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也感觉到了这位沈姑娘被萧卉逼迫着留下的无奈。
一阵静默过后。
沈言心看了眼低眸不语,正盯着茶盏的温孤雾白,觉着这么干坐着不是回事儿,便调整好心绪,主动找话:“二表哥,你近来身体可还好?”
温孤雾白简短地答:“好。”
沈言心如坐针毡:“……”
下一句该说什么呢?
岁岁看出沈言心十分紧张,见她用一种畏惧不已的眼神望向温孤雾白,面前的茶杯见了底以后,过去拎起茶壶,替沈言心将茶杯添满,并安抚道:“沈姑娘,你不用怕,世子很好的。”
“……”
沈言心努力想挤出一抹笑,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她知道二表哥很好。
也不是动不动要杀谁泄愤的性子。
可她还是怕。
莫名的怕。
还总觉得能尽量远离就尽量远离为好。
可她母亲还非要如此。
沈言心对此既无奈,又拿萧卉没辙。
坦白说,比起不得不跟府里的兄弟姐妹打招呼,比起每次不得不被母亲推着往前走,她的内心深处更喜欢待在自己的一方小天地里,做点喜欢的事,静静地消磨时间。
温孤雾白不打算理会沈言心,也没打算像对待高辛月那般把人赶出去。
毕竟高辛月是高辛月,沈言心是沈言心。
前者碍眼,闹心。
后者不碍眼,还很懂事。
两人在本质上有着巨大的差距。
所以在面对她们二人时,温孤雾白选择对待的态度也是不同的。
想罢,温孤雾白不再理会兀自尴尬的沈言心,起身去到围栏处坐下,他随手拿起被放在一边的九连环,正准备将其解开时,岁岁忽然伸手过来,将他握着的九连环一把抽走。
温孤雾白看着空了的手:“?”
岁岁把九连环拿着,递给沈言心:“沈姑娘,你玩九连环吗?”
沈言心盯着九连环,眼睛里透露出一丝渴望。
想玩的。
在家中,因着母亲讨厌见到这玩意儿,一见到就会想起父亲抱着幺娘在一起玩得嬉笑不断的画面,所以母亲的院中不能见到此物。
就连她的院中也不准有。
前几日,沈言心曾偷偷在上街时买了一个,被母亲撞见后,直接当着她的面摔了个粉碎,还罚她抄书数十遍。
岁岁觉得这位沈姑娘跟沈夫人的性子一点也不像,跟沈老爷的性情也不像,她见沈言心眼里流露出的情绪,将从温孤雾白手中夺来的九连环放到沈言心的手里,贴心地说:“沈姑娘莫怕,沈夫人不在。”
所以可以尽情地玩。
而且这里是空净院,沈言心的丫鬟在进院前被留在了外面,因此不会有谁撞见沈言心玩九连环,更不会跑出来阻止。
沈言心望着手里的九连环,指尖收拢,刚准备出言感谢岁岁,就见温孤雾白的面色不是很好。
沈言心:“……”
岁岁也感觉到了周遭忽然降低的气压,她顺着源头看去,就见温孤雾白眼神冷冷地盯着九连环,继而又看向岁岁,捻了捻长指,对她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