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喷洒在耳畔,我后背僵直。
但是当着周围股东们的面,我们还要表演恩爱,所以我只是用手肘轻轻怼了他一下。
下一秒,他牵住了我的手。
“慕烟是我太太,慕向华是我岳父,岳父出了事,我这个做女婿的当仁不让。”
股东们面面相觑。
虽然没有人说话,但是气氛却开始悄然发生了转变。
周雅婷大概有所察觉,立刻说,“可我怎么记得你们俩之前还在闹离婚。”
周琛言看向我,“周太太,人家问你话呢,咱们两个有闹离婚吗?”
他就是故意的!
明知道我现在需要他帮忙,绝不可能说出是这个字。
却偏偏还要问我。
我咬了咬牙,扯出一抹笑容,“的确是闹离婚。”
他眼眸一暗。
周雅婷笑了,“也就是说你们俩的感情并不稳固。”
“慕太太,你没和你老公吵过架吗?”
我反问。
“当然是吵过架,不过……”
“不过现在已经和好了对吧,否则你也不会跑到公司来替他稳固地位。”
周雅婷脸上笑容渐渐消失。
我握住周琛言的手,“夫妻之间的拌嘴是很寻常的事,一气之下提出离婚也不是不能理解。”
“周太太说的是。”
周琛言赞同的点头。
我看了一眼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嘴角抿出一抹笑容,“阿言也不想跟我离婚的,对吧?”
周琛言低头,冲我一笑。
温柔又宠溺。
“当然,你可是我历尽千辛万苦追回来的老婆,无论到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和你离婚的。”
望着他深邃的眼眸,我的后背汗毛一阵阵竖起。
像是被什么危险的猎食动物给盯上。
正当我思索下一步时,周琛言忽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
“慕太太,其实我很好奇,我岳母的遗书在我这里,你那封遗书又是哪儿来的?”
周雅婷有一瞬间的慌乱,“这怎么可能,遗书怎么会在你那里?”
“我太太给我的。”
我什么时候给他了?
就连我都没有见过母亲的遗书,更遑论把遗书交给他。
但此时此刻我不得不配合他。
“我母亲的遗书出现在她女婿的手里,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周雅婷一把抢走周琛言手里的信封,打开查看,接着瞪大眼睛,“这怎么可能?!那律师明明告诉我只有这一份,怎么可能有第二份?!”
周琛言淡淡道,“律师手里的遗书是一式两份,难道这一点你不知道吗?”
周雅婷还真不知道。
看她的脸色就知道了。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这两份遗书上面的笔记是一样的,包括大部分内容都一样。
可周雅婷那份多了一行字。
弟弟未成年前,股份将暂由生父慕向华掌管,包括公司管理权。
好像生怕我会破坏这份遗书,周雅婷一把将遗书抢走。
“就算是一式两份,你的这份也一定是假的。”
“做字迹鉴定吧,一个字一个字的做。”
我紧紧盯着周雅婷。
她的脸色变了。
周琛言嘲讽道,“怕是某人不敢做吧,毕竟假的容易露馅。”
周雅婷咬牙不语。
我猜她应该是在思索,接下来应该用什么样的说辞来挽回。
但我不会给她这个机会,也不想和她继续浪费时间,直接找来了专业鉴定人员。
众目睽睽之下,笔迹鉴定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两份遗书都是真的,全都是同一个人所写。
但是——
周雅婷所持遗书上多出来的那句话却是后天加上去的。
这结果就很明显了。
周雅婷还在狡辩,“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封遗书是你父亲教给我的。”
我笑了。
周琛言直白嘲讽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句话用来形容你们还真合适。”
不知道是谁笑了一声。
大家又不是傻子,事已至此,谁会看不出来周雅婷在撒谎。
周雅婷脸都涨红了,狠狠瞪了我一眼,“你狠,慕烟,你以为这个男人是在帮你吗?”
我不置可否。
“你等着看,他只是为了要得到这家公司,等把你利用够了,就会像垃圾一样一脚踹开!”
说要转身就走。
没人会把她的话当回事,眼看着事情尘埃落定,已经不会再有别的反转,众人纷纷凑过来恭喜我。
我维持礼貌微笑,周琛言却不耐烦了。
拉着我就往外走。
没礼貌,到了极点甚至都没有和大家打声招呼。
然而没有任何人挑理。
我再一次深刻的意识到,权力有多重要。
只有自身的实力足够强大,才能让别人尊重。
上了车,我才问,“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回家。”
“公司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我现在不想回去。”
“我让你跟我回家。”
他一如既往的霸道,连句解释也不给我。
我早已习惯他的臭脾气,懒得去跟他争执。
车子安静的行驶在马路上,我不说话,他反倒不太高兴。
“你没话要说吗?”
“说什么?”
他提醒我,“我帮了你。”
我点点头。
是啊,他这次确实帮了我。
“所以?”
“你连句谢谢都没有吗?”
恰好赶上前方红灯,他停下车子侧头看向我。
我抿了抿唇,“谢谢。”
如果能用这两个字打发了他,那说多少遍我都愿意。
但事实证明是我想的太简单。
他不满意,“我要的不是这句。”
“那你想要什么?”
看在他今天总算干了件人事的份上,我难得多了些耐心。
“你还记得在你进这家公司之前答应我什么了?”
我当然记得。
当时他得知我要去谈判,一口笃定我今天不会成功,并且说他可以帮我。
我倒是不以为意。
但是出于谨慎,还是答应了他的条件。
“可你当时并没有说这个条件是什么,你现在可以说了。”
周琛言嘴角微扬,“给我做碗面吧。”
面。
这可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我已经很久不下厨了。”我试图委婉拒绝。
他坚持,“我就想吃面,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第一次去我家,你给我做的那碗面。”
这碗面,不仅仅是一碗面。
还代表着一段回忆。
一段我以为早已经忘记,可当他提起,才会发觉这段记忆始终铭刻在心里。
“可以,不过要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