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颖见他醒来,长舒一口气,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
她说着,眼眶微微泛红。
沈玉书微微转头,看到姬无月也坐在床边,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一丝力气都使不上来。
“我…我这是怎么了?”
他虚弱地问道,声音沙哑得像是破风箱。
“你过度劳累,加上旧伤复发,昏倒了。”
朱颖连忙扶住他。
“你总是这样不顾自己的身体,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这大华该怎么办?”
沈玉书这才想起之前与耶律璟的那场恶战,旧伤复发,最终导致昏迷。
“我昏迷了多久?”
“三天三夜。”朱颖答道。
“这么久?”
沈玉书有些惊讶。
“可不是嘛,齐麟都说你要是再不醒,怕是……”
朱颖说到这里,哽咽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沈玉书看着朱颖,心中一暖。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
“我没事了,别担心。”
一旁的姬无月看着这一幕,心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最终,她只是默默地叹了口气,将目光转向别处。
沈玉书注意到了姬无月的异样,但他并没有说什么。
自己和姬无月之间,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休息了片刻,沈玉书感觉身体恢复了一些力气。
他让朱颖扶他起来,简单的洗漱后。
便召集众将领商议如何处置耶律璟和接下来的战事部署。
耶律璟被五花大绑地押至殿前,他虽然狼狈不堪,却依旧不肯低头。
“沈玉书,你赢了!但你别得意,我辽金勇士不会屈服的!”
沈玉书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耶律璟,并没有被他激怒。
“耶律璟,如今你已沦为阶下囚,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放厥词?”
“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
耶律璟梗着脖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但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休想让我向你求饶!”
沈玉书冷笑一声。
“杀你?那也太便宜你了。”
“你……”耶律璟气得脸色铁青,却又无力反驳。
沈玉书不再理会耶律璟的叫嚣,转向众将领,冷静地宣布了对耶律璟的处置:
“将耶律璟囚禁起来,待战争结束后再做定夺。”
此举引发了部分将领的疑惑。
“陛下,为何不直接杀了耶律璟?如此一来,也能震慑辽金残余势力,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沈玉书解释道:
“耶律璟虽然战败被俘,但他毕竟是辽金的皇帝。”
“留着他,我们可以用他来逼迫辽金残余势力投降,减少不必要的伤亡。”
众将领听后,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会后,姬无月找到沈玉书,表达了对战后重建的担忧。
“玉书,如今战事虽然取得了胜利,但战后重建也是一项艰巨的任务。雁门关百姓流离失所,房屋田地被毁,百废待兴……”
沈玉书知道姬无月的担忧不无道理,他点了点头。
“这些我都知道,我会尽力处理好一切的。”
姬无月顿了顿,又说道:
“还有,你的身体……”
“我没事。”
沈玉书打断了她的话。
“不用担心我。”
姬无月看着沈玉书,欲言又止。
她知道,沈玉书是在刻意和她保持距离。
心中苦涩,却又无可奈何。
深夜,沈玉书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批阅着奏折。
奏折堆积如山,他批阅到深夜,揉了揉酸涩的眉心。
窗外夜色深沉,只有几声虫鸣偶尔打破寂静。
叩叩叩——
一阵敲门声响起,沈玉书以为是朱颖,便头也不抬地说道:“进来吧。”
吱呀一声,门开了。
然而,出现在门口的并非朱颖,而是一身邋遢道袍,手里提着酒葫芦的无忌。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沈玉书挥退了伺候的宫女太监,与无忌相对而坐。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酒香,混合着奏折上墨水的味道,显得有些古怪。
两人谁都没有提及李承轩,但这份沉默更显得悲伤弥漫。
李承轩的死,像一块巨石压在两人心头,让人喘不过气。
无忌仰头灌了一口酒,酒葫芦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
“咳咳……”
他抹了抹嘴,语气沉重,“雁门关,拿下了。”
沈玉书眼皮一抬,“哦?辽金大营呢?”
“没打下来。”
无忌摇摇头,又灌了一口酒。
“那些人跟疯狗似的,死守着大营,硬是没啃下来。不过,雁门关的战略意义你也知道,有了这道天然屏障,辽金迟早是囊中之物。”
沈玉书点点头,却没有无忌那般乐观。
他起身走到地图前,目光落在龟兹和北蛮的位置上,眉头紧锁。
“雁门关虽是重地,但想要拿下辽金,龟兹和北蛮依旧是心腹大患。这仗,还远没到结束的时候。”
无忌也走到地图前,顺着沈玉书的目光看去,叹了口气。
“是啊,这两个家伙,比辽金更难对付。”
“如今之计,只能各个击破。”
沈玉书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
“先集中兵力解决辽金,再挥师西进,对付龟兹,最后……”
“最后北上,收拾北蛮那群蛮子。”
无忌接过了话茬。
“最好把他们赶到极北之地,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沈玉书苦笑。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辽金虽然败局已定,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想要彻底解决他们,也需要耗费不少时间和精力。”
“更何况,龟兹和北蛮也不是吃素的,他们虎视眈眈,就等着我们和大华两败俱伤,好坐收渔翁之利。”
“你小子,就是想太多。”
无忌拍了拍沈玉书的肩膀。
“如今大华兵强马壮,又有你这位雄才大略的君主,还怕他们不成?想当年……”
无忌突然停住了,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眼神黯淡下来。
沈玉书知道他想起了什么,也不再多言。
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再提也无益。
“行了,不说这些了。”
无忌晃了晃手中的酒葫芦。
“这酒也喝完了,我也该走了。你也别太操劳了,注意身体。”
沈玉书点点头,“我知道,你也是。”
无忌笑了笑,转身离去,身影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