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到牛城之前，王昊先是参加了北京体育大学校内组织的迎新年篮球比赛。王昊在那个系列赛中通过和队友的通力配合，再加上自己的超强天赋，终于在最后他们系赢下了比赛并夺得冠军。这个冠军在王昊心里有着很重的分量，如此一份冠军殊荣所承载的含金量远胜过牛城这座小城市的各级别的非职业比赛。
随着大学生联赛首届比赛的临近，关于谁能在第一个赛季夺冠的讨论热度直线上升，而引入了强援的北体大无疑是备受关注的球队之一。在之前的其他交流性比赛中，北体大男篮以先后战胜过华侨大学、中南大学还有天津的南开大学代表队，但最终以4分的分差负于西北大学代表队，王昊就此错失捧杯机会。着眼新赛季，王昊曾经跟队友们表示过仍将冲击总冠军。因为他的成长经历，不允许他去容忍失败的出现。
王昊小时候最喜欢的球星是有着“蝙蝠侠”美誉的现任美职篮芝加哥公牛队的前锋斯科蒂?皮蓬，而从小有着美职篮梦想的王昊，也希望将来在梦想成真后“享受着职业赛场上每一刻的美妙”。
王昊小时候在牛城的各年龄段比赛中，他总能用流畅娴熟的运球技巧，赢得场下的阵阵惊呼。运球、体前变向、转身、过人上篮，有时甚至是扣篮，在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后，球被稳稳送进篮筐，全场顿时一片沸腾。王昊打球的视频被父亲用从国外购置的进口dV拍摄下来，并寄发给省体校和其他专业篮球人士，当时牛城和省里的篮球圈惊叹万分。一中、八中等篮球名校点名要人，牛城知名篮球人士是他家的座上宾，国手范斌在篮球杂志发表文章，鼓励他继续追求篮球梦想；省体校送给他专业球鞋，甚至八一队给他寄来了大致的球衣，邀请他去观看八一队的比赛。
走红之后的王昊，得到了很多关注。他走在路上享受着被人认出来的优越感，受邀出席的篮球活动越来越多，寻求采访的记者把父亲的电话都打“爆”了，而王昊也凭借着众星捧月的气势，趾高气昂的迈进了北京体育大学的门槛。可是，就在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一个初中生抢走了他曾经所有的光环……王昊盯着在摆弄裤脚的李明，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要让对方知道北体大的篮球水平到底是怎样恐怖的存在。
蚂蚱开球后将球传给小刚，王昊的同学负责盯防小刚。由于王昊同学之前在高中也是篮球队的，所以在防守方面是相当的出色。带强度的专业贴身防守让小刚哥这个野路子球手难以招架，没有运两下球就差点被断掉，无奈只能选择把球回传给蚂蚱。蚂蚱的对位人是老左，两个人属于是灯光球场的“死磕搭档”，互相熟悉对方套路的情况下，无论进攻与防守倒也看上去比较平和。而王昊是专门负责盯死李明的，由于伟伟哥领教过李明之前的野球场表现，甚至也见识过李明那中学生杯上的逆天操作，索性让王昊去触触霉头。
