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曦欢吩咐好,又退回马车上,现在要做的,就是等。
等人出来,等着看那些人会不会给他们来一出“瞒天过海”,把宋家人替换掉。
说实在的,她实在好奇,这次的人是宋家的人,还是其他谁的人?
“欢欢,是有人要救宋家人吗?”靳琉璃眨着一双疑惑的眼睛问,她有点好奇。
上元节宫宴发生了什么事,具体她不知道,但是宋家嫡系一脉被下了大狱,旁支也被流放的事,她还是知道的。
怎么说都是太后娘家,皇帝母族,就这样还能被下狱,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犯了大事了。
就这样还有人接近宋家人,更好奇了好吗?!
月曦欢看着她一坐下又靠在她身上的人,很无奈的回答:“二姐姐,我也不知道。”
靳琉璃歪头思考一瞬,“所以你现在是来求证的?”
“是也不是。”月曦欢没跟她说具体安排,这些事二姐姐不需要知道,她只要好好的做护国公府无忧无虑的二小姐就好。
一旁的靳承安低垂下头,眼眸闪了闪,虽然欢欢什么都没说,但从她们之前的只言片语上,他也能猜出来一些。
求证是真,怕是也想顺藤摸瓜查到背后的人或者势力,更是把自己当做了诱饵,想要钓鱼儿上钩。如果对方的目标不是救宋家人,而是想引出欢欢或他们护国公府的任何人,那欢欢现在就是自投罗网,就看谁的手段更高,布局更周密了。
可他没有说出来,欢欢不想他们知道,那他就假装不知道好了。
又等了三盏茶的时间,清月激动的声音传来,“主子,来了。”
月曦欢立马上前拉开马车门,看向刑部大牢那边。他们所在的位置是刑部大牢对面斜侧方的民宅之间的巷子里,远离人群,昏暗一片,如果不注意看,根本注意不到这里停了一辆马车。
对面的刑部大牢里走出来几个人,看起来不是一起的,前面的是一个中年男子扶着一个脚步蹒跚的老头子,正在慢慢的往前走;在两人身后跟着一男一女往右边走,男子身材高大,但看起来有些萎靡不振,女子一身粗布麻衣,头上包着头巾,发丝凌乱,看不出年纪,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往左边方向又有三个人,一男一女搀扶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妇人,一男一女都是中年人,佝偻着身子,身上是麻木的气息,老妇人身上死气沉沉的,很容易让人心生恻隐之心。
可月曦欢只是平静的看着,心里平静无波。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三波人逐渐消失在视线里,不曾动作,他们自有人跟着监视,不需要她。他们刚从眼前消失,之前汇报消息的程力就左右观望着往这边来。
看到月曦欢也没有吃惊,只是态度更加恭敬了,“姑娘,大牢里面已经已经没有外人了,那些人走后我去查看过了,宋家人少了承恩侯和之前被赐婚给靖安王的宋家小姐。”
月曦欢皱眉,“就两个?”
程力低着头,并不抬头直视她们,“是,就少了这两个人,其他人没少。”
月曦欢摩挲着手指,救承恩侯能理解,就一个未出阁的闺阁小姐,这是为什么?
月曦欢:“你先回去继续盯着,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人接近他们。”
说完给清月使了个眼色,清月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从里面取出一张五百两银票递给对方,“拿着,主子给你的赏赐。”
“是,小人会好好盯着的,谢姑娘赏。”程力从善如流的接过银票,并不推辞,这些人他接触过很久了,推辞那套他们不喜欢,喜欢干脆利落的。
而且他确实需要钱。
月曦欢想起此人的资料上说是个孝子,人品正直,上有病重的老爹,下面还有两个年幼的弟弟,一家子的生活重担压在身上,还要为生计发愁,心有不忍,遂说:“听说你爹重病在身,一直卧床不起,你可以带他去仁善堂看看,就说是三小姐让你去的,他们会尽心为你爹诊治的。”
程力闻言大喜过望,没忍住抬头看向月曦欢,激动的问:“姑娘说的是真的?”
仁怀堂是京城里有名的医馆,里面的大夫都是声名在外的好大夫,医术高明,可是在京城寸土寸金地段的仁善堂收费也贵,药材都是品相最好的,专为富贵人家看诊,还不一定能请到他们,要看他们的时间和心情,背后靠山据说权势很大,也不知真假。
可普通百姓看不起是真的。
他爹的病其他的医馆大夫他都带去看过,只说要调养,静养,可是药没少吃,就是不见好,老人家一天天的看着消瘦,他做儿子的很是担忧。
现在这位姑娘愿意让他带老人家去最好的医馆看病,他当然惊喜!
“嗯,去了提三小姐的名号,我会派人去说一声的,让他们用最好的药,免费为你爹诊治。”月曦欢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她看重这个人的品性,在刑部一众狱卒里,对方也算一股清流,从不收受贿赂,不会为难去看望犯人的家属,却又有原则,不会什么人都放进去。
按理说这样的人该被人排挤的,但他却和其他狱卒相处的不错,圆滑又不失正直,能力也有,不错。这样的人能收归手下为她办事,也是一个很好用的人手。
“谢谢姑娘!谢谢姑娘!”程力一边道谢,一边快速地跪下给月曦欢磕头。
“你这是做什么?没多大的事,快起来,回去吧。”月曦欢让清月把对方扶起来,没再说什么,退回马车里。
清月用巧劲把人扶起来,“按主子说的做就行,好了,你走吧。”
程力吃惊清月的力气,又感恩月曦欢的善心,最后千恩万谢的还是走了。
月曦欢一退回马车里,迎面就对上两张笑意满满的脸,身体一顿,然后若无其事的走了进去,但只坐在了左边的位置上,离两姐弟有点距离,但不多,毕竟马车就那么大,能有多大距离。
靳琉璃笑盈盈的看着她,也不说话,就笑着;靳承安一脸的骄傲自豪,好似她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一样,两人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让月曦欢觉得浑身不自在。
最后只能忍着羞恼,无奈出声:“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