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施说:“我是女人,和男人的关注点不一样。我不会盯着她V字领。”
我强调说:“我也没有啊,我只关注那只蝴蝶。你说说看,女人纹一只蝴蝶,是啥子意思啊?”
西施说:“纹身的寓意可就多了。蝴蝶意寓美好,也代表渴望。毕竟,每个人都想逃离现在的生活,能自由飞翔,寻找自己向往的生活,不是么?”
我笑着点头:“这么简单的一个纹身,竟然被你解读出这么高深的意义来,厉害厉害。”
西施别了一下嘴,显出特别的娇俏意味来:“唉啊,范老师你可别打趣我了。在你们面前,我这班门弄斧,算个啥子啊。”
我只想回到纹身的话题上来,不想让她跑偏,于是继续引导:“你们女人,一般会在身上纹什么样的纹身?”
这时,到站了,刷卡过安检,进站候车。
过了一会儿,西施才继续刚才的话题:“说实话,对女人纹身,我真不太了解。不过,你们男人的纹身,我倒见识过一二。”
听她如此说,我出乎意料,于是笑道:“哗,那你说说看。男人喜欢纹什么纹身,通常有何寓意?”
这时,车进站了,乘客进进出出,我们上了车,早就没了座位。倚在墙上,继续聊刚才的话题,显然不合适了。
过了几站,乘客减少了些,西施接着说:“男人纹纹身,无非四个字。”
我望着西施,目光里饱含期待。
西施的弯月眉动了动,说道:“大抵就是,爱恨情仇。有了欢喜的人,想纹个身,表达爱意。心中有怨恨,也要纹个身,提醒自己记得冤有头债有主。”
听她一说,我豁然开朗,由衷赞美:“总结的真到位。其实,不只男人如此,女人也相差不多吧。”
西施受到赞美,颇有些得意,纠正我的话:“女人纹纹身,最主要的目的,只有一个。”
“哪一个?”我眼含热望。
西施往对面一位盯着手机的姑娘偷望一眼,鬼精灵一般,咧嘴一笑:“你猜。”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一眼那位姑娘,她身上并无纹身,不过,她长得倒挺标致的。
我略一思忖,带着商量的口吻,问西施:“你是说因为爱美?”
西施夸赞道:“真聪明。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女人远比男人更爱美。古人早就讲过了,女为悦己者容嘛。”
我问:“那你呢,你会如何取悦你的悦己者。”
我说这样的话,当然是为了问她有没有纹身,但显然,西施并没有意会过来,她笑:“我倒有喜悦的人,但人家不悦我啊。”
我笑:“我想起一个绕口令。”
西施接着说:“我爱你,你爱她。她爱他,他爱她。”
既然西施没有意会我问话的意思,我只能主动出击了:“你喜欢纹身么?”
西施顿了一下,才说:“谈不上喜欢,或者不喜欢。再说,人是会变化的。每个时间段,人的心情与状态,都不一样。”
我点头同意,牙一咬,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那你纹过纹身么?”
“纹过。”这一回,西施的回答倒是干脆。
“哦,我猜猜看,你会纹什么呢?”我摇头晃脑,思考了一会儿,才说,“牡丹花?”
西施摇头。
接下来,我一口气,猜凤凰、月亮等七八种,均被她否决。
我还欲继续,西施抿嘴浅笑:“你别猜了,我估计你猜不出来。”
顿一下,解释说:“别说你,不会有任何人猜得出来。”
我想起她臀胯上的十字纹身,的确过于另类。正因为过于另类,也就具有太大的诱惑力,我笑问:“到底是什么啊,你这么一说,我更好奇了。”
我本以为,西施肯定会有所隐瞒,至少,会犹豫一番。然而,出乎意料,她很快就告诉我答案了:“一个字,十。”
“十字?十全十美么?”西施坦然说出这个纹身,与我当初,初初窥知时,一样让人惊讶。
西施说:“说起来,就有故事了。”
我静静地望着西施,乘地铁回去,有不少时间,正好可以听故事,解解闷儿。谁知,西施昂头望我一眼,眸含笑意:“不过,现在不能告诉你。”
我假装叹气:“那太遗憾了。”
西施:“留个悬念,条件合适时,你还感兴趣,我知无不言。可好?”
我说:“这是你的自由。”
西施说:“知道我最欣赏你哪一点吗?”
我昂头,目光全是疑问。
西施说:“你理解人,愿意倾听别人心声,也尊重他们的秘密。”
我笑:“这不是很简单吗?”
西施笑:“那你可就错了。表面看来,道理简单,但没有几个人,能真正做得到啊。”
地铁到站了,行至出站台,找到电单车,西施笑吟吟地问我:“我都成了你女朋友了,要不,还是麻烦你,把我送回家?”
所谓女朋友,当然是调侃之辞,这是西施的幽默。
我很喜欢这样的幽默,于是,接过钥匙,作了一个弯腰的姿势:“恭请西施美人上车。”
西施眉头舒展,露出一嘴白牙。上午出来搭地铁时,我已经载过她一程。加之,又成了“女朋友”,过马路时,她还拉了我的手。因此,再次当驾驶员,我不再紧张。
在骑过一段缓坡时,大约受力的原因,西施那双玉手,轻轻搭在了我的肩头。此后,那双手没再放下,直至,我送到回到她家小区门口。
下了车,还了钥匙,西施说:“今天劳累你一天,实在不好意思啊。”
我说:“不好意思的是我,大老远的,把你带过去,陪我演了一出戏。”
西施说:“下次还有这样的好事,记得继续叫我哦,我不要演员费的,保证本色出演。”
我点头说:“那太好了。”
西施伸出左手,我以为她会说,来,拉个勾。类似的话,我刚来租房时,冬夏对我讲过。结果,最后闹得一场空欢喜。
所幸,西施并没有与我拉勾,而与我击了一次掌。
击完掌,她嫣然一笑,告别而去。我返回租屋路上,不时抬手,倒并非怀念西施手心的暖意,而是想起了,上一回,我与杏花击掌时,没击中掌心,却误碰到了她的罩杯。
想起杏花,当时的情景如在眼前,手心忽然发热,全身的血液加速涌动。
我面颊泛潮,疾速前行,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租房,与杏花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