蚂蚱此时通过李明的挡拆，运球向左侧底角横向移动着，伺机寻找突破的位置。老左在被李明阻挡了防守线路后，又追了上去进行跟防。而李明见两人要死磕到底，于是选择挪步到罚球线附近准备接球。王昊是一点机会都不给李明，就在李明快到罚球线附近时，王昊的手已经支了起来并顶住李明，好像在宣示领地。李明了解对方的防守决心后，于是又回撤了一下。场上其他队友都在散步似的寻找接球位置，小刚哥在底线来回溜达，而10号则和伟伟哥做着三秒区附近的卡位对抗。蚂蚱哥见没有很好的空当，直接把球传给了李明。王昊心想，“好啦，到咱们啦！放马过来吧！”就在王昊心思活泛的时候，李明突然启动，给王昊来了一个措手不及。来不及转身的王昊只能通过小动作来干扰李明行进的路线。王昊之前支起的手轻拽了一下李明的衣角，但是李明强劲的冲击力，并没有让王昊的计谋得逞。李明过掉王昊后，直接选择在罚球线跳起投篮。比分1比0
李明的进球迅速点燃了王昊心中的斗志，王昊主动贴到李明近身位置企图逼迫李明放弃接球。伟伟哥这时看到了队友的变化后大喊道：“上强度了啊！”李明能感受到王昊在自己背后所作出的动作，并且在两个跑动摆脱后，李明才接到了队友的传球。面对王昊的防守，李明还是以轻松的状态进行变向和换手，但是李明的运动强度完全无法比拟王昊全神贯注的防守。李明内心明白，对方肯定是要整场针对自己了，为了避免稍后会起冲突，李明果断选择将球妙传给了卡位成功的10号。10号在面对伟伟哥的防守，一个后撤步转身紧接着跳投，命中了一记“半截篮”。李明并没有像在中学生杯时候上前鼓励队友增加士气，而是默默的跑到了中圈线干起了发球的营生。蚂蚱哥接到李明的发球后，先是用眼神示意李明快下，而李明则摆了摆手说道：“不成啊哥，防守太死。”无奈之下，蚂蚱哥选择单打老左。
老左的身高与蚂蚱有差距，再加上蚂蚱哥运动能力略强于对方，蚂蚱哥在增加了步幅之后，老左就被蚂蚱哥一个大幅度体前变向晃了过去。队友们拉到了左侧区域后，三秒区内就只剩下伟伟哥作为防守方存在了。伟伟哥上前补防，而王昊为了护住篮板也冲到了篮下。面对两个身高190的“壮汉”，蚂蚱的上篮决心动摇了，动作不够舒展的情况下，勉强将球抛向了篮筐。篮球弹框而出后，王昊那197的身高和较高的弹跳高度，使得他轻松摘得篮板。而持球向外运球的王昊这时说道：“该我了啊！”王昊刻意运到了并未挪动的李明身边，专门做了一个背后运球期望李明能防守自己。于是李明就坡下驴，摆了一个认真防守的姿态。王昊只是一个胯下换手加体前变向就轻松过掉了李明，而李明也是在后面像模像样的追赶了一下。王昊单手抓球大跨步起篮，面对篮下无人能敌的状态，用左手将球摁进了篮筐，比分2比1。进球后的王昊有点得意忘形的说道：“靠，就这强度？”伟伟哥和小刚哥等在场众人只能尴尬一笑，而李明这时非常聪明的笑了笑说道：“哥，好厉害啊！果然是大学水平！”王昊傲慢的走过李明身边时说道：“什么大学水平？以后职业比赛能看到，知道不？”李明点头称是，也就不再作声。
随后的王昊又当着李明的面打进了三个球，比分2比4。伟伟哥这时半开玩笑的说道：“明明没见过这种强度，猛一下被吓住啦！哎~~我说小昊，不用太认真，咱们就是玩玩~”王昊一脸自负的表情说道：“昂，就是玩玩啊~没想跟他认真打，认真打估计他受不了。”李明一直陪笑，默不作声。而小刚哥见李明并没有脸上挂像，则也压着火没有发作。但是，王昊那嘴炮模式压根就没有停下来，恨不得把自己多年的荣誉都通过每一个篮球动作给说出来。投篮时会说，“让你们看看当年中投王的实力”；盖帽时会说，“玩呢？我在还想上篮？”；就连压着李明强打篮下都会说，“就这？就这？现在的中学生是一届不如一届啦！”作为王昊队友的伟伟哥都有点看不下去了，拦住要找王昊理论的小刚哥以后，伟伟哥朗声道：“行啦~~行啦~~打球呢，絮絮叨叨的！”后来，干脆在伟伟队领先七个球的时候，果断中断了比赛。伟伟哥赶紧拉着已经快要爆发的小刚哥到了场下抽起了烟。