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
吩咐慕初棠为全场宾客弹奏一曲钢琴作为谢礼。
全场响起掌声。
慕初棠整个人失魂落魄,眼神空洞,茫然无措的青涩拘谨模样,约莫十几岁,与周围高奢华丽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你最好别让我们丢脸。”薄夫人凑近她耳边低语催促。
更像威胁。
他们堂堂百年名门望族,要不是碍于老太太遗言,绝不会认一个女佣做女儿,这简直是莫大耻辱。
慕初棠眸光涣散,精神萎靡,腿脚松软如同踩在云间,机械的坐上白椅,纤纤玉指触碰琴键凭借肌肉肌肉弹奏起来。
一遍又一遍问自己。
她是谁?
这是哪儿?
为什么在这里?
费尽心机摆脱掉薄倾墨,按照时间,她应该正在前往机场的高速路上,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对。
想起来了。
今衡将她带到薄老爷面前,薄老爷隔着屏风扫量一番,没说话,摆了摆手。
今衡立即安排人伺候她梳妆打扮,再然后带她来到这里……
季末嫣眼底翻涌震惊之色,疑惑目光投向男人:“倾墨,她明明是你的女佣。”
薄倾墨对于父亲的做法并不意外:“奶奶疼爱她,薄家六小姐的身份是奶奶临终前赐给她的,父亲孝顺,自然不会违背。”
“你早就知道?”
“嗯。”
一个邪恶大胆猜测跳出季末嫣脑海:倾墨突然和慕初棠订婚,并非为孩子,而是想赶在伯父动手前将她变成薄太太,否则稍晚一点,慕初棠会成为薄六小姐……
不,不会的。
季末嫣吓出一身冷汗,定定神,挽紧身旁男人臂膀:“缘分天注定,她人不错,既然是你妹妹,我定当爱屋及乌。”
不管倾墨和慕初棠结婚动机是什么,有薄老爷牵头,认祖归宗已成定局。
他们只能是兄妹。
“我不爱她。”薄倾墨纠正:“你忘了,她只是你为我雇佣的暖床工具。”
季末嫣心花怒放,歪头靠在他肩膀,这是她第二次观看慕初棠弹琴,乍一看,还真有点儿像汇集万千宠爱的大小姐。
历经三个月。
一场雇佣交易结束。
她如愿治好病,顺利与倾墨订婚。
唯一没料到自己成为跳板,让慕初棠接触到薄家,混进薄家成为了名门千金。
“这到底怎么回事?”最难以接受事实的是辛禧:“慕初棠竟然是薄家人,那她和薄倾墨不就成了乱……”
天呐!
末嫣姐姐给薄倾墨找女人排解寂寞,找谁不好,误打误撞找到她,幸好只相处短短三个月没有弄出孩子。
敲下最后一个音。
慕初棠终于理清思绪完全冷静下来,想到家人和温栖凛温妈妈在薄老爷手里,勉强挤出微笑,优雅起身谢礼。
抬起头。
冷不丁和薄倾墨撞上视线,慕初棠浑身一震,耳边回响起薄倾墨那句:
【你确定离开我以后能过上好日子?不会再闯进狼窝?】
他是虎穴。
薄家未尝不是狼窝。
慕初棠心头止不住的掀起酸涩痛感,垂眸避开对视,睫毛在眼睑投下暗影,两行眼泪悄然滑落面颊。
“小女身体不适,先行一步下去休息,诸位随意。”
薄老爷带人离开。
留下薄夫人主持订婚礼。
宾客们见怪不怪。
薄三少爷本就不受宠,还是病秧子,薄老爷能赏脸出面全是沾了六小姐的光。
交谈间议论纷纷。
薄倾墨脊背绷直脸色变得难看,父亲从不出席他的生日,就连人生中重要的订婚礼竟然也不愿意参加。
第一次嫉妒慕初棠。
当年,他回到薄家,没有当众宣告,没有任何认祖归宗仪式……
“别多想。”季末嫣轻声安慰:“伯父带她离开是怕她情绪失控给薄家丢脸,不代表对她的重视程度高过你。倾墨,你是薄家后辈,她不是,不用自降身份和她比。”
男人冷笑:“我偏要在父亲和她的见证下与你订婚。”
“他们已经走了。”
“等他们结束休息回来,我们再进行订婚仪式。”
季末嫣怕夜长梦多订婚礼出现意外,同时知道他并非玩笑话,心烦意乱的答应下来:“好,我去下洗手间。”
女主角离开。
引起薄夫人不悦。
加上宾客们对晦气缠身的薄三少爷敬而远之,偏爱与大少爷亲切交谈,薄倾墨直直立在那里心里不是滋味。
“我记得,你想娶的不是季小姐。”薄幕遮绕过众人过来与他碰杯。
薄倾墨抿成直线的冷唇松动:“她自己选择离开虎穴,踏入狼窝。”
“眼睁睁看着她撞南墙?”
“不好吗?我从小梦想和大哥和二哥一样有个妹妹,现在有了。”
有那么一瞬间,薄幕遮察觉这位羸弱弟弟气场吓人,提醒:“家法森严,三弟趁早分清楚她是你的亲妹妹还是情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