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王熙凤收到这份通知时,她不禁流露出几分诧异之色。待她仔细阅读过后,脸上立刻浮现出钦佩之情,忍不住赞叹道:
“还是老祖宗厉害!瞧瞧这一招,真是高明至极!如此一来,咱们府里的开支必定能够大大减少。
只不过嘛,这流程倒是变得繁琐复杂起来,往后少不了要为此事争执不休。但好在有老祖宗在前面顶着,咱们只要听从命令行事就行了。”
说罢,她还递给身旁的平儿,示意她也看一看。
平儿接过后认真研读起来。不多时,她也频频点头,表示认同王熙凤的看法:
“奶奶说得没错,这样的确可以节省下不少开销。也只有老祖宗才有这般魄力和智慧,敢于做出如此决策。若是换成我们这些人,恐怕整个府邸都会被闹得天翻地覆,乱成一团糟了。”
听到平儿的话,王熙凤微笑着点了点头,心中对贾母更是充满了敬意。
“别说你了,往常我也仅仅只是敢削减下人的用度罢了。可如此行事不仅招来诸多闲言碎语,成效亦是平平无奇。若照此情形发展下去,恐怕最终只能动用我的嫁妆来填补亏空了。
幸而老祖宗明察秋毫、对我又信任有加,及时出手相助才避免了往后更为糟糕的局面。”
荣国府这边众人各有所思,宁国府那头更是乱作一团。
贾代儒领着贾瑞,气势汹汹地拦住了刚刚在外逍遥快活归来的贾珍。只见贾代儒涕泗横流,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向贾珍诉说着昨日贾母前往学堂之事,并口口声声言道自己有愧于列祖列宗,自愿辞去义学管理之职。
其实,贾代儒此举想的是以退为进,待到贾母等人寻不到合适的管理人选时,定然会回过头来再次恳请他出山。
然而,贾珍听完这番话后,并未当即表明是否应允。他先是吩咐下人将贾代儒好生送回府中歇息,随后便匆忙沐浴更衣,马不停蹄地赶往荣国府拜见贾母。
当贾珍终于出现在贾母跟前时,已然又是一副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模样,丝毫不见昨日在花枝巷那般纵情声色、沉溺欲海的放荡姿态。
此时,屋内气氛凝重,四人齐聚一堂,贾母端坐在上首精致的小榻之上,神态威严。她左手边垂手处,贾赦稳稳地坐在一把雕花椅子里,右手边则坐着贾政,其也是坐姿端正,神情严肃。而下手靠近门口的位置,则放置着一个小巧的杌子,贾珍正襟危坐在其上。
按常理而言,贾珍作为孙子辈分,本不应有座,若真严格遵循规矩,他应与贾琏、贾宝玉一同站立在一旁侍奉才对。
然而,贾珍毕竟身份特殊,不仅是贾家的族长,更是宁国府当之无愧的当家人。如此地位,自然也该有礼遇,故而才有此座位安排。
待贾珍落坐安稳后,几人先是相互寒暄了数句,场面看似融洽。不多时,贾母率先打破沉默,开口提及了昨日学堂发生的事情。
只见她轻轻一招手,身旁的丫鬟赶忙上前,将昨日的考核成绩单恭敬地递到贾母手中。贾母接过成绩单后,并未急着展开查看,而是再次示意丫鬟将另一叠厚厚的纸张呈上。这些便是学堂众人所写的呈词。
贾母不紧不慢地将两份呈词给贾珍,其中一份乃是控诉贾瑞以权谋私,带头欺压那些在义学求学的学子们的,第二份呈词上面则详细描述了贾代儒尸位素餐之状,称其经常无故缺席学堂授课,仅仅只是让贾瑞代替自己讲学。
两份呈词一一阅罢,贾珍缓缓放下手中纸页,面色阴沉如水,眉头紧锁,显然心情极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