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诗月看向钱姨胸有成竹,料定她会向着自己说话。
可等了半天,钱姨除了给排队的人打饭,一个眼神也没分给她们。
“钱芳!”邱诗月气急败坏,“你哑巴了!”
暴雪:“你倒是没哑,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跟你说话了,你插什么嘴?”
“你都插队了我还不能插嘴了。”
邱诗月脑子反应慢,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来,要把一股气全撒在钱姨身上。
眼见她不顾卫生,没戴帽没穿围裙就要进里间,暴雪立马拉住了她。
“松手,否则我就……”
“你就什么?不需要威胁我,直接使出来。”
这边的动静之大吸引别人的注意,都停下了吃饭,朝暴雪这边看过来。
邱诗月被暴雪钳制着,不想在别人面前那么丢人,想都没想挥手就要给暴雪一巴掌。
她到现在还没认清自己根本不是暴雪的对手。
暴雪笑她自不量力,轻松握住她抬起的手腕,往下一压,邱诗月吃痛,脸上表情狰狞。
她像拎小鸡仔儿一样把邱诗月拉到柱子后面。
暴雪喜欢看热闹,但不代表想成为热闹本身。
柱子能挡住两人大部分的身影。
她的力气加上气势太有压迫感,邱诗月不敢正眼看她。
暴雪听见身后有脚步声,还以为是莎莎来劝她算了,她弯了腰,压低了身子靠近邱诗月。
邱诗月以为暴雪要跟她说什么悄悄话,“你要说啥?”
“如果骂脏话会消音,那我对你无话可说,还是打你来的痛快些。”
“这可是食堂,旁边都是人,你敢!”
“你仗着旁边都是人,觉得我不敢,所以冒头挑衅是吗?你丫觉得我怕跑圈和写检查吗?”
“小心,小心禁你赛!”邱诗月底气不足。
“你手机是不是没通网。我刚拿了冠军,教练巴不得我多参加赛事积累经验,他会现在禁我的赛?”
暴雪离她很近,近到可以看见她眼中自己的倒影。
“我再次强调,你——”
也清楚的看到她眼中情绪的变化。
从胆怯,到得意。
接着暴雪就感觉到胳膊被一阵外力拉扯。
这力量没有恶意,但毋庸置疑是要把她们分开。
暴雪不想让莎莎担心,借力松开了邱诗月。
邱诗月没了力量的支撑,跌坐在地。
“别担心,我不会……”暴雪转身,话戛然而止,“钱姨?”
她身后的打饭窗口还有几个人,打饭的人却从钱姨换成了李阿姨。
钱姨越过她,拉起地上的邱诗月护在身后,眼神始终不敢直视暴雪,但行为能反应一切——她要保护邱诗月。
母鸡护崽。
暴雪不自觉攥紧了拳头。
-你问钱姨,你和莎莎到底谁在前面。
她会问出这一句,就是想要确定,鳗鱼被插队那次和这次,到底是钱姨没看见,还是故意忽视。
这会她有了答案。
她们被插队,被邱诗月针对,钱姨耳聋心盲。
邱诗月被她压制,钱姨立马跳出来护住。
莎莎站在暴雪身后,扯了扯她的衣服。
已经离开食堂的大头听说了食堂的闹剧,匆匆赶回来,一进门就看见暴雪握紧的拳头,快步上前想要拉她一把,“不要冲动。”
暴雪后撤一步,用行动告诉大头她没打算对年长者动手。
只是喃喃道:“今天又要吃凉的了。”
她浅浅转身,拉着莎莎去吃饭,语气轻松,“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暴雪往嘴里扒饭,莎莎不动筷,只看着暴雪在自己对面吃的欢快而担忧。
大头在莎莎旁边坐着,看着两人深深叹了口气。
暴雪咬了一口鸡腿。
抢来的比正常途径得到的鸡腿就是香。
突然注意到大头还在,含着饭菜含糊不清的对他道:“你不是吃完饭了吗,怎么还没走。”
“我听说了,你……”
“我没事。”暴雪打断他的话。
大头说,“我还以为,你会质问钱姨。”
暴雪又往嘴里送了一口米饭。“问什么?问为什么对邱诗月那么好,对我们反倒稀疏平常?”
“本身就是我们先入为主了,钱姨和我们非亲非故,对我们平常才是正常,她一开始愿意优待我们,那是她的选择,现在不愿意了,也是她的选择。”
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太突然了。
莎莎见她吃的香,也想的明白,稍稍松了口气,咬了一口鸡腿,“可是为什么呢?”
暴雪嘴巴在动,脑子也没停过。
转身不看钱姨护着邱诗月的那三十秒,也会忍不住想。
为什么。
但她不会去问。
难不成她要去说,钱姨,你快点像以前一样喜欢我们吧。是我们哪里做的不好吗,你说出来我们改。
她才不要。
暴雪自省问心无愧。
她抬头看向对面的莎莎,她嚼着东西,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像个小仓鼠。
好比她和莎莎。
莎莎就从来不需要向自己确定,她够不够好,要不要改。
她什么都不用做,站在那里我就爱她。
暴雪不知不觉间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大头面对的方向,除非捂着眼睛,不然很难看不到钱姨小心翼翼呵护着邱诗月把她带离食堂的画面。
他自言自语道:“我记得以前,钱姨对我们都好,不分彼此,什么时候变的只偏向邱诗月了呢。”
“世上唯一不变的就是变。”暴雪临了又加了一句,“你们还小,不理解正常。就像我对莎莎的爱,也会变。”
莎莎的腮帮子停止了工作。
大头的目光也变得疑惑。
暴雪用纸巾抓着属于邱诗月的那一只鸡腿,做出起誓的样子:
“我会变得更爱你,以这只鸡腿起誓。”
莎莎郑重的接过鸡腿,“我相信你,所以这只鸡死得其所。”
大头:“……你一天不撩会嘎是吧。”
……
食堂后面。
“月月,你还好吗?”
“我很不好!平时絮絮叨叨的,怎么我要你帮我说话的时候不吭声,害我没人帮出丑?!”
钱姨手指搅着衣角,“你之前不是说,咱们不能表现的关系太过密切吗,所以我……”
“不是,这个时候你记得我说过的话了?那我说一切要以我为重的时候你怎么记不住?我说让你给sys暴雪,或者鳗鱼她们的饭里放泻药你怎么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