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围观者散去,仅余我、孙胖子与萧和尚逼近坑沿。熊跋眼见来人,本欲发作,岂料认清是我等,不禁尴尬一笑:“两位厅长亲临,区区小事,不过是村间争水之争,已妥善解决。”
孙胖子环视坑边,言辞犀利:“争水?这不过是争一口气!”萧老道轻笑,直言:“熊所长,两位高层已知详情,岂能遮掩。”
熊所长面色稍显尴尬,我则淡然一笑:“我们目睹一切,你处理得宜,鸣枪示警,无足轻重,我及孙厅长均为见证。”
此时,我三表叔急切前来:“领导们,我妹夫六人已下坑多时,生死未卜,难道不应下人探寻?”
“三炮!你还有脸出现!这一切皆因你而起!”爷爷怒斥表侄,一脚狠踢。三表叔闪躲,辩解道:“他们自愿前来,与我无关!”他边逃边喊。
爷爷怒火未消,脱鞋朝三表叔砸去:“若非你多嘴,谁会知晓!”父亲与叔伯们试图拉架,却似有偏袒。
周边村长们劝解爷爷,一位村长上前:“老沈,三炮所言不无道理。无论坑内如何,人已无动静,我们须探查究竟。”
“晚了!”萧和尚冷冰冰地抛出一句。在爷爷追逐三炮之际,他已站在坑边,目光如冰,一语点破欲下坑的企图。
坑内几人,皆村长邻里,不乏其外甥。闻言,村长心生不悦:“萧老道,休得妄言!不亲临其境,岂知真相?莫再故弄玄虚。”
“欲探究竟?无需亲赴。”萧和尚手探怀中,亮出一把烧纸,变换位置又取符纸,夹入其中。符纸在坑边燃起,火势虽微,浓烟却浓。
烟虽浓烈,却不刺鼻。忽,村长惊呼:“王庆,王茂!”烟雾中,两张鬼脸显现,一瞪一目,一灰一死。继而,更多鬼脸浮现,一眼便知,皆非生者。
村长跌坐于地,面对冷静的萧和尚:“他们…真的…死了?”
萧和尚点头:“证据眼前,命中劫数,无人能逃。”话音一转,对爷爷说:“老兄,此生与你投缘,本望共度时光,惜命难自控。小辣子,孙厅长,随我下坑一探,但愿无恙。”
未待言尽,爷爷截道:“你独自前往即可?”
萧和尚面对爷爷的回答感到哑口无言,毕竟数十年情谊不敌血脉相连。爷爷自有一番苦衷,沈家世代才出一个厅长,岂能轻易涉险?后来,爷爷透露真实意图,他本希望孙德胜厅长与萧和尚同赴险境。
“几十载情分,你就不能把孙子让给我使使?况且,有我在,你何需担忧?”萧和尚愤愤不平。
爷爷则脸红脖子粗:“你在,你已言及身后事。你在不在,有何区别?”
“我那是客气……岂料你不领情!”
爷爷怒极,声称要与萧和尚一同下坑,众人闻言惊愕。孙胖子不合时宜地吟诗:“风萧萧兮易水寒,老同赴险兮不复返”,我忍无可忍,朝他猛踹一脚。
最终,萧和尚发誓,坑中无甚险恶,他一人即可应对,只是想借助爷爷的“天眼”。孙胖子意在借助官威。爷爷才同意我们下行。三叔主动请缨,却被萧和尚否定:“你八字犯冲,下去对谁都没好处。”
“仅你们三人,安全如何保障?”闻我们要下入坑中,熊所长连摇其头,两位厅长同时出事,他承担不起这份责任。
“确实,我们三人同行确有不当之处,”萧和尚目光如炬,直逼熊所长,令其心生寒意:“别绕弯子,直说你的意图!”
萧和尚一把将熊跋扯到一旁:“熊兄,两位厅长随我深入地下,实为不妥。你不如同行,一则可确保安全,二来也让沈老他们安心。且待甘县长等来,得知厅长们下入坑中,你却留在地表,甘大叶会作何感想?你这所长之职,还能稳固吗?”
熊跋眉峰紧锁:“萧道友,直言其事,下面究竟藏有何物?那几个年轻人当真命丧黄泉?”
萧和尚眼波一转,坦言:“生死未卜,先前不过是权宜之计,避免村长干扰。或许他们已在下面内斗,为分赃不均。”
熊所长目光游移,终下决心:“好!便随你下去。若你欺我,我定让你尝尽苦头!”
萧和尚笑容略显勉强:“怎么可能?我这不是也陪你深入虎穴吗?你的疑虑太重了……对了,熊跋,除了你的六四式小炮,还备有哪些武器?”
熊跋立刻察觉异样:“你问这干嘛?下面究竟藏了什么?直言不讳!”
“不是早告诉你了吗?我也不明底细,就怕下面潜伏着蛇蟒或其他猛兽,单靠六四式小炮难以应对。防范未然,总是好的。”
熊跋略加思索,立即拨打派出所留守人员电话,迅速调来两支双筒猎枪及数十发子弹(上月村民所缴)。一切就绪,冒险之旅即将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