作为被针对的李明，则毫不在意的坐在孙雅薇身边，陪自己的女朋友聊起天了。场上此时只剩下“嘴强王者”和自己的高中队友，在那里尴尬的投着球。野球场的生态圈层有时候很奇妙，人们会因为一个犯规或者进攻违例争吵不休，甚至大打出手。而也有可能因为对于某个人的厌恶，导致队友和对手一起“同仇敌忾”将其孤立。王昊始终不能理解，曾经辉煌的自己，为什么现在却没有了当初的“一言九鼎”。其实，他本身的狂放性格没有错，错就错在不要去挑战球场真正“老大”——伟伟哥的威信。伟伟哥在出面阻止事态升级时，王昊本可以见好就收，相安无事。但他一系列的“骚操作”，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尴尬。
野球场的“球场大哥”，他们的技术未必一流出众，他们也未必能够背景压人，但是他们凭借多年维持球场欢乐的氛围，有担当的处理过很多球场的纷争，甚至为弱者的仗义发声，从而赢得了来打球的人们对于他们“球场大哥”的认同。曾经的王昊，现在的李明都只是球场的过客而已，“球场大哥”才是这座场地的真正王者，也是因为有他们在，球场才会变得有“人情味”，让众多篮球爱好者们感觉有“归属感”。李明之所以没有发飙，完全是因为他信赖伟伟哥的为人和处事能力。况且，一个未必能打进职业联赛的大学生球员，不足以让李明为其劳心费力。
伟伟哥一边抽着烟，一边思索了一下“教育”王昊的方法。只见他眼睛一转，在小刚耳边耳语了几句后，突然朗声道：“我昊弟的三分那也不是白练的啊！”伟伟哥突然的一声，让众人都侧目过来。只见小刚哥站起身来大声说道：“昂？那我明弟的单节三分纪录就是白给的啦？”伟伟哥这时“演技”爆发的上前劝慰道：“不是，不是~你听我解释兄弟！毕竟明明是中学生水平，对吧？人家好赖也是大学生呢~是吧？”小刚哥立马朗声道：“那让他俩比试比试！”小刚哥随即走向李明，而伟伟哥也上去给王昊说明情况。李明其实早就看穿了伟伟哥的“小心思”，毕竟球场上的事儿，肯定要以篮球说话。能让对方信服的只有一点，通过比赛的形式让对方服软。王昊听完伟伟哥的提议，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情朗声道：“兄弟，敢不敢比三分？”李明摇头苦笑的看了看小刚哥，在小刚哥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怂恿之下，李明憨笑着回应道：“要是我输了，大家伙可别笑话我啊~！”众人们于是让出了场地，一些人甚至还抽空出去买了个小零食，回来后裹紧了外套兴高采烈的“看戏”。
三分比赛的规则很简单，老左作为年龄稍长的裁判负责掐表计时间，而众人则负责集体监督进球数目。投篮的要求是左、右两个半区的四个投篮点位，再加上中间的点位进球十个为满分。每个点位需要投两个三分，而点位和点位之间的跑动则是需要运球前往。为了增加投篮的难度，特别的要求是其中两侧四十五度角的点位需要先做背身对筐，然后转身出手投三分。双方以投中多者为胜出，两方投中数目一样，则以用时最短为胜出方。李明和王昊都对这个规则表示没有异议，于是比拼准备开始了。两人之间的比拼甚至还吸引了在另一半场地比赛人群的围观，一时间灯光球场的“三分比拼”区域，被人群围了个水泄不通。王昊太喜欢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了，甚至还有点飘飘然的感觉稍后胜出的自己，将再次接受人群对他这个“王者”的欢呼和拥戴。
