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的婚宴办得盛大无比,新郎新娘凤冠霞帔拜过高堂,期间一派喜气洋洋。
因为赵川泽献出了赈灾之策,得了陛下嘉奖,如今正是朝中一等一的功臣,有不少王公贵族都纷纷前来恭贺。
就连萧元韫也得了皇兄的旨意,特地来参加了这场婚宴,并且还封了赵川泽之妻子,也就是沈柔为诰命夫人。
沈柔可以说是在京城之中最年轻的诰命夫人了。
她一时间如同置身幻境,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沈柔终于嫁给了心爱之人,并且还得了诰命!这是古往今来多少女子的荣光!
沈忆被封为郡主又如何?自己才是最独一无二的那个!而她沈忆,只配被自己死死的碾在脚下!
她心里正得意洋洋,在她的想象中,沈忆应该会嫉妒她嫉妒得脸色发白扭曲,恨不得扑上来撕碎了自己,就像曾经自己嫉妒她那样。
然而沈忆根本就不在意沈柔是否被封了诰命夫人。
她只是和萧元韫还有宋杳凑在一起,讨论着一个男人。
萧元韫满脸羞涩,她一双眼睛有意无意的看向某个身影,又觉得分外不好意思的移开了眼睛。
沈忆顺着萧元韫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一个她颇为熟悉的人——周与时。
沈忆顷刻间恍然大悟!
她问萧元韫道:“上次我入族仪式,你说你看到了一个长相俊俏的男子,莫不是说的就是他?”
萧元韫羞涩点头。
宋杳盯着周与时的背影看了半晌才想起这位是谁:“啊!是他!”
萧元韫一下子激动起来:“你认得他?”
宋杳道:“赵川泽那个王八蛋不是写了个什么很厉害的赈灾之策嘛!负责执行赈灾之策的人就是他啊!他叫、叫……”
宋杳一时间卡了壳。
沈忆补充道:“这次灾后重建的第二大功臣,周与时。”
“对对对!就叫周与时!除赵川泽外,他的功劳最大呢!听说他亲自前往中原,负责处理黄河水灾一事,最得百姓爱戴!”被沈忆这么一提醒,宋杳就记起来了。
周与时似乎也察觉到有人在看他,转过头去,同三位少女对上了目光。
周与时的目光在沈忆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若无其事的转过了头,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沈忆注意到了周与时的古怪,但也并未放在心上。
酒过三巡,沈忆有些倦了,一个人来到了后院醒酒。
今日赵子衿没有来,因为他有公务在身。
离了赵子衿,沈忆觉得做什么都有些索然无味。
忽然有脚步声出现在身后,沈忆转过身,就看到了穿着大红色喜服的赵川泽。
今日是赵川泽的大喜之日,但赵川泽并不开心,他甚至有些煎熬。
因为他娶的女人,并非他心爱之人。
他厌倦极了席间的虚与委蛇,又想起来了沈忆的好。
只要有沈忆在,他什么都不用担心,因为沈忆会把一切都处理得妥妥当当。
他怎么就没有珍惜沈忆呢?明明沈忆那样好,又那么爱他!
是他把沈忆越推越远……
他心里正想着,就看到了凭栏远眺的一抹熟悉身影。
——正是他日思夜想的沈忆!
于是他不管不顾的走近沈忆,想要拉住她的手想要和她诉说自己的相思,说自己的一片痴情。
可就算赵川泽想说,沈忆也不想听。
沈忆看赵川泽醉醺醺的朝自己走来就觉得不妙,转身要走的时候就已经被对方给纠缠上了。
沈忆眼皮直跳:“赵川泽!你清醒一点!你现在都已经成亲了,是有妇之夫!”
赵川泽执拗的拉住了沈忆的手腕不撒手:“阿忆,我如今已经功成名就了!我写的赈灾之策得到了陛下的赏识,拯救了十几万的难民!难道你还看不到我的才华吗?阿忆,我不比蓝玉城差!”
沈忆差点就被赵川泽的厚颜无耻气笑了。
看不到他的才华?
他凭借赈灾之策扬名立万,可赈灾之策可是她写的!他只不过是一个无耻的盗窃者!
如今谎话信口拈来,更让沈忆厌恶不已。
这就是她之前喜欢过的男人?沈忆只觉得一阵反胃。
这样的男人,倒贴给她她都不要!
“阿忆,你跟蓝玉城退婚吧!我纳你做我的良妾,等将来你给我生下个一儿半女,我就扶你为平妻……”
沈忆一时间被赵川泽的话劈了个外焦里嫩。
他哪儿来的脸?谁给他的自信?
且不说他的功名利禄都是她“施舍”的,就单单论身份,琅琊王世子妃和一个官员的妾,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选前者而不是后者。
沈忆只觉得又恶心又反胃,她挣脱了赵川泽的手,厌恶不已:“让我做你的妾?你也配!”
谁知赵川泽竟然一本正经的说:“你跟蓝玉城有过婚约,名声上已经是不洁了,所以你虽然不能做我的正妻,但你一定是我的爱妾,我会疼你宠你护你,让全天下的女人都羡慕你!”
沈忆开始怀疑人生了。
她错了,她就不应该赴这场婚宴,如今被赵川泽恶心了一通,回家后估计两三天都吃不下饭了!
“沈柔是你的妹妹,你和沈柔一起嫁给我,我会让沈柔处处让着你,你们姐妹一起侍候我,我会对你很好的……”
沈忆转身就走。
她怕自己再多听赵川泽说一句话,就会忍不住杀了赵川泽。
可她没想到的是赵川泽居然像个狗皮膏药一般缠了上来:“我知道,你这次来参加我的婚宴就是想亲眼看着我跟别的女人拜堂,好让自己彻底死心,可是阿忆,我是真心爱你的,你也不用压抑对我的感情!”
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
沈忆转过身,一巴掌甩在了赵川泽脸上。
她嗤笑道:“赵川泽,你的酒现在醒了吗?”
赵川泽被这一巴扇的愣了好半晌,他的嘴角甚至都渗出了血。
疼让他的理智清明了几分,也让他看清楚了沈忆眼底深深的厌恶。
赵川泽内心愤怒不已,却阴测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