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连柔胸前一紧,忽然一只手从身后抱住了她。
那只手把她向后一拉,立时就避开了季长青的致命一击。
紧接着就听“嘭”的一声,一只四十二码的大脚重重踹在了季长青胸上,他立时就被踹飞出去,哐当一声撞到了八仙桌上。
顿时桌子就被撞的粉碎。
此时连柔倏的睁开眼睛回头看去,就见李三青正在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她眉头一拧,“都走了,还回来干什么?”
“废话,我不回来你就嘎了。”,李三青嘴角轻扬,“再说,我本来也没打算走啊。”
连柔心中一暖,红了眼眶。
要不是李三青及时出手,自己现在已经是具死尸了。
但她不想被李三青看见自己脆弱的一面,旋即将头低了下去。
看到他的手还在自己胸上,连柔脸颊顿时泛起一抹红晕,嗔声道:“给我放手!”
经她一提醒,李三青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放在了不该放的地方。
“嘿嘿,不好意思,刚刚形势紧急,没注意。”,他赶忙将手抽了回来,满脸尴尬。
旋即又嘀咕道:“嘿嘿,还好我手大,不然还真抓不住。”
“滚!”,连柔瞪了他一眼。
\"三青哥...\"
就在这时,吴小鹏他们又匆忙返了回来。
见几人又都呼呼的跑了回来,李三青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外...外面,来了好多...好多”,吴小鹏上气不接下气的朝身后指去。
这时,就见院门外一片黑压压的人头,疯了一样,争先恐后的往院内挤。
目测至少有二三十个人。
“这么多尸奴!”李三青眉头一皱。
不一会院内就围满了尸奴,他们身上穿着统一的制服。
在看到制服上印着的“建华”字样时。
李三青眉头紧皱,难道他们就是恒汇工地上失踪的那些人?
记得在徽菜酒楼时,李东明说过那些失踪人口,都是恒汇的承建方,建华公司的工人。
“小连,他们都是在恒汇工地失踪的那些人。”
“你怎么知道的?”连柔疑惑问道。
她没有李三青超强的夜视能力,在昏暗的光线下,自然看不到衣服上的蝇头小字。
“他们身上的制服印着建华的字样,应该就是他们了。”,李三青回道。
连柔瞪大眼睛使劲看了看,眉心一拧,看向李三青,“我怎么没看到,你确定吗?”
“嗯,我很确定,就是他们”,说着,李三青抬手指了指自己眼睛,“我夜能视物”。
夜能视物?,人类眼球的生理构造在弱光线下视力天然受限。
他竟然突破了,这种先天构造带来的局限,这怎么可能。
连柔古怪的看了他一眼。
“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李三青见她不信自己,也没时间和他解释,接着道:
“小连,这些尸奴交给你,我去收拾那老不死的。”
“好,那你小心点哦。”
连柔并未主动冲杀过去,而是将鬼头刀横立在了身前。
三面都是尸奴,她不能主动出击,那样吴小鹏,吴梦洁他们必遭毒手。
最好的办法就是来一个砍一个,来两个砍一双。
另一边,李三青正准备冲进正房去斗季长青。
但他朝昏黄的屋内扫视了一圈,却并未发现季长青的身影。
这老东西搞不好在耳房里猫着,找机会偷袭自己。
跟程立一样愚蠢,真是有什么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
因为在这个距离下,自己不仅可以去帮连柔,还能提防季长青的突然偷袭。
这老东西居然想不到,不知他是傻还是蠢。
这时,他突然想起了太师父青玄,忽然又觉得这么说也不对。
那不把自己给装进去了嘛。
而此时,连柔身前的残肢断臂,散落一地。
不过在尸奴近身时,她也看清了衣服上的印字。
上面赫然印着两个黄色的汉字,“建华”。
连柔秀眉一挑。
他不会真有夜能视物的能力吧?
连柔不禁扭头向身后看去,正巧撞到了要上来帮忙的李三青。
“你过来干嘛?季长青呢?”她边挥砍着涌过来的尸奴,边问道。
“老东西在屋里藏起来了,正好得空来帮你。”
说着,李三青就从腰间抽出一叠厚厚的黄符。
从中抽了几张,分给吴小鹏,吴梦洁他们。
并叮嘱道:“见到不认识的,不管是人是鬼还是阿猫阿狗,就扔过去,可保命。”
“谢谢,三青哥哥,你真好。”,双手接过黄符的吴梦洁,满脸春色,嗲声嗲气道。
在她旁边的吴小鹏嘴角一抽,“姐,咱矜持点行吗?你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滚,你懂个屁。”,吴梦洁白了他一眼。
李三青给几人发完黄符,快步来到连柔身旁,“小连,交给我吧,你歇会。”
话音未落,就身形一跃冲进了黑压压尸奴群中。
“你小心点啊”,连柔朝着他的背影喊道,同时身子后撤,提刀戒备。
这些尸奴的速度在李三青眼里像是电影中的慢镜头一样。
他在尸奴群的身形宛如鬼魅,所过之处,尸奴额前均带着黄符纷纷倒下。
除了连柔能看清他的身形外。
其余众人眼里只看见,一道道黄符在空中飞舞,及成片倒下去的尸奴。
“三青哥哥,好棒棒哦。”,看得吴梦洁连连拍手叫好。
这给一旁吴小鹏听的,全身直起鸡皮疙瘩,下意识的拉开了与她的距离,嘴里嘀咕道:“好可怕的夹子音,不夹则已,一夹惊人。”
他见惯了她平日里娇惯蛮横,鼻孔看人,颐指气使的大小姐样子。
何曾见过像今晚这般,夹里夹气,含苞待开亟需浇灌的模样。
这还是自己那高高在上,鼻孔朝天的大姐吗?
真是让人不敢相信。
西耳房内,季长青来到屋内正中央位置。
抬手轻轻抚了抚房梁上吊着的一个被包裹成蛹状的黑色物体。
随着他手指的抚动,蛹状物体外层的褶皱黑皮也随之微微翻动。
他小心翼翼把吊在下端的黑皮轻轻向上推去,那些黑皮像是活的一样,被他轻轻一推,纷纷向上缓缓蠕动。
直到一颗脑袋完整的露了出来,那些黑皮才停止蠕动。
脑袋整个面部呈纸白色,脸上长着细细长长的白色绒毛。
季长青从怀里取出一张巴掌大,铜钱串成的门帘,又极尽小心的挂在了那颗脑袋的脸上。
做完这一切,他阴笑着来到一处墙角,缓缓蹲了下去。
接着,季长青用他锋锐的指甲在另一只手掌心上划破一道口子。
然后合掌为拳,把手心挤出的青黑色血液,往眼前一盏尸油灯上的绿色火苗滴去。
“啪嗒,啪嗒”,随着血液的不断滴落,尸油灯也随之熄灭。
如法炮制,在季长青用自己的血把其他三个角落里的尸油灯浇灭后。
在屋中央,横梁处倒吊着的蛹状物体顿时出现一层密密麻麻的猩红血点。
随着猩红血点的出现,下端挂着铜钱面罩的脑袋也缓缓睁开了双眼。
那双眼睛猩红而又狰狞,铜钱面罩下微张的嘴里露出两颗长长的尖锐森寒的犬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