王昊拿出一副“老大哥”的派头，表示自己先来，伟伟哥和王昊的同学则负责在篮下给他传球。就在老左喊了开始以后，选择右底角开始的王昊先是稳稳命中一记三分后，紧接着又投中一记三分。两个三分打底的王昊接到同学的传球后，闲庭信步一般跑至右侧四十五度角区域，一个背转身加一个转身持球起跳，三分还有。而再接到传球出手时候，由于手部动作略微变形，篮球弹筐而出。立刻调整心态的王昊马上积极应对起来，快速运球到弧顶时，起跳又是投中了两个三分。就在王昊以为李明肯定无法超越前面自己的“成就”时，跑到左侧四十五度角投篮的王昊，在转身时由于动作过于僵硬先是投丢了一个三分，进而在焦急心态下仓促出手，导致第二个球也没有投中。最后，在左侧底角再丢一个三分之后，王昊定了定心神，接到伟伟哥的传球后出手命中了最后一记三分。这样以来，王昊成绩是六个三分，老左看了时间后报数道：“五十九秒。”现场观战的人群纷纷拍手叫好，也有人赞叹道：“别说六个三分了，我估计这强度，我连两个三分未必保得住！人家大学水平的篮球队，就是牛批！”也有人说道：“对啊，听说他以前是咱们牛城，打篮球最厉害的中学生。”王昊得意洋洋的接过同学的外套，然后佯装对自己刚才表现不满意的样子说道：“这要是在学校，估计成绩更高。咱这场地，这筐一般啊~”伟伟哥一听脸就黑了。
轮到李明上场了。后续来围观的人群中，有人认出了在中学生比赛中“大杀四方”的李明，并且喊道：“李明加油！”随后有人也跟着应和起来。李明笑得非常灿烂，而且礼貌的回应着支持自己的人们说道：“大家伙一块给我查着数好不好？”众人们都起哄似的喊好。李明选择从左侧自己熟悉的区域开始，只见李明稳住心神持球凝视篮筐。就在老左喊开始的话音刚落，李明已经起跳出手了，由于李明的起跳高度非常高，再加上投球弧度划的也大，这使得场边观战众人纷纷惊呼。“一……二……我靠……三……四……五……六……我靠，还有？……七……还有？……八……”李明就在众人们集体查数的节奏里，非常顺利的完成了前面四个点位的全部投篮。待到李明快速运球到最后一个点位时，李明直接来了一个跑跳投篮，球进落地的李明甚至已经处于场地之外。赶忙纵身跳进来的李明，接到了小刚哥的传球后，没做调整就直接出手，球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弹筐而飞，围观人群纷纷发出失望的呼声。而故意为之的李明则是一脸苦笑的表情。老左看了看手里的表，然后大声喊道：“45秒！牛批明弟！”场上围观的众人们沸腾了，纷纷大声赞叹着李明刚才神一般的表现。在场边观战的王昊这时呆坐一旁，眼里无神。王昊的大脑中这时一直在胡乱蹦着一句话：“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伟伟哥跟没看到呆滞一旁的王昊一样，走到李明面前朗声道：“唉~~~哥哥输啦~今晚上哥哥请你和你刚哥吃饭。走~”李明携上还在为其兴奋激动的孙雅薇，跟在伟伟哥和小刚哥的身后，在球场众人的簇拥之下离开了灯光球场。而当人群散去后，留在场地仍然发呆的王昊则还是在脑海里重复着那句话：“怎么可能？”
在1997年的春节，喜欢写日记的人们在本子里会写上一句：“温暖如春”。在李明的记忆中，温暖只是用来形容温度的，而不是季节。但是，在随后他几十年的人生中，经历了多次春寒，甚至含有春天罕见的暴风雪。
