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槌落下,清脆的响声在庄严的法庭内回荡,如同死神的宣告,彻底击碎了苟好奇心中最后一道防线。
他面色惨白,如同一张被抽走了所有血色的纸,原本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发型也显得凌乱不堪。
冷汗顺着他的鬓角滑落,滴在桌面上,晕开一圈圈绝望的水渍。
他感到胸腔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呼吸困难,耳边嗡鸣作响,世界仿佛都在这一刻失去了颜色。
他知道,自己苦心经营的“铁证如山”的辩护,彻底崩塌了。
与苟好奇的绝望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旁听席上,王启盛的家人们喜极而泣。
老泪纵横的张大爷紧紧握着李大妈的手,浑浊的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他们哽咽着,却发不出声音,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无声的喜悦。
而坐在被告席上的王启盛,则如释重负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挺直了脊梁,眼神中闪耀着重获新生的光芒。
他的目光扫过法庭,最后定格在叶欢身上,
另一边,沈秋山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那张保养得宜的脸庞此刻扭曲成一团,眼底充满了不可置信。
这个结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他如同被电击一般,浑身僵硬,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座椅的扶手。
他完全无法接受,自己精心策划的陷阱,竟然就这样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律师轻易破解。
他感觉自己精心构建的商业帝国,正在摇摇欲坠,这让他如何能甘心!
他身旁的几个西装革履的泰康法务,也一个个面色铁青,如同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试图从彼此眼中找到答案,然而,茫然写在每个人的脸上。
沈秋山眼角的余光扫过苟好奇,看到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的怒火更是蹭蹭直冒。
他猛地一把抓住苟好奇的手臂,力道之大,让苟好奇忍不住痛呼一声。
沈秋山凑到苟好奇的耳边,声音低沉而冰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苟律师,你难道就打算这样认输吗?”他用力地捏着苟好奇的手臂,指尖甚至泛起了白色,“别忘了,我们可是签了合同的!如果你不能让他翻案,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苟好奇感到手臂上一阵钻心的疼痛,沈秋山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把尖刀,狠狠地刺入他的心脏。
他猛地惊醒,眼神中重新燃起一丝挣扎的火苗。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绝望地望向沈秋山,嘴唇颤抖着,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沈秋山抢先一步,以不容置疑的语气下了命令。
“我要你立刻提出异议!哪怕是找茬,也要把这场审判给我搅黄了!”沈秋山狠狠地说道,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苟好奇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如同一具被操控的木偶般,站了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沈秋山几乎是咆哮着问道,唾沫星子喷了苟好奇一脸。
他那张保养得宜的脸庞此刻涨得通红,如同熟透了的柿子,额头上的青筋也根根暴起,像一条条扭曲的蚯蚓。
他用力地揪着自己的头发,感觉头皮一阵阵发麻,仿佛有一万只蚂蚁在上面爬行。
他无法理解,明明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进行,为什么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
苟好奇被沈秋山的怒吼吓得浑身一颤,他下意识地抬手擦了擦脸上的唾沫,一股淡淡的古龙水的味道混合着沈秋山的汗味,让他感到一阵恶心。
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
“说话啊!哑巴了吗?!”沈秋山见苟好奇不说话,更是怒不可遏,他一把抓住苟好奇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双目圆睁,如同择人而噬的猛兽。
“你知不知道,王启盛无罪释放,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们平安的脸被打得啪啪响!意味着我们的信誉将荡然无存!你让我怎么向董事会交代?!”
沈秋山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响彻了整个休息室。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一样。
他紧紧地盯着苟好奇,他不敢想象,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他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
“我……”苟好奇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他感觉沈秋山的手就像铁钳一样,紧紧地箍着他的脖子,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挣扎着,想要摆脱沈秋山的控制,却无济于事。
沈秋山猛地将苟好奇推倒在地上,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苟好奇,眼神冰冷而锐利,如同刀锋一般。
“你最好想清楚,该怎么做!”
