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木耒没想到的是,那芸姒真去问季姬了。
时间已过了两日,还真有些男女已经联姻成功,只待他们的父母或家主来认可这段联姻了。
其实很多人来之前,便已有确定的对象或目标,只是在此相识一下,看一下对方的人或人品,未提前做功课、毫无准备之下的联姻少之又少。
还有一些人,即便不是为了联姻,也是为了借此来联络一下人脉。
第三日,邢君来了,跟邢君来的还有軧君以及齐国、宋国、晋国、卫国的一些家族的人。这可不是来视察了,其实就是为了确定一下联姻的结果。
一些已经找到自己另一半的男女,也在盼着自己的家族来确定自己的选择。
入得会场,那些家主或家族的主事人,都各自散去,处理自己儿女子孙的婚事了。
邢君和軧君一前一后,唤来了木耒和芸姒。
”我邢国欲与軧国联姻,你与軧女相处可好?“邢君问向木耒。
木耒听完,眉头一皱,赶忙跪地行礼,然后说道:“父亲,儿今尚年幼,还未曾想成亲,待下次金秋之会,乃是儿择偶之佳期。”
軧君就在旁边,邢君感觉有些挂不住面子,然后脸色一沉,厉声道:“此乃家国联姻,关乎两国之兴,岂容你自行做主!”
“我今尚幼,且实不喜那芸姒。”
“吾之决定,岂容你违抗!家国联姻,岂有喜与不喜之说。”
这时候軧君马上上来打圆场,“此子尚幼,不晓男女之事,待年长些,便知其中之趣事。”
木耒看到是真的是没办法拒绝这种事,也怕因此事真的顶撞了父亲,便又说道:“我今确实尚幼,年仅十四,若想婚成则需待我弱冠之时。即六年之后,若軧君和芸姒应允,我便同意此婚约。”
邢君听完做思索状,軧君则皱着眉头。身着华服的芸姒现在涨红了脸,嘟着嘴,看着自己的父亲,还跺了两下脚。
軧君思索了一阵,然后说道:“芸姒现已十六,若等六年怕是久了些,能否提前些许?”
“男子二十而娶,女子十六而嫁,我与芸姒年龄本不适宜,天下哪有……”
“竖子,住口,待尔十八岁时完婚,此事由不得尔等言之。”
……
“邢国公子木耒与軧国公主芸姒,乃天作之合,自此两国联姻,永缔亲谊,同享太平之福,共御世间之变……”当天下午,邢君和軧君便签下了婚书册文。
当天下午木耒便回家了,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木耒独坐红薯地,心里想道:还有两年,甚至还有一年多便要起战事了,到那时他那軧国都没了,还谈什么婚娶。
惠来到菜园,“四年之后的事,公子何需今时忧之?凡事皆有变数。”
“纵有变数,可能否把那婚约变没?倘若那軧国亡矣,此婚约尚可作数?”
“怎能使軧国国亡?岂可为毁婚而灭他人之国?公子当食则食,当饮则饮,莫要去想四年之后的事,这婚约莫要放在心中。”
木耒心想,把軧国给弄没,到时候邢国什么样子还不知道呢。
“诚如你所言,何必为四年后事而愁?当食则食,当饮则饮。明日我当寻老师问之。”
惠来点头应道:“如此便好,公子放宽心便是。”
“愿老师能为我指条明路。”
“公子聪慧,老师定能为公子解惑。”
木耒玩弄着红薯叶,自语道:“但愿如此。”
……
次日清晨,阳光洒在庭院中,木耒早早起身,朝食完毕后,便去了老师翟坊那里。
“老师,君父为我定与軧国公主之婚约,然我实不喜那芸姒,甚为彷徨,不知何以处之。”
翟坊轻抚胡须,沉思片刻道:“两国联姻,关乎家国之大事,切不可鲁莽而为。此等事宜,亦非你所能自主也。”
“但昨日,我见得元氏之女,她言,若我与芸姒婚配,她便以媵妾身份嫁我。”
“你可见吾之孙女?”
“未见。”
“既然那元氏之女以媵妾身份嫁你,那我去寻那元氏,让我的孙女也以媵妾身份嫁你,如此一来,也可帮你抗衡那芸姒。” 翟坊缓缓说道。
木耒面露难色,赶忙说道:“老师,不可。此事本已复杂,若再如此,恐生更多事端。”
“那公子究竟作何打算?”
木耒低头沉思片刻,而后抬头说道:“我欲先谋求解除婚约之法,至于其他之事,可待日后再议。”
“此事难办,国君既已定下,岂能轻易更改。”
“老师,岂无一丝办法?”
“难矣,难有转机。”
“我以年幼为由,争得四年之后的婚期。如此看来,只得日后再议了”
……
又过了两天,木耒让工匠做了小的蒸屉,自己蒸了些小笼蒸包,准备连带笼屉一并送给太子。
太子的府门前依旧是上次那个傧相,这次见是木耒,全改了先前的嘴脸。
“公子真是不巧,太子今日不在府中。”
“此次尔不是诓骗于我?”
“不敢,不敢,公子可入府等待,太子何时归来,我确实不知。”
木耒将那笼屉塞于傧相手中,“此为我为太子所做新食,太子归时,交于太子。”
“公子放心,必交与太子,公子还有何事,需我转达?”
木耒转转眼珠,想了想,除了封地的事,好像也没什么重要的事,然后说:“别无他事,我本欲来探望太子,既然太子不在,我便回矣。”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又过了两天,太子把钱给木耒送来了。送钱的还是那个傧相。这次是钱,是这整整一年的钱。
木耒抓了一大把刀币,塞到那傧相手中,那傧相嘴都乐歪了。
“谢公子,谢公子。”
“太子可有话带给我?”
“太子曾言:让公子多多做些新鲜器物、美食,新出之物越甚,年底之分成则越丰。”
“我已知晓,傧相请回。但有新物,我自会亲予太子。”
……
木耒将那收来的 14,900 多刀交于大妇。“
“此为太子予我之今年分成,且收之,若是我以后去得封地,大妇可随我而去,替我管理钱财?”
大父见到那钱,眼睛笑得像花一样,只是说道:“公子之封地,我恐无暇往矣。此蚕馆乃是宫中之人托付于我,我行事必当有始有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