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卉本就不是什么温和的长相,这一皱眉,令她看起来更加难以相处。
沈言心端坐一旁,喝了一口桂花茶。
二表哥院子里的东西就是好。
都是桂花茶。
偏生他院里的味道就是胜过别处。
萧卉收回落在九连环上的目光,她不好出言斥责温孤雾白玩心重,只好压住心底的火气,说:“这九连环乃是令人玩物丧志的东西,雾白没事儿拿来打发一下时间便好,切记过度沉迷,荒废正事。况且,秋闱将近,雾白你应该学学你大哥三弟,把更多的心思放在科考上。”
“……”
温孤雾白扯了薄唇。
笑意不达眼底。
萧卉又看向捧着半杯茶的岁岁,眼神轻蔑,言语刻薄:“你一个伺候人的丫鬟,要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莫要肖想不该肖想的事,也不能仗着雾白的宠爱在府中狐假虎威。”
岁岁:“……”
冤枉啊。
她可没有狐假虎威。
可她不好辩解。
以免一开口激怒了沈夫人。
沈言心看得出来岁岁并非萧卉嘴里说的那种奴婢。
她见过岁岁几回,觉得岁岁不光面善,还脾气很好。
因而在萧卉说完后,沈言心对岁岁抱歉一笑。
她这母亲啊,对在二表哥周围出现的女子,都抱有极大的成见。
并不止针对岁岁。
温孤雾白眸中泛出冷光,随即将岁岁往身后一拉。
这是一个保护性的动作。
他沉了声,对萧卉道:“姑母,我院子里的人,我自会教导。姑母若是没事,还请您移步去看祖母,祖母近来身体抱恙,雾白想,若有姑母在祖母跟前尽孝,她老人家的病都能好得快些。”
“……”
萧卉语噎。
她岂会听不出温孤雾白是在赶人。
好啊。
她才坐下来,凳子都没坐热,茶也没喝上一口,他就让她走?
说到底,还是岁岁惹的祸。
岁岁垂着眉眼,不去看萧卉难看的脸色。
沈言心脸颊一红,来之前她就劝了母亲一路,让她不要来,只是母亲的性子不是她能劝住的。
听完温孤雾白的话,她更觉羞愧。
她不是没有眼力劲儿的人。
也知晓二表哥对自己无意。
待脸上窘迫的热意消退,沈言心伸手拉了拉萧卉衣袖,不想让她跟温孤雾白起冲突,毕竟就二表哥的性子,说不定发起火来能让泱十跟尫九把她母亲丢出院去。
“母亲,二表哥说的对,我们还是去陪外祖母说说话吧。她老人家许久没见您,这次见到您,定然有很多话想问,很多话想说。”
“……”
萧卉一想也对。
她就算执意留在这里跟温孤雾白也没什么可聊的。
再者,即便她真的打着撮合温孤雾白跟沈言心的主意,想要试探国公府的打算,那她也应该去问母亲。
自古以来,小辈们的婚事,都是交由家中长辈做主。
她兄长还在禹城率兵清剿天理教,府里的事全权交给秦氏打理,以秦氏的脾气,定然不敢插手温孤雾白的婚事。
所以国公府最终能决定温孤雾白娶谁的,还是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