹特意加上与造型适配的红色被他无意晕开了一些,耳边挂着的多宝链微微摇晃着。
狼尾马的行进速度不慢,眼前的王宫已经看不见塔尖,围绕着王宫的一排浑身笼罩在斗篷里的雕像也快能看到细节了。
临近分别,路生问出了一个一直想知道的疑问,“为什么在每个城的城门都能通到其他城的情况下,还要在城市里埋可以连接其他城市的门呢?”
其实路生更想问的是这闹着玩一样的信物机制到底是如何运作的,总觉得不像法术更像是规则。
“奥,你说那个啊,那个是每个城市留作备用的连接其他城市的手段,毕竟能封闭城市之间联系的法术虽然没有但不得不防。”途年解释道,但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
途年沉思然后看向路生,“等下,先不说这些门的具体位置都是不往外传的,这些门里都封着意识灵守门,一般人就算身上有信物误进了门也不会生效的才对。”
“你没有遇上守门意识灵?”
额,似乎又问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路生摇摇头,“没有,我走过两次这样的门,这些门好像都是开放的,在我通过之后还有很多人进出。”
“你经过的那两个是哪里的门?”途年表情不大好看。
“彭地莱茵和安塞琉莱茵,是有什么不对吗?”路生思索片刻还是没选择说假话,若他没猜错的话,今天估计有城要兵变了。
邓卡蒙和途年的关系似乎不错,邓卡蒙带他一遍遍绕城主府应该也没有隐瞒的意思。
听到彭地莱茵途年的眉头皱起,好一会儿后宣行农拍了拍手打断途年的思绪,“你别告诉我你现在想的是独善其身,那不可能的。”
途年扶着额头闭了下眼想逃避现实,但不过呼吸的时间他就调节好了心态。
“真是能给我找事啊,就没人顾忌一下我刚死里逃生吗?”途年冷笑道,然后就被路生送了满怀的白色蝴蝶,附赠一个治疗的天使光环。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路生一副很关心途年伤势的表情,他承认他就是故意的。
途年这是第一次真切感受到路生的皮,之前无论何事都带着路生一起的时候,路生总是安安静静的在做着自己的事,他都忘了治疗那天路生是有多“活泼”。
路生:表面上我安安静静的不知道在做什么,实则是在看别人比赛的直播,我也是有在为比赛努力的!
途年看着这个因为自己的不能明说的心思所以打扮的和自己看上去宛如一体的少年,他叮嘱道,“今天的宴会你要多加小心,尽量自己玩不要搭理旁人,侍从也不要太过相信,等我们回来。”
路生觉得这很难,但不妨碍他先答应下来,“好。”
不搞事是不可能的,玩家不搞事就不是玩家了。
由狼尾马拉着的马车缓缓驶入王宫,士兵的队伍不能进入王宫只能在外等候,侍从们跟在马车身后进入王宫。
在路生下车之前,途年最后问向他,“诡替蛹带着了吗?”路生点头,小弟怎么可能不带在身上呢?又不占地方。
诡替蛹被途年交给了路生,因为路生想要,于是他便给了。但他对路生只有一个要求。
路生撑着车门,一脚踏着边缘,另一只错开抵着车桓,回过头看向车内的二人,途年和宣行农。
“不要将诡替蛹留在这里。”路生眨了眨眼,耳边的多宝链衬得他可爱又帅气,背后的蝶翼收成斗篷状,多宝链在斗篷上结成了蛛网。
“你们说的话我可是有好好记住的。”虽然更多的是频道可以翻记录的功劳。
“那么就这样,四点见啦。”路生踏着边缘一跃而出,庄周梦蝶般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