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姝恍惚醒来时,只听得耳边传来了一阵温热的气息:“公主殿下,你醒了?”
这声音清润低沉,是极好听的。
她循着声音望过去,只见一名穿着鸦青色麒麟纹长袍的男子慵懒躺在墙角,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
那男子一双深邃的黑金色眼眸打量着她,目光炽热,意味不明。
她环顾四周,昏暗阴沉,破败不堪,瞧着应该是在冷宫。
不对,她不是死了么?
那男子似笑非笑,又说道:“听说明日陛下要亲自为公主殿下择选夫婿,不知道公主殿下想要选谁?”
云姝听完,整个人愕然愣在原地。
明日陛下要亲自为公主殿下择选夫婿……
她重生了!
还重生到了与许开霁订亲的前夜!
上辈子的事情仿佛还历历在目,在云姝心里徒然留下无尽绵长的恨。
前世她本是不受宠的公主,母妃得了皇帝宠爱被封贤妃,可因为出身低微惹得皇后嫉妒,早早离世。
好不容易她才费尽心机除掉自己那两个丧尽天良的哥哥和心狠手辣的皇后,成功登上帝位。
最终因为许开霁那一句“姝儿,你信我,我定然护你一生平安喜乐”而误了终生。
她爱他,甚至连年号都取为霁安。
可没想到她登基之后,许开霁暗中培植党羽,独揽前朝大权,架空了她这个女帝。
那时候她还并未醒悟。
她还觉得不过是权势而已,只要他爱她,给他又有何妨?
可再后来他哄骗云姝和离,打掉了他们的孩子,将她囚禁在宣明殿中,每日逼她喝药,甚至还娶了别的女子!
霁安六年四月初十,本是个百事皆宜的黄道吉日,也是玄商国摄政王许开霁的大喜之日。
在前朝叱咤风云、独揽朝政的摄政王与临安侯府宋家的千金大婚,门当户对,郎才女貌,乃是一段佳话。
那日京城十里红妆,甚是繁华。
可偏偏就在这一日,玄商国女帝云姝薨了。
举国哀悼三月,摄政王的婚事也只能作罢。
云姝这才发现许开霁根本就不爱她,他心里只有权力和地位。
说到底,她上辈子不过是个笑话!
云姝回过神来,心中悲愤与悔恨的情绪翻腾着,眨眼间几滴眼泪便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晃悠悠落了下来。
“怎么还哭了?”那男子以为云姝受了委屈,语气有几分心疼。
前世她走得突然,他甚至还没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他怎么也没想到还能一朝重回少年时。
眼前的云姝肤若凝脂,眉若轻烟,杏眸流光,倾国倾城。
是十年前的样子没错。
他见云姝不说话,便取下了腰间的一壶酒,在此处寻了两个酒碗,擦拭干净之后斟满酒递给云姝。
“公主殿下,要我说今日定然是有人想要毁你清白,好搅黄你的婚事。你我也算是有缘分,既然同样被关在这里,不如喝了这杯酒,你我就认栽吧。”
云姝还记得前世这一夜她的两个哥哥——云景和云沣为了败坏她的名声,给她下了迷药,将她关入了冷宫之中,还找来了一个喝了媚药的侍卫与她关在一处。
前世这时她已经与许开霁私定终生,于是她在冷宫中以死相逼,这才保住了自己的清白。
可她瞧着,面前这男子不像是个侍卫。
莫不是这一世发生了什么变故?
她没有接过那杯酒,只是冷冷说了句:“能不能搅黄还不一定呢。”
云姝起身,想要查看周围有没有能够逃出去的地方。
那男子也不恼,一个人喝完了酒,道:“我已经查过了,这门上落了两把锁,我身上也没带武器,除了这门,没有别的出路。”
云姝听完,走到他面前沉声道:“既然你也猜到今夜有人在背后算计我,一会若是有人问起,你如实回答便是,你我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男子看着云姝,噙着笑说道:“一会可有好戏看了。”
此刻他耳尖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应当就是今夜将他们两人关在此处的幕后之人前来“抓奸”了。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有人吗?公主殿下可是在里边?”
“问什么问,直接踹开门看看不就知道了!”
门外话音刚落,那男子便将云姝一把拉进了他的怀中,抬头稳住了云姝的唇,欺身而下,气息粗重将她反压到了墙上,火热的手掌顺着她的腰际往下滑落,另一只手便要褪去她的衣衫。
突如其来的吻像暴风雨一般让云姝有些措手不及,她想要挣扎,可那男子死死钳制住了她,让她动弹不得。
也许是他刚才喝了酒,这吻还带着几分醉意,酒味在云姝口中氤氲,气氛顿时旖旎暧昧了起来。
她挣脱不开,只得张口咬住他的唇,眼瞧着血都快渗了出来,可那男子却不肯松手。
前世他喜欢了云姝十年,可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终究是眼睁睁看着云姝嫁给了旁人,还落得个万分凄惨的下场。
他只恨自己前世软弱而又背负了太多,未能护住她。
这一次,说什么他都不会放手了。
思及此,万般情绪都化为此刻的缠绵,他搂得更紧了些,像是要把云姝嵌进身子里一般,吻也越来越急促,让云姝有些喘不过气来。
与此同时,哐当一声,门被人踹开了。
最先走进来的是一个太监,瞧见两人这般颠鸾倒凤的场景,顿时脸一红,羞愧地跑了出去,回话道:“大皇子,二皇子,这……公主殿下……”
云景和云沣两人相视一笑,知道自己计谋得逞,道:“干什么支支吾吾的,不会说话了吗!”
说罢,两人便一前一后走进了屋。
“这!姝儿妹妹,你在做什么!怎么在这冷宫中与侍卫私通!实在是……实在是有伤大雅啊!”
都还没看清屋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云景就先行一步故作惊讶道。
云沣紧跟着也惊叫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姝儿妹妹,明日父皇还要为你择夫婿,你怎么能做出这等有辱清白之事!”
等两人演完了之后,那男子这才有些不舍松开云姝,擦了擦嘴角的血丝,看向云景和云沣,勾起嘴角笑道:“二位皇子可看清了,小爷我可不是什么侍卫。”
“萧少钦?你怎么会在这?”