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经先前没注意到多出来的一副碗筷,见食案上摆了三副碗筷还愣了会儿,眼下见温孤雾白让岁岁上桌后,震惊地瞪大眼睛。
他结巴了下,用像见鬼了一样的眼神看向温孤雾白,失态道:“二哥,你你你,你不是吧?她不过是一个伺候人的奴婢,你怎么还让她上桌啊?”
二哥一向不是最重礼法规矩的吗?
怎么还能干出这种天上下红雨的事?
温孤雾白没在意萧若经的反应,只如平常一样为岁岁夹了她会爱吃的糕点放在碟子里,说:“三弟,这是我的院子。”
萧若经:“……”
这是二哥的院子没错。
二哥也有权利做主没错。
但眼前的人,真的是他二哥?
萧若经盯着温孤雾白看了好一会儿,才敢确定眼前的人确实是温孤雾白。
脸没错。
气质没错。
声音也没错。
但萧若经还是很怀疑人生。
让奴婢同桌吃饭,这放在哪家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可眼下当着他面打破规矩的人竟是他最是守礼最受长辈赞扬的二哥。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怎么变成了他一点也不了解的样子?
温孤雾白见岁岁站着不动,只好将上一刻的话语重复一遍:“过来。”
岁岁回过神,最终还是顶着被萧若经行注目礼的压力坐到了位子上。
她埋着脑袋,垂着眼,躲开萧若经审视的目光,将用来包扎额间后散落在肩头的细布用手拨开。
她专心地开始用饭。
此时不相干的人都已出去,只剩他们三人。
萧若经是饿的,可这会儿就顾着惊讶了。
温孤雾白旁若无人地为岁岁夹菜,岁岁则不敢抬头,更不想面对萧若经。
萧若经又花了好一会儿时间来适应现状。
并且,他很快从温孤雾白为岁岁夹菜的动作看出来,岁岁这几日应该都是跟自己二哥一起用膳的。
萧若经吃了几口,嘴里却没注意到底是什么味儿。
一刻钟不到,萧若经便吃完,他停了筷,发现岁岁胃口很小,吃东西跟小鸡啄米一样慢吞吞的。
他笑了笑,问:“臭丫头,你属猫的吗?”
吃得这么少。
岁岁抬眼,嘴里刚咬了口汤汁又热又烫的薄皮包子,舌尖不小心被烫到。
对上萧若经的视线,她摇头,诚实地说:“奴不属猫。”
大概因这里是空净院,是温孤雾白的地盘,也或许是胃里热乎乎的食物给了岁岁足够的安全感,令她的胆子大了些。
她嘴里含着食物,态度仍怯怯的。
然后,岁岁用一种类似‘你很缺乏知识和常识’的眼神看着萧若经,说:“三公子,虽然……这么说不太礼貌,可奴还是想同你说,十二生肖属相里……没有猫。”
三公子真的读过书吗?
岁岁对此表示万分怀疑。
萧若经被她这话以及她那眼神弄得哈了一声,他站起身,叉了叉腰,又看了看温孤雾白,最后用手指着正在解决薄皮包子的岁岁,不敢置信道:“二哥,你听,她刚是不是在鄙视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