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飞雁顺着江序庭目光看过去,才发现门口的陆满福,烦躁道:“他这个点跑出来做什么?”
话音未落。
有个女郎从里面走了出来。
走到陆满福身边,笑嘻嘻的挽了上去。
霍飞雁:“……”
江序庭笑出声:“看来霍大小姐的丈夫,也不怎么安分守己呢。”
陆满福的为人他早查过。
这会儿故意说的。
霍飞雁先是白了他一眼。
继而,眼底闪过几分恶劣,探身过来,凑近了他:“江少爷,有没有兴趣在车上试一试?”
江序庭:“……”
手抚上她贴过来的脸颊,顺势在她唇上落下一吻,道:“霍大小姐想试,我奉陪。不过今天不太行,我得吃饭。”
大过年的。
江河要饿死他。
陆满福搂着女郎离开了。
两人下了车。
冷风袭来,江序庭脱下短氅裹在她身上,道:“给你的衣服,怎么也不见你穿?”
霍飞雁:“白的,爱脏。”
江序庭失笑:“脏了换新的就是,不至于连件衣服都换不起。”
霍飞雁:“江大少爷还真是财大气粗。”
她语气里尽是调侃。
江序庭听着,眼底不知不觉浸进了无奈,又怕霍飞雁说他动真格,附和着她道:“江某不才,家底尚可。”
霍飞雁:“我在陆家没吃饱,你一会儿多点几个菜。”
因为霍飞雁这句话,江序庭把酒楼招牌上的菜点了个遍儿,以至于他带的那个小食盒根本放不开,是酒楼派人搬了笼屉大的食盒,给他送回去的。
回到家时,水饺还真包好了。
霍岚说她会。
她也只是比江河这个二把刀。
强那么一点点。
好在水饺样子“各有千秋”,味道还行,就是饺子中间还夹杂着少量面片和羊肉丸子。
江序庭很嫌弃。
霍飞雁倒是不挑,吃了两口,说:“包的挺好的,下回还是别包了。”
江河:“……”
霍岚说:“一回生,二回熟,下次我们肯定能弄好。”
屋里没有外人。
江河和霍岚也一起坐了下来。
子时过后,零星的炮仗声多了起来,江序庭举杯,道:“新年快乐。”
三人也齐齐举杯:“新年快乐。”
江序庭给江河封了利是。
也给了霍岚一份。
两人开心道谢。
霍飞雁等了好一会儿,没她的,皱眉问:“姓江的,几个意思?”
江序庭:“不知道你们来,没备那么多。”
霍飞雁:“没有拉倒。”
又说:“真小气。”
端起面前的杯子,一口就把里面的酒闷了。
江序庭笑着给她酒斟上。
江河给霍岚打眼色:“我跟少爷也备了炮仗,准备12点的时候放,这就到点了,要不要跟我去放炮仗。”
霍岚会意:“走。”
跟江序庭两人打过招呼,江河和霍岚就出去了。
不多时,外面响起炮仗声。
江序庭拉起霍飞雁:“给你看样东西。”
霍飞雁跟着他进了里屋。
江序庭拿出一个盒子,交给霍飞雁。
她打开来看,里面是件黑色的,有点像马甲的衣服。
摸上去硬邦邦的。
霍飞雁眼中露出疑惑。
江序庭解释道:“这是防弹衣,穿着它,普通的子弹打不透。”
又说:“给你备的新年礼,本来打算明天拿给你。”
霍飞雁收下了。
嘴上说:“算你多少还有点儿心。”
思忖片刻,她又问:“我今晚能住你这儿吗?”
他这儿她以前住过。
成亲后,就再没来过了。
江序庭挑了挑眸:“大年夜,你不回陆家,他们不会挑你理?”
霍飞雁不以为然的道:“随便吧,不过是桩联姻,他们也不能怎么着我。以前大年夜,还能热热闹闹的跟弟兄们喝个酒,如今房里就我一个人,连个说话的都没有。”
江序庭:“你想住就住。”
霍飞雁把防弹衣放下:“反正不走了,再喝点儿?”
江序庭:“好。”
霍飞雁又问他:“你这小白脸酒量能陪得了我吗?要不把江河他俩叫回来?”
江序庭:“试试吧。”
这一试,霍飞雁就喝多了。
好在霍大小姐酒风正,没什么恶习。
江序庭抱着她回房。
她倒头就睡。
江序庭帮她脱衣服,洗脸、擦手,她也很配合。
江序庭躺下时,她忽然翻了个身,扯开他手臂,强势的钻进他怀里,又梦呓般喃喃的道:“江序庭,我们家要是没当这个总统就好了。”
江序庭浑身一震。
低头看她。
她脸埋在他胸口,看不到表情。
也不知是睡着了。
还是醒着。
江序庭沉默良久,终于问出了那句他一直想问的话:“我带你走好不好?”
霍飞雁没回话。
江序庭歪头看了看。
她闭着眼。
应该是睡着了。
也不知他刚才的话,她听到了没有。
更不知她刚才的话。
是不是梦话。
第二天天没亮,霍飞雁就带着霍岚离开了。
初一大早要拜年,她是新妇,陆家一大堆人等着她去见礼。她再怎么不屑于这些,面上该做的礼节,她也得做。
江序庭没什么需要拜访的人。
倒是迎来了两波客人。
赌场老板杜仁启,和他给自己找的合作伙伴冯正兴。
杜老板来给他拜年。
冯正兴还带来了他们合作的最新进展。
很是不忿的道:“姓陆的那只老狐狸,明明都咬钩了,结果又拖拖拉拉试探到现在,生怕被人下了套。”
江序庭笑笑,给他满上茶。
道:“生意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他要是这么容易上当,陆家早被人吃的渣都不剩了。”
冯正兴颇有兴趣的看他:“江兄不着急?”
江序庭:“这种事,急不得。”
冯正兴也明白。
端过茶一口饮尽,把茶杯反扣回茶台上,起身告辞:“还得回去陪老爷子串门儿,就不多打扰江兄了。”
江序庭亲自送他出门。
从院子里走过,冯正兴脚步微微一顿。
说了上次杜老板来时说的话:“江兄这宅子真不错,闹中取静。”
他还说:“江兄哪天不打算在北平待了,这宅子要转手的话,想着我点儿。”
江序庭应下。
平静的日子持续到了正月底。
二月的第一天,北边传来急报,东北军卷土重来。
战火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