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港口的修复工作仍在继续，纪云冲坐在船舱里，听着外面传来的机器轰鸣声。
\"追踪器显示他们停在一个小岛上，\"马克指着电脑屏幕，手指因为兴奋而微微发抖，\"就在'黑珍珠'号沉船的附近。\"
老船长摊开一张海图，烟斗在昏暗的灯光下忽明忽暗：\"这片海域的暗礁太多，稍不注意就会撞上去。\"
穆萨局长带着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人走进船舱：\"这是阿布，最好的潜水向导，他对这片海域了如指掌。\"
阿布用浑浊的眼睛打量着众人，开口说道：\"你们要找的沉船，我去过。\"他的声音沙哑，像砂纸摩擦。
\"什么时候？\"纪云冲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阿布慢悠悠地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贝壳：\"十年前，我亲眼看着它沉没。\"
老船长的眼睛亮了起来：\"所以你知道清单在船上的具体位置？\"
\"船长室的保险箱里，\"阿布摩挲着贝壳，\"但那里有个很厉害的漩涡，像个永不停息的绞肉机。\"
马克咽了口唾沫：\"那...有人成功进去过吗？\"
\"有，\"阿布点点头，\"但都没能活着出来。\"他的话让船舱里的气温仿佛降低了几度。
纪云冲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漩涡是不是每天都有规律的变化？\"
阿布露出惊讶的表情：\"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在河内的时候研究过海洋地理，\"纪云冲说，\"每个漩涡都有它的休息期。\"
老船长拍案而起：\"所以我们只要找准时间！\"
\"明天凌晨四点，\"阿布说，\"漩涡会有大约十分钟的平静期。\"
就在这时，马克的电脑突然发出警报：\"老大，任辉他们的船动了！\"
\"他们也知道时间！\"穆萨局长立即掏出对讲机，\"我让巡逻艇去拦截他们。\"
老船长却摇摇头：\"不，让他们去，我们跟在后面。\"
\"为什么？\"马克不解地问。
\"因为他们肯定带着专业的设备，\"纪云冲明白了老船长的意思，\"让他们先去探路。\"
阿布突然说：\"还有一件事，那艘船上可能有鲨鱼。\"
船舱里一片寂静，只有海浪拍打船身的声音。
\"什么品种的鲨鱼？\"纪云冲问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军牌。
\"虎鲨，\"阿布说，\"它们被沉船里的东西吸引，一直在那里徘徊。\"
老船长深吸一口气：\"看来得准备些驱鲨设备。\"
穆萨局长站起身：\"我去安排，天亮前的行动，你们需要警方的掩护吗？\"
\"不用，\"老船长说，\"人多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纪云冲走到甲板上，远处的海面漆黑如墨，不知道在那深处，还藏着多少秘密。
马克跟出来，递给他一杯咖啡：\"老大，你说我们真能拿到那份清单吗？\"
\"一定要拿到，\"纪云冲盯着远方，\"不然我永远也摆脱不了许清歌的阴影。\"
夜风吹散了咖啡的热气，带来阵阵咸涩的海腥味。
凌晨三点，海面上浮着一层薄雾，纪云冲和老船长正在检查潜水装备。
\"这套设备能坚持多久？\"纪云冲拧紧氧气瓶的阀门，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
老船长调试着水下通讯器：\"四十分钟，必须在这个时间内完成任务。\"
马克突然从驾驶舱探出头来：\"老大，前面发现任辉的信号！\"他的声音里带着兴奋。
阿布站在船头，浑浊的眼睛盯着雾气中若隐若现的黑影：\"他们已经到了沉船的位置。\"
\"看，水下有灯光，\"纪云冲指着海面，\"他们的人已经下去了。\"
老船长咬着烟斗：\"很好，让他们先去探路。\"
就在这时，海面突然翻腾起来，一声惨叫划破夜空。
\"鲨鱼！\"马克惊呼，\"任辉的人被鲨鱼攻击了！\"
阿布摇摇头：\"不止是鲨鱼，漩涡也开始形成了。\"