沈秋山猩红着眼,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死死盯着苟好奇。
他一把揪住苟好奇价格不菲的定制西装,几乎将他整个人从地上提了起来。
“你最好给我记住,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王启盛翻案,你我都没有好果子吃!”沈秋山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冰碴,狠狠砸在苟好奇的心上。
他粗暴地将苟好奇甩回地上,皮鞋尖狠狠碾过苟好奇的手背,剧烈的疼痛让苟好奇忍不住闷哼一声。
苟好奇狼狈地趴在地上,手背火辣辣地疼,西装也沾满了灰尘。
他感受到沈秋山凌厉的目光,像一把尖刀,在他身上剐出一道道血痕。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沈秋山这头豺狼,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苟好奇颤抖着爬起来,理了理凌乱的西装,强忍着疼痛,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沈总,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他深吸一口气,努力稳住颤抖的声音,可喉咙里却像卡着一团棉花,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感觉自己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一股酸水涌上喉头,他艰难地咽了下去,嘴里满是苦涩的味道。
沈秋山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松开了手。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一下一下地敲打在苟好奇的心上。
“那就好,别让我失望。”
苟好奇低着头,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缓缓走到法庭中央,脚步沉重得像灌了铅。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自若,可颤抖的双手却出卖了他的内心。
他抬起头,看向法官,干裂的嘴唇微微蠕动,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法官大人,我……”
“我……”
“我……我反对!”苟好奇的声音颤抖着,如同风中摇曳的枯叶,勉强挤出这几个字。
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干涩得像要冒烟,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仿佛要冲破牢笼而出。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恐惧和绝望吞噬自己。
他僵硬地站在法庭中央,感觉无数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自己身上,让他无所遁形。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稳住颤抖的声音,用干涩的嘴唇说道:“法官大人,我不认可对方律师的结论!我认为,他们的推论是建立在一个错误的前提之上的,那就是——王启盛先生没有检查出车辆的隐患。”苟好奇的声音渐渐变得清晰起来,他挺直了腰板,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振振有词地说道:“可是,我们都知道,车辆的隐患并非只有刹车失灵一种!例如,方向盘的转向问题,也是一种非常严重的隐患!而根据我们掌握的证据,王启盛先生在驾驶车辆的过程中,并没有发现方向盘存在任何问题……”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法庭,最终落在了叶欢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足以证明,王启盛先生对车辆的检查并不仔细,他很有可能忽略了刹车系统存在的问题!”
苟好奇的这番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旁听席上的人们开始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有人点头表示赞同,有人则摇头表示怀疑。
“如果方向盘有问题,开车的人不可能感觉不到吧?”一位头发花白的大爷低声说道。
“是啊,这就像骑自行车一样,车把歪了,骑起来肯定不舒服。”一位大妈附和道。
“可是,刹车的问题就不一样了,有时候即使有问题,也不一定能马上察觉出来。”一位年轻的男子反驳道。
法庭内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王启盛的家人原本喜悦的心情,也因为苟好奇的这番话而蒙上了一层阴影。
张大爷和李大妈紧紧地握着彼此的手,手心里全是汗水。
他们焦虑地望着王启盛,
王启盛则面不改色,他平静地坐在被告席上,目光坚定地注视着苟好奇,仿佛要看穿他内心的想法。
他知道,苟好奇的这番话只是在垂死挣扎
叶欢的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
他知道,苟好奇已经黔驴技穷了。
他缓缓地站起身来,目光如炬地注视着苟好奇,一字一顿地说道:“苟律师,你说的没错,方向盘的问题很容易被察觉,而刹车的问题则相对隐蔽一些。但是,这并不代表驾驶员就一定无法察觉到刹车系统存在的问题。请问,您是否有证据证明,王启盛先生在驾驶车辆的过程中,没有对刹车系统进行检查呢?”
苟好奇被叶欢犀利的目光逼视着,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剥光了衣服的兔子,暴露在猎人的枪口之下。
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他求助地望向沈秋山,却发现沈秋山正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苟律师,请你回答我的问题。”叶欢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苟好奇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必须想办法自圆其说,否则,他将面临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我……”苟好奇支支吾吾地说道,“我要求对方律师出示相关证据,证明王启盛先生在驾驶车辆的过程中,对刹车系统进行了检查!” 他几乎是吼出了这句话,仿佛这样就能给自己壮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