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夫人想到虞婉秋多半在同温孤雾白说话,当即不希望岁岁跑去掺和。
察觉到帝师此举是成全这个女学生后,她望向岁岁,问:“岁岁姑娘,算起来,你我也见过数回,不知岁岁姑娘是哪里人士?”
岁岁茫然:“……”
哪里人士?
无名无姓的弃婴,怎会知道自己是哪里人士?
虞夫人是不想跟岁岁交谈的,但虞婉秋是她带大的,她也想为虞婉秋争取更多的时间,所以即便不想,还是在努力地拖住岁岁:“岁岁姑娘模样生得如此好,想来你的母亲也是一位容貌生得极好的。”
岁岁被问的一愣:“……”
虞夫人以为她是不想说,想到自己愿意降低身份同她一个丫鬟攀谈,对方还不识抬举时,不免有些生气:“怎么?岁岁姑娘不搭理我,是觉得我不配跟你说话吗?”
帝师:“……”
他有点想教训人。
只是转念想到虞夫人丧夫失女的经历,又忍了下去。
帝师认为,岁岁将来要跟温孤雾白走到一起,所要面对的难搞的人跟棘手的场面远比此刻要难处理的多。
岁岁要学着自己去忽视,去应对,乃至去反击。
岁岁感受到了虞夫人的怒意,她摇摇头,解释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在想该如何回答虞夫人的问题。”
虞夫人:“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岁岁先是一摇头,而后又确定地一点头:“嗯。”
虞夫人:“……”
她问的,不都是很简单的问题吗?
岁岁知道在大安,尤其在望都的人十分注重出身,如果自己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出身,就会被区别对待。
可她并不觉得自己的出身是什么污点。
因此,她没有隐瞒:“岁岁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士,岁岁是顺着河流漂流而下的弃婴,名字也是捡到我的先生取的,所以虞夫人方才问我的问题,我回答不上来。”
岁岁语气平淡,提及身世的时候,面上也没有一点难过。
同样的,也没有觉得羞耻。
出身罢了。
无需过多在意。
免得困死了自己。
这回轮到虞夫人愣住了:“……”
她本以为岁岁便是丫鬟,也应该是有出处,有父母亲人的,怎料竟然是弃婴。
帝师再次出声:“出去。”
岁岁起身,她没有同帝师询问缘由,依言照办:“哦。”
虞夫人看到岁岁离去的背影,算了算时辰,知晓帝师此举是想成全岁岁,让岁岁可以去看一看温孤雾白跟虞婉秋的情况。
她道:“帝师,您也太偏袒你的学生了。”
帝师眉梢一扬,面对虞夫人埋怨的话语,他一笑,道:“这不是偏袒,老夫就是觉得这女学生长得太好看了,她坐在这里,令我这个破地方满室生辉。有她在,老夫容易分心。”
虞夫人:“……”
帝师一把年纪,早已将定力练得很足,哪里会真的分心?
就是借口。
帝师的话说完没多久,又理直气壮道:“再说这是老夫唯一的女学生,老夫偏袒她怎么了?怎么了?”
虞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