二月初的几天又恰逢春节前夕，李明和孙雅薇骑着摩托跟在伟伟哥和小刚哥他们的身后。风吹得冶金灯光球场外围得路灯吱吱呻吟，骑自行车的人们顶着这似冬非春的冷风，将身体尽量的前倾卖力的骑行着。狂风像是恶意破坏人们过节的心情一样，肆意卷起了地面上的塑料袋或者其他轻飘飘的垃圾，看着这漫天炫舞的刺眼点缀，孙雅薇抱着李明说了句：“过年的气氛都被这些塑料袋搞丢了！”李明宽慰的告诉孙雅薇，将来的牛城的城市卫生可是数一数二的。孙雅薇一脸不可置信的侧目不再去听，而是坐在后座将李明搂得更紧了。李明一行人准备前往市一中南门的小店聚餐，这里距离孙雅薇和李明的“小窝”并不远。在一行人路过市煤炭四处的门前时，前几日见了些阳光的海棠树刚刚冒了嫩的枝芽，在一片灰暗中仿佛看到了星星点点的“希望”一般，但是这强劲的西北风来袭，仿佛无情的生活撕碎人们的希望一般，让各种植被偃旗息鼓。只是短短几日的差别，可能就使人们心境有了天壤地别的差距。在到店落座后，伟伟哥讲述的故事，则让重生后的1997年，李明和孙雅薇经历了人生中和心灵中的“春寒”。
伟伟哥领着去吃的小饭馆，在牛城冶金北路和老八一路的岔道口路北侧。饭店内的陈设不是很繁杂，但是有种家庭小馆别有的温馨。伟伟哥、小刚哥和女朋友还有蚂蚱和老左，再加上李明、孙雅薇二人，一桌人围坐在一张勉强挤下八个人的小包间内。空间的狭小，倒也给这个冷冽十足的春天带来了些许的温暖。伟伟哥拎着铝制小茶壶给几人填到着茶水，边倒边说：“这家店的老板以前和我都在冶金子弟学校上学，比我稍微年长几岁。我们几个打完篮球没事，总爱凑在这里喝点。明明以后有空了，也跟着我们一起，人多也热闹。”李明恭敬的双手捧杯等待着倒水，随后就点头表示应允。没等多久席宴就摆开了，伟伟哥招呼着众人推杯换盏。几人就着刚才球场上的趣事，还有李明那神奇的表现，七嘴八舌的讨论着，时不时还因为一些逗趣的事情而哄堂大笑。
窗外暮色渐深，牛城的街道上逐渐亮起了路灯。街边准备收摊的小贩，依偎在那挂起的灯泡旁，守望着最后的主顾的光顾。行色匆匆的人群们，有的是买菜回家准备做饭，有的则是刚刚下班，三五结伴准备奔赴“酒局”。和窗外的景色形成一明一暗反差的屋内，那升腾的热气，夹杂着男人们爽朗的笑声及高谈阔论，让小店透过橱窗向外展示着自己的红火景象。伟伟哥这时将香烟放到嘴边深嘬一口，借着酒劲说道：“明明啊，给你和弟妹讲个故事！对你们俩将来在一块，有好处！”于是，李明和孙雅薇都放下了杯筷，仔细的聆听着这位“老大哥”的教诲。
伟伟哥讲述的是厂里办公室新来大学生的故事，故事的主角是大学生和他的女朋友。大学毕业后女孩子跟着男孩子来到牛城，在伟伟哥单位工作。既然女孩子做出决定跟着男孩一起，基本也就确立了恋爱关系，只等双方父母见见面，就订婚了。厂办区好多人都看到过他们手挽手很甜蜜的样子，以为他们真是多年的感情修成了正果，只待结婚了。可是，谁知道呢，计划不如变化快，男孩在学校里学的计算机，在厂办里做着办公自动化的相关工作，厂办多个部门、车间多台计算机，出问题啦，开不了机啦，重新装个程序啦，等等。反正他们几个年轻人也是闲不住，男孩就是在给厂里某位领导修计算机时，工作有了转机，同时感情基础也有了动摇。
说到这里，伟伟哥举起酒杯和大家共饮了一杯。随后放下酒杯，用低沉的嗓音继续讲述着。
