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桑妤紧紧地凝视着眼前的茯苓，那目光仿佛能够穿透对方的灵魂一般深沉而锐利。她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得如同来自九幽地狱：“你所做过的那些事情，哪怕只是一点一滴，我都未曾有一刻忘记。”
茯苓听到这话，不禁微微一颤，但还是硬着头皮回应道：“既然你对我的所作所为记得这般清楚，又怎么胆敢产生这种荒谬至极的念头呢？”
实桑妤凄然一笑，笑容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哀与无奈。她喃喃自语般说道：“这的确是一种妄念啊，连想一想都会觉得是一种罪过。如果，如果我的白曦还活在这个世上......”说到这里，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哽咽起来。
“假如你真的就是她，那么我只想当面问一问，到底为什么？为什么曾经善良纯真的她会变成如今这双手沾满血腥的茯苓？为什么会狠心对自己的亲如手足的姐妹们痛下杀手、做出这么多令人发指的恶行？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毫不留情地把我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为什么可以无动于衷地亲眼目睹自家姐妹惨死在自己面前？又为什么甘愿投身到鹰小队之中去？但倘若你根本就不是她，面对我的质问，你又为何选择保持缄默一言不发呢？”
此时的茯苓，眼眶里早已蓄满了晶莹的泪水，但她却死死咬住嘴唇，拼命忍住不让眼泪掉落下来。她强忍着内心翻涌的剧痛，艰难地开口说道：“原来，在你心中，一直如此在意那个早就已经离我们而去的艾白曦。就算我之前对你造成了那么深的伤害，可到头来，你竟然依旧希望我就是她。”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原本还算平静的实桑妤仿佛瞬间被点燃了怒火，就如同被人触及到了不可触碰的逆鳞一般。只见她猛地扬起那纤细而有力的手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朝着茯苓的脸颊挥去。只听得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巴掌声响起，在场众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实桑妤此时已然怒发冲冠，那双美丽的眼眸此刻瞪得浑圆，里面燃烧着熊熊怒火。她满脸怒容，声色俱厉地对着茯苓大声呵斥道：“像你这样心如蛇蝎、手段残忍、毫无怜悯之心的恶毒之人，怎么可能会是我记忆中那个温婉可人、心地善良的阿曦呢？绝无可能！”
茯苓只觉脑袋嗡嗡作响，脸上那火辣辣的痛感让她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动手打她的人，下意识地抬起右手，轻轻捂住了自己那已经迅速红肿起来的脸颊。
泪水像是被打开了闸门一般，开始不受控制地在她眼眶中聚集。那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宛如断了线的珍珠，不停地滚落下来。不一会儿的功夫，它们便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顺着她那张原本就显得苍白无力的面庞肆意流淌而下。
每一滴泪珠滴落地面时，都会溅起一朵小小的泪花，仿佛是她心中痛苦与悲伤的化身。茯苓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咽声。
她其实一直都很想认认真真地去接受桑妤这个姐姐，可是此刻看着眼前满脸鲜血、神情狰狞的桑妤，再想到自己曾经对姐姐所造成的那些无法挽回的伤害，她突然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资格再去认这个姐姐了。
曾经那个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的白曦早已不复存在，如今站在这里的只是一个满身罪孽、肮脏不堪的罪人罢了。一想到这些，茯苓心中的愧疚和自责愈发强烈，她甚至觉得自己已经脏到了骨子里，无论怎样清洗都无法抹去身上的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