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翌直直望着宋瑜,“你就这么想和我离婚?”
宋瑜顿了几秒,“你应该知道我也是宋家的人。”
不知道闻翌脑补了什么,紧绷眉眼舒缓,淡淡开口:“我不会让闻家追究宋家的,这件事说到底也是沈见月的问题,如果她不挑衅宋林璐,也没有这种事。”
宋瑜觉得他的话听着有点奇怪。
可是细细深究,却又查不出来是哪里奇怪。
提起眼睛,她看向闻翌,“那我应该谢谢你?”
闻翌没说话,抿唇看着她,神色微妙里隐约夹着一股满足。
宋瑜生硬转过话题:“那你好点了吗?”
闻翌:“能够下床了。”
这是在回答宋瑜前一个问题。
宋瑜唇角稍稍收敛。
闻翌道:“要是之后感情好一点了,可以再续前缘吗?”
宋瑜:“我不知道。”
闻翌脸色不受控制一沉,手指在被褥下点动几秒,半晌说:“你别在意,我就是想跟你做个朋友,不是说夫妻关系,我知道我先前做的事——”
闻翌点到为止,宋瑜也没再问。
这种事说多了,容易影响现在的氛围,妨碍她的目的。
宋瑜道:“一切得等离婚了再说。”
闻翌眼睛亮了亮,到底没说什么,看过时间,他说:“这次进医院紧急,我的回执单落在家里了,明天你来接我,我们一起去民政局。”
宋瑜着急离婚,也觉得接个人去民政局应该没事,于是道:“好。”
宋瑜把事情说完,便准备走了。
走之前,身后发出重重一声响。
宋瑜紧张回头,闻翌一手抱着胳膊,满脸痛苦的样子。
她上前询问:“你怎么了,撞到哪里了吗?”
闻翌脸色苍白的摇头,俊秀的脸庞上多了几分病弱的美,“没事,就是你出门的时候,帮我顺道叫护士过来一下吧,可能是伤口裂开了。”
宋瑜忙不迭答应:“好。”
出门前,她特意回头确定了一遍闻翌的情况。
要知道,她就指着明天能安稳离婚了。
宋瑜去把护士叫进来,自己却没了踪迹。
闻翌问:“叫你进来的人呢?”
护士回忆了一下,说:“好像是家里有什么事,被电话叫走了。”
目前宋林璐还在派出所里,宋家肯定会对宋瑜百般施压,把人叫回去也不奇怪,闻翌脸色缓和,声音都温柔了不少:“麻烦你了,我就是担心她出什么事,语气有点着急了,下次如果她来的话,你能提前通知我一声吗?”
闻翌的皮囊极具欺骗性,现在又是翩翩君子模样。
护士瞧过两秒,羞怯点了点头。
闻翌着目,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换完药,两个人交换了联系方式,护士如沐春风的出去了,而盯着门口的闻翌冷了脸色,满目阴鸷,房间安静几秒,他转头给电话里的人拨打过去。
语气平波无澜:“既然孩子掉了,也该正常服刑了。”
那头沉默道:“我会尽快处理。”
闻翌浅淡应了一声,挂断电话,抱臂看着窗外的风景。
沈见月的话历历在目——“闻翌,我不会原谅你的,就是你害了我的孩子,你这种人,万死都不为过,我咒你永失所爱。”
那时,闻翌暴跳如雷,一把掐住了沈见月的脖子,“我脾气不好,你最好想清楚再说话。”
沈见月提唇笑了,“闻翌,你在害怕什么?”
闻翌薄唇紧抿,眉目森寒。
沈见月一字一顿:“说起来你知道吗,其实你葬礼的那一天,宋瑜给你打过电话,说她爱你,还说下辈子——”
“可是你是怎么对她的,你整整消失两年,就是为了报复她的出轨,对她在闻家的遭遇不管不顾,你说她要是知道这些,她还有可能和你在一起吗?”
字句如刀,刀刀扎心。
闻翌的眼睛不期然的红了,手指骨不断收紧。
沈见月的脸色也由最开始的苍白慢慢变红,呼吸困难,她却没有伸手去扒闻翌的手,只是恶狠狠地盯着他。
肚子里的孩子是她的护身符。
这个孩子没了,那么就意味着这个孩子的父亲不会再管她,而她就要马上被送进监狱了。
既然这样,不如多拉两个垫背的。
然而,让沈见月失望的是——
在最后关头,闻翌松了手。
沈见月重重摔在地上。
闻翌冷冷俯瞰着沈见月,“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快死,你想要个痛快?做梦。”
沈见月心下惊骇。
闻翌动了动嘴唇,讥讽道:“还有你那对父母,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他们的下场的。”
沈见月不寒而栗,大喊道:“你疯了,你就不怕被查出来吗!”
闻翌眸色冰冷,“你有证据吗?”
就像这次车祸,和人起争执的沈见月,要走那条路的也是沈见月,他闻翌只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完全查不出来什么。
沈见月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背窜到天灵盖,愣了半晌没说话。
这是她第二次觉得自己从宋瑜那抢走的东西好像也没那么好。
狼子野心,败类禽兽。
-
宋瑜刚出医院大门,远远便看见沈见月的父母在楼下争执什么。
抬头多看了两眼。
说来也奇怪,两个人面红耳赤好一会,又在片刻恢复心平气和,往楼上走去。
这个方向,应该是去沈见月的病房。
宋瑜脚步顿了顿,正要低头打车。
入眼便是周庭南的电话。
宋瑜把明天还要找闻翌的事说了一遍。
周庭南沉吟片刻,“我到时候在原地方等你。”
宋瑜没有拒绝,因为她拒绝也没用,就像上次一样,捂着麦,她小声说:“那我到时候拿到离婚证就过来找你,到时候我们去吃饭。”
周庭南:“这么高兴?”
宋瑜使劲点了头,透过手机都能听见她雀跃的声音,“很高兴。”
周庭南:“这么高兴,回来也要小心一点车辆。”
宋瑜:“我知道啦。”
许是心情太好,她软软地对着周庭南说:“我想吃你做的大闸蟹了。”
现在十月份,正是大闸蟹出来的好季节。
周庭南哼笑一声。
宋瑜一边打车,一边道:“拜托你啦,好不好嘛。”
周庭南盯着手里的烟,“今天想我了吗?”
他的问题太突然,太直白,宋瑜卡壳一秒,小小回答了一声。
周庭南哑声:“我也是,很想你,很想弄你。”
宋瑜不跟他说话了。
周庭南心知不能逗弄得太过,知道人上车,旋即去忙他那边的事了,张秘书没有拿到沈见月和闻翌门口的路线,但拿到了和他们同条走廊的路线,和隔壁走廊的录像,经过多方排查,能够看见沈见月从闻翌房间出来时,面色明显不对,手也紧紧扶着脖子。
很有可能是两人发生了手上的冲突。
周庭南瞧着半眼,把这个视频发给时延。
时延很快来了消息。
玄关处的开门声响起。
周庭南眉梢一动,踱步出去,然而来人却不是回来的宋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