女孩开始并不知情，她是个会计，每天面对枯燥的账目往来，做凭证，分类计算，单纯而辛苦。所以，女孩对男孩开始以加班为由，迟到回家，并不在意；对男孩子越来越晚的回来时，她也体谅他的辛苦，为他沏茶，倒洗脚水，温柔的付出。在这一居室的出租房里，女孩每天很勤奋地收拾着自己的“小家”，一如她每天整理的账务一样，有条不紊。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半个多月，直到有天女孩去市场买东西，不经意的发现男孩和另一个女孩子，在生活区对面的“重庆酒家”靠窗的位子吃饭。女孩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去，确认眼前真是相恋三年的男友，怯于在公众面前吵架的她，回到家里哭了。
一直到男孩回来，推门发现家中静悄悄地，高喊了几声女孩名字，可是却没人应答。狐疑不决的走进卧室，吓了一大跳，发现女孩子割腕了！幸而刀口不深，出血量不是太多，他把女孩送到医院抢救。女孩醒后，大哭着质问他，才知道，原来他与厂领导的侄女谈起了恋爱。这个领导的侄女呢，虽然长得不敢恭维，但是考上了政府部门的编制，又是独生女，家庭条件十分优渥。女孩听到这里时，感到震惊。她想不到，多年的感情竟然这么地脆弱，她要他做出选择，男孩一再的说对不起，女孩的心也彻底绝望了，难道一句轻率的对不起，就能弥补吗？男孩说以后把你当成好妹妹，给你寻个更好的男朋友为由，请求她的宽恕。可是，已经这样了，女孩又怎么会接受这种怜悯呢？女孩反复的喊着：“我太相信你的表白和承诺了，我太相信你了，我以为坚如磐石，不只是动听的情话，以为是长相守的基调。我以为，真的以为，在这个寒冷的早春，我们的校园感情能开花结果！”无论女孩如何地伤心令人欲绝，男孩只是面无表情地说着对不起，他已做不到喜欢她了。原来，爱情也是有保鲜期的。
听说了这个故事，已是中年心态的李明，只有叹息。而身旁的孙雅薇则用双手紧紧抓住了李明的胳膊，关切的问道：“伟伟哥，那女孩后来怎么样了呀？”伟伟哥没有回应只是微微笑了一下，而一旁的老左端起酒杯说道：“后来，那个女孩成了伟伟的女朋友。俩人马上就要结婚啦~！”李明和孙雅薇长舒了一口气，于是举起饮料杯子一起向伟伟哥表示祝福。
李明这时又说了一番话，让在座的各人无不震惊。李明说道：“所以，我宁愿咱们牛城朴素的枣树，到开春时，才会开着微小的花朵。好像是为了沿袭老人叮嘱……‘春捂秋冻’。咱们人和那些树一样，应该穿着毛衫和大衣，穿着秋裤，丑了吧唧的站在春天里，就是为了抗冻。春寒，会让人身体变得脆弱，一场感冒，就会引起其他疾病的暴发。反正，我不敢在初春就贸然脱下厚衣服。因为，我知道，对春天的判断，是用温度测量的，感知的。这跟和人相处一样，遇事看人！”说罢，李明用手揽过了孙雅薇的肩膀，把她用力的揽在身边。而伟伟哥等众人在听完这席话后，纷纷表示赞同。随后，大家又在推杯换盏中，度过了这么一个寒冷但充满了年轻人希望的春天的夜晚。
而寒冷的感觉依然持续着，随后的春节，全国人民在一团祥和的气氛中度过。尤其这一年的“春晚”非常精彩。这一年的“春晚”有反映农民业余文化生活，揭示“劳动创造美”的《红高梁模特队》。还有那在多年后，久唱不衰的《春天的故事》。而且“有一位老人在中国的南海边画了一个圈”的故事，也就成为经济特区的一个符号。但是，这位老人却在这一年元宵节来临之前的时候，离开了我们。
就在李明再次经历了那让人痛心不已的场景时，孙父的一通电话，又开启了李明一段新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