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而威严的议事大厅内,气氛凝重又透着几分战后的喧嚣。李云身着一袭华丽锦袍,端坐在大厅正上方的虎皮交椅之上,那交椅的扶手雕刻着精致的龙纹,彰显着他至高无上的地位。他微微抬起下巴,双眸眯起,眼中闪烁着志得意满的光芒,仿佛刚刚那场大战的胜利不过是他宏伟蓝图中的一个小小注脚。
稍作停顿后,李云清了清嗓子,接着高声说道:“此次大战,吴将军和郑芝龙二位可是居功至伟啊!” 他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向前走了几步,目光扫过台下众人,“那战场上的拼杀,吴将军您亲率铁骑,冲锋陷阵,如入无人之境,杀得敌军丢盔弃甲;郑芝龙将军您巧用谋略,布局海战,烧得敌军战船片甲不留,这一幕幕,众人皆是有目共睹。本公向来讲究赏罚分明,如今自当重赏二位。” 李云说到此处,微微一顿,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我许你们随意挑选三座城池,这其中的金银财宝,尽归你们所有,权当是犒劳二位的赫赫战功。”
郑芝龙与吴三桂并肩站在台下,听闻此言,先是一愣,两人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惊愕,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吴三桂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佩剑,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心中暗自思忖:“三座城池?这赏赐也太丰厚了,莫不是在试探我等?” 郑芝龙则微微张嘴,欲言又止,脸上的胡须因惊讶而微微颤动。
不过片刻,两人待缓过神来,脸上瞬间被狂喜所占据。吴三桂率先反应过来,他猛地抬起头,双眼放光,脸上的皱纹都因激动而舒展开来,心中暗喜:“如此一来,我麾下的将士们往后的日子可就不愁了,荣华富贵近在咫尺!” 郑芝龙亦是心潮澎湃,想着多年海上漂泊,这下终于能有泼天的富贵安享,那可是三座城池啊,城中积攒了不知多少年月的金银财宝,如今竟这般轻而易举地落入自己囊中。
二人激动得身子微微颤抖,仿若被狂喜抽走了全身的力气。紧接着,他们赶忙双双下跪,膝盖重重地磕在冰冷的石板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两人以头叩地,额头触碰到地面的瞬间,吴三桂高呼:“多谢威远公厚赏!威远公之恩,我等必肝脑涂地以报!” 那声音因兴奋而略显尖锐,在大厅之中回荡。郑芝龙也跟着喊道:“公爷大恩,我郑芝龙这条命,往后就交给您了!” 喊罢,两人依旧伏地不起,似是要用这最谦卑的姿态来表达内心的感恩与忠诚。
李云见状,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那笑意转瞬即逝,快得让人难以捕捉。他微微抬手,宽大的衣袖随之轻轻摆动,语气平淡却又透着几分威严:“二位将军快快请起,这是你们应得的。”
待吴三桂和郑芝龙起身,李云重新坐回交椅,端起手边的茶盏,轻轻吹了吹浮在表面的茶叶,抿了一口,而后将目光转向一直静静站在一旁的李定国。此时,他的神色瞬间转为冷峻,仿若变了一个人,眼神中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决绝。放下茶盏,李云双手扶着扶手,身体微微前倾,语气不容置疑地说道:“李定国,接下来还有重任需你担当。”
李定国上前一步,双手抱拳,躬身行礼:“定国听令。” 他身姿挺拔如松,虽身着朴素战甲,却难掩周身散发的英武之气。只是此刻,他微微低垂的眼眸中,隐隐透着一丝不安。
李云盯着李定国,目光似要穿透他一般,继续说道:“即刻启程前往平户藩,此次要做的,便是对那处进行一番彻底的人口清洗。” 说到此处,李云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将当地人口的一半贩卖至西洋,换些银钱回来充实国库;至于那些年轻力壮的,统统抓起来送往黑龙江开荒。那黑龙江天寒地冻,咱们的人去了难免受苦,可这些倭奴皮糙肉厚,正适合在那冰天雪地之中劳作,为本公开垦出一片新天地。”
李定国闻言,眉头微微一皱,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转瞬即逝。他心中暗自叹息:“如此行径,怕是要遭天谴啊,可军令如山……” 犹豫不过一瞬,李定国随即抱拳道:“遵命,定国定不辱使命。”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似是已将内心的波澜强行压下。
这时,吴三桂微微侧身,看向李定国,眼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开口道:“李将军,这可是个苦差事,不过您向来能征善战,想必这点小事不在话下。” 说罢,还发出一阵干笑。
郑芝龙也附和道:“是啊,李将军,此番若立下这等大功,日后在威远公麾下,地位更是无人能及咯。” 言语之间,却透着几分虚情假意。
李定国瞥了他们一眼,并未回应,只是微微握紧了拳头,藏在衣袖之下。
李云见状,微微皱眉,轻咳一声:“好了,诸位各司其职,莫要多言。此次战后诸事繁杂,不容有失。吴将军,你挑选城池之后,记得约束好将士,莫要闹出乱子。”
吴三桂连忙躬身:“公爷放心,末将定当严加管束。”
李云又看向郑芝龙:“郑将军,海战虽胜,海上防务仍不能懈怠,需得时刻提防外敌反扑。”
郑芝龙抱拳应道:“公爷英明,芝龙明白。”
随后,李云挥了挥手,大声说道:“宝山留下,其余人退下。” 众人听闻,先是一愣,目光纷纷投向站在角落里的宝山。宝山身形微微一震,赶忙出列,单膝跪地,低头应道:“末将在。”
其他人虽心中疑惑,但军令如山,也不敢多问,齐声应和,纷纷告退。李定国转身之际,吴三桂又凑上前,悄声道:“李将军,这平户藩的事儿,您可得多费点心,别到时候惹得威远公不悦。” 李定国冷冷看他一眼:“不劳吴将军费心。” 说罢,大步离去。
吴三桂讨了个没趣,撇了撇嘴,也跟着走出大厅。郑芝龙望着他们的背影,心中暗忖:“这往后啊,又是一番明争暗斗咯……” 摇摇头,也迈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