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瓷进了屋。
目光扫过众人，略显诧异的道：“听管事说夫人生病还没好，我早起炖了鸡汤送来给夫人，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郑素云脸色惊变。
话都有点儿结巴了：“你……你不是去二弟的少帅府住了吗？”
温瓷笑意温婉：“大嫂要照顾夫人，又要管家，看来是真的太忙了。我前几天去给夫人送鸡汤，还是大嫂招呼的我，大嫂忘了？”
给她送药不说，还企图在总督夫人面前指责她不检点。
当真是只有脸上和气。
郑素云被拆穿。
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总督夫人明白过来什么，狠狠的瞪了郑素云一眼，对温瓷道：“你来的正好，我有话要问你。”
温瓷笑笑：“夫人您讲。”
总督夫人沉着脸：“有人说诗瑶昨天去杀你，被景淮的人抓了，有没有这回事？”
温瓷从容不迫的回：“是有这回事。不过，抓诗瑶表妹的不是二少帅的人，是警察厅的人。诗瑶表妹在大街上朝我捅刀子，刚好被巡逻的警察碰上了。”
总督夫人：“诗瑶人呢？”
温瓷：“被发现之后，诗瑶表妹就跑了。我当时也吓坏了，是警察厅的人通知了二少帅，二少帅派人去把我接走，送回家里的。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总督夫人拍桌：“不知道，你就不会问清楚了再回来？”
温瓷委屈：“我当时实在是被诗瑶表妹吓到，什么都顾不得了。等回到家时，时间又很晚了，我再出门，怕又要被误会行为不检。”
总督夫人一口气闷在胸口。
好半天，才咽下去。
对弟弟一大家子道：“你们先回去，等我把事情问清楚了，再给你们交代。”
沈荣光闻言，转身就要走。
王氏一把拽住他。
眼神警告他不准走。
眼珠子转了转，对总督夫人露出讨巧的笑：“姑姐，我们也知道你这些年来不易，总督心不在这儿，景淮又是个不省心的。我和荣光呢，也不想姑姐太为难。”
总督夫人皱眉。
看她想说什么。
王氏继续道：“要不这样，景淮不喜欢诗瑶，让他把碧梧娶了，也算给我们家一个交待。诗瑶的事，我们就不计较了。景淮也好，警察也好，怎么处置她，我们都不过问了。”
沈碧梧是沈家小女儿。
刚满十六岁。
她也在。
想抗议，被王氏责令闭嘴。
总督夫人心里膈应的不行。
却是强忍着。
不可思议的道：“她才多大？”
王氏笑了下：“年纪是小了点儿，可也到成亲的年纪了。姑姐要实在觉得她和景淮差的多，让暄怀娶也行。她和暄怀差两岁，正好般配。”
简直荒唐！
总督夫人气得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直接拒绝：“不成！暄怀才十四，不到成亲的年纪。”
王氏：“没到成亲年纪，先定亲也行，哪个大户人家不是十三四岁就把亲定了？”
王氏想要的是聘礼。
嫁哪个女儿，她根本无所谓。
总督夫人铁了心不答应。
王氏干脆也不装了，撒泼道：“姑姐，你不答应，我们就得去找总督理论理论了。我家好好的女儿，在你家养的清白尽毁，你得给我个说法。”
傅夫也怒了：“你生的女儿不争气，你怪我？”
王氏反唇相讥：“都是我生的女儿，怎么碧梧在我身边就知书达理的？”
她道：“姑姐，说到底，诗瑶和碧梧是亲姐妹，她俩谁嫁有什么区别？”
她还道：“闹到这步，我让碧梧嫁过来，也是全了咱们姑嫂的亲戚情分，又免了你去景淮那儿碰壁。两全其美，不好吗？”
总督夫人气的眼前发黑。
实在不想跟她吵，烦躁的摆手：“你们先回去吧，容我考虑考虑。”
呵斥沈荣光：“把你媳妇带回去。”
沈荣光也是怕这个姐姐的。
要不是王氏喋喋不休，缠着他非要来讨说法。
他才不来。
拽着王氏往外走：“大姐说了考虑，就会考虑的，我们回去等消息。”
王氏说了这么多，其实也怕真弄砸了。
鸡飞蛋打。
毕竟，总督夫人真要翻脸不认他们这门亲戚了，她也没办法。
于是顺着沈荣光要走。
这时，小跑进来一个管事。
顾不得堂中众人，碎步跑到总督夫人跟前，慌慌张张的道：“夫人，不好了。前边来了几个警察，抬着诗瑶小姐的尸体，说诗瑶小姐她……”
王氏停下脚步。
总督夫人急火攻心，晕了过去。
他们争吵时，温瓷一直躲在旁边缩小存在感。
总督夫人一晕倒。
她赶紧趁乱带王妈离开了。
沈诗瑶死了，沈家不会善罢甘休，还会继续闹。
只是不知真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总督夫人还会不会顾忌她这个弟弟。
这些温瓷不关心。
只要别来吵着她就行。
接下来的几天，温瓷除了每隔一天去租界，给7号楼的人换药，就呆在揽星居不出门。
看看报纸，看看医学书。
拿生猪皮练手感。
傅景淮这几天也没来过。
她看到报纸上说，杭城局势动荡，有政变的可能，不知道会不会对华东六省统一的格局带来改变。
报纸上还说……
她父亲被抓后，总统府和华东六省军政府，对申城银行新行长人选一事存在争议，打的很厉害，谁胜谁负还没结论。
申城银行行长一职，一直悬而不决。
温瓷收了报纸。
朝云上来告诉她，有人找。
还是位稀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