水面上浮起几具残破的潜水服，鲜血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该死，\"任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撤退！全部撤退！\"
老船长却露出了笑容：\"机会来了，他们会暂时放弃。\"
纪云冲穿戴好装备：\"那我们现在下去？\"
\"等等，\"阿布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这是特制的驱鲨药剂，能保护你们十分钟。\"
马克担心地说：\"可是漩涡怎么办？\"
\"再过二十分钟就是平静期，\"阿布看着手表，\"你们必须在那时候到达船长室。\"
老船长拍拍纪云冲的肩膀：\"准备好了吗？\"
\"等等，\"马克突然说，\"我在任辉的通讯频道里听到了许清歌的声音！\"
所有人都围到电脑前，许清歌冰冷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拿到那份清单！\"
\"她疯了，\"任辉的声音颤抖着，\"这里太危险了！\"
\"我不管！\"许清歌尖叫道，\"如果拿不到清单，你也不用回来了！\"
老船长关掉通讯器：\"走吧，趁他们还在争吵。\"
纪云冲和老船长跳入海中，冰冷的海水瞬间包裹全身。
\"记住，\"阿布的声音在通讯器里响起，\"顺着暗流的方向，会有一条安全通道。\"
两人慢慢下潜，借着月光，隐约能看见沉船的轮廓。
\"小心，\"老船长突然停下，\"右边有鲨鱼。\"
一条巨大的虎鲨正缓缓游过，似乎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纪云冲掏出阿布给的药剂，在水中释放出一圈淡蓝色的光晕。
虎鲨似乎对这种气味很反感，慢慢游走了。
\"快看，\"老船长指着前方，\"船长室的窗户！\"
就在这时，一股强大的暗流突然袭来，两人被冲得东倒西歪。
\"抓住我！\"老船长大喊，同时抓住一根突出的铁管。
纪云冲奋力游过去，刚抓住老船长的手，又是一股暗流袭来。
暗流像一只无形的巨手，不断撕扯着两人的身体，纪云冲的手臂因为用力过度而发酸。
\"氧气只剩三十分钟了，\"老船长的声音在通讯器里有些失真，\"必须想办法突破这道暗流。\"
就在这时，通讯器里传来马克急促的声音：\"老大，任辉的人又下来了！他们从另一个方向接近！\"
纪云冲转头看去，果然看见几束水下探照灯正在靠近。
\"等等，\"老船长突然说，\"你看他们的位置，暗流在那边似乎比较弱。\"
阿布的声音插了进来：\"对，那里有个天然的屏障，可以挡住部分水流。\"
纪云冲观察了一下形势：\"我们得放手，借着暗流的力量冲过去。\"
\"疯了吗？\"马克在通讯器里大叫，\"这太危险了！\"
老船长却笑了：\"小子，有时候最危险的选择反而是最安全的。\"
两人同时松开铁管，立刻被暗流卷起，在水中翻滚。
\"左边！往左边游！\"阿布大喊，\"那里有个凹陷的船舱！\"
纪云冲奋力划动，终于抓住了船舱的边缘，然后把老船长也拉了过来。
\"快看，\"老船长指着不远处，\"船长室的窗户碎了一半，我们可以从那里进去。\"
就在这时，一道探照灯光扫了过来。
\"趴下！\"纪云冲把老船长按在船舱阴影里。
任辉的潜水员从头顶游过，似乎没有发现他们。
\"氧气只剩二十分钟了，\"老船长看了看表，\"必须抓紧时间。\"
两人小心地游向船长室，破碎的窗户像张开的嘴，露出里面漆黑的空间。
\"等等，\"纪云冲拦住老船长，\"看那个。\"
窗框上挂着一根细细的金属丝，在水流中几乎看不见。
\"是陷阱，\"老船长仔细观察，\"如果碰到它，整个舱室可能会塌陷。\"
纪云冲从装备带上取下一把小刀：\"让我来。\"
他屏住呼吸，慢慢把刀伸向金属丝，水流让这个动作变得异常困难。
\"小心点，\"老船长的声音很轻，\"慢慢来。\"
终于，金属丝被切断了，什么事也没发生。
两人松了口气，小心地钻进船长室。
\"保险箱在哪？\"纪云冲环顾四周，腐朽的家具在水中摇晃。
老船长游向一面墙：\"应该在这后面。\"
突然，一条人影从门口闪过。
\"有人！\"纪云冲刚要追出去，老船长拉住了他。
\"别管他，\"老船长说，\"找到保险箱才是最重要的。\"
两人合力推开一块木板，露出后面的保险箱。
\"该死，\"老船长看着密码锁，\"这下麻烦了。\"
纪云冲仔细观察着锁盘：\"等等，这些数